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家家户户都黑着灯,只剩下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
昏黄的灯光下,雪花纷纷扬扬~
吴迪白天在姐夫赵奎那里挨了一顿熊,又被姐姐数落了好半天,心里正不痛快呢!
红灯儿也吃了挂落,自己索性裹着被子去炕梢睡去了。
吴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有点儿迷糊意思,就听一阵敲门声响起。
“草!大半夜的,报丧呢!”
吴迪嘴里骂一句,翻身把被子蒙头上了。
可敲门声持续不断的响起,吴迪烦躁的踹一脚红灯儿,“还不去开门!”
红灯儿老大不高兴的起身,裹上吴迪宽大的军大衣去开门。
“兹啊——”
院门一开,帽子上,肩膀上落了一层薄雪的土豆子和猪小肠四只眼睛立马直了!
哎妈!好大!
咋觉的鼻子和嘴唇上方热乎乎的呢!
红灯儿不耐烦的瞥这俩人一眼,“大半夜的来干哈?!”
“嘶~”
抹一把鼻血,土豆子舔着脸道:“我俩找迪哥,有大事儿!”
吴迪围着被子坐在炕上。
地上,猪小肠和土豆子目不斜视的开始添油加醋的拱火。
“......那个大虎逼说迪哥要是不把红灯儿,灯儿嫂让给他,他就把迪哥你的手筋和脚筋都挑了!”
“草!牛逼的他!”
吴迪正好一肚子火没处撒,当下就要炸锅!
他翻身从炕褥子地下摸出来一把卡簧刀,“走!妈的,不弄死他,老子也没脸在道上混了!”
青松县的大小混子们非得给他除名不可!
红灯儿习惯了男人们打打杀杀,也不当回事儿,自己麻溜的钻进热被窝里继续睡觉。
她双眼刚合上,就听吴迪问了一句:“知道他是谁手底下的人不?”
土豆子和猪小肠不吭气儿了。
吴迪停住脚步,扭头看他俩:“哑巴了?”
猪小肠摸摸鼻子,声音越来越低:“他说他叫杨大海,不过,我看他可不像!没准是哪个土老帽吹牛逼冒充呢!”
“谁,谁?!”
“杨大海......”
屋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好半天,吴迪才干哑着嗓子问:“他长什么样?”
“......大高个儿,寸头,大眼珠子叽里咣啷的......”
“我草你血妈的土豆子!”
土豆子话没说完,吴迪立马暴起,抄着手里卡簧刀,不管不顾的搂头就砸!
屋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红灯儿也不睡觉了,披着棉被,斜靠在炕琴上,津津有味的看热闹。
猪小肠拦在土豆子身前,替他挨了不少打。
“迪哥,迪哥,你消消气!主要是杨大海太嚣张了,我们都替你气不过啊!”
“那啥,咱姐夫不是升官了吗?还能治不了一个杨大海?”
“......”
猪小肠不说话还好,一提起咱姐夫,吴迪下手更狠了!
炕上,红灯儿那丰满的红嘴唇,冷冷的吐出来两句话:“两缺脑仁儿的玩意儿,杨大海跟你迪哥的姐夫是干亲!”
真要论起来在赵奎那儿的面子,吴迪恐怕还比不过人家杨大海呢!
猪小肠和土豆子齐齐傻眼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消息不灵通。
但凡他们要是个聪明的,也不能混成眼前这逼样儿啊!
这俩人纯粹属于又蠢又狠的那种,土豆子还额外多一个“优点”——爱自作聪明。
土豆子要架桥拨火,没想到一把火把自己给燎了。
吴迪领着不情不愿,脸上挨了一巴掌的红灯儿,全身青紫,没有一块儿好肉的猪小肠和土豆子亲自到县医院负荆请罪。
他们到的时候,杨大海正跟徐院长那儿讨论地质队员们的病情呢!
吴迪也不敢贸然闯进院长办公室,只能搁门外等着。
越等越烦躁,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就开始抽。
不一会儿,地上一堆烟头!
“哎哎哎!抽烟的掐死!要不要脸!医院禁止吸烟!”
一个小护士没好气的走过来,一指地上的烟头骂道:“有没有公德心哪!”
吴迪讪讪的把嘴上的烟拿下来,搁手里掐灭。
猪小肠和土豆子蹲地上挨个捡烟头。
这一闹唤,杨大海也出来了。
吴迪连忙挤出一抹笑:“海子哥,好久不见呐!”
杨大海看他一眼,不阴不阳的来了句:“这几天不见,你这混的挺牛逼啊!”
“擦!海子哥你这啥话啊!我最近可老实了!”
吴迪两脚把蹲着的土豆子和猪小肠踹倒,陪笑道:
“就这俩不省心的玩意儿,是打是罚,你看着整!兄弟我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