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紧往人群里只看了一眼,立马断定钱成就是那个男人。
两人四目相接,钱成转身要走!
可他身后的两个公安直接摁住了他的胳膊!
周围围观的群众一阵哗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奎走到钱成身前,冷冷问道:“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交代吧!”
钱成一张脸煞白:“我知道啥啊?我啥都不知道!”
“死鸭子嘴硬是吧?刘贵的媳妇,你亲闺女,是不是你推河里去的?!”
一句话石破天惊!
钱成的媳妇立马扑过来,抱着赵奎的腿就开始号丧:
“你们可别冤枉人啊!我家大丫头早就走了!她走前儿,我当家的在家睡觉呢,根本凑不到一块儿去!”
钱成胸有成竹,冷笑一声,“我媳妇,还有我家小丫都能给我作证!”
“再说了,谁说河底淹死的就是我闺女?”
这个钱成分明是有点儿见识的。
赵奎一惊一乍没把他吓住,那就必须得把河里的死倒儿捞上来看。
张亮亮看热闹不嫌事大,“捞!现在就捞!我就不信了,人证物证全了,这损色还能不承认!”
韩永勤也跳着脚喝道:“就让他下去捞!”
话音一落,两名公安还真就押着钱成往河边走!
刘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闹给整懵了:
“啥?你们啥意思?我媳妇是被我老丈人推河里淹死的?”
“哎,你,哎,你,哎......”
白老紧哎呦几声,都没忍心告诉他,他老丈人强迫他媳妇和自己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
钱成不断挣扎,双腿脚在河边秃噜出两道深深的印子。
钱成的媳妇跑过来,直接抱住钱成,大声喊道:“公安杀人啦!公安杀人啦!”
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是没有平安屯的人啊!
而且人老钱家是坐地户,堂兄弟,亲兄弟十好几个,正经是个大户人家。
公安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要把钱成往河里拖,那老钱家人能干嘛!
当下,七八个铁塔一样的男人就站了出来,直接拦住了两名公安的去路。
一位年长一些的男人看似客气,语气却极为强硬的对赵奎说道:“没有证据,我看谁敢弄我兄弟!”
“河里要不是我侄女,我侄女要不是我兄弟弄死的,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得去县里告你!”
“县里不行就去市里,市里不行就去省里!”
“我就不信了,新中国还能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钱大哥还暗搓搓的表示,他姑爷可是在北京当官的!
他钱家不怕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指导员!
这真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赵奎一时间进退两难。
今天要是不能确认河里的尸体是失踪的钱家女,那还真褶子了!
局势僵住,白老紧也在紧张的关注钱家人和公安的对峙情况。
好家伙,他可是大大得罪了钱家人!
要是这次不能把钱成拿下,那以后钱家要是报复自己可咋整啊?
白老紧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眼角余光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瓜田里站着个人!
回头仔细一看,可不是个人么!
这姑娘看着还有点儿面熟。
她身穿一条黑色的裤子,上面是绿色的的确良衬衫,脚上没穿鞋,浑身湿漉漉的,乌黑的头发散乱,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直勾勾的盯着白老紧。
“哎,我草的!真牛逼啊你,瓜地里这么多人,还敢来偷西瓜!”
白老紧心中又气又急,嘴里就骂了出来。
他旁边儿的韩永勤闻声看过去,地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啊!
正要问白老紧发什么疯,就听他又耐住性子,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要是想吃西瓜,你,你跟我说呗!我大不了便宜点儿卖给你!你现在不声不响的摘瓜,那属于是偷啊!”
“老白,你嘀咕啥呢?”
“哎呦,你没看见偷瓜的啊!”
白老紧一阵不耐烦。
那偷瓜的女的不说话,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韩永勤揉揉眼睛,没有啊!
瓜田里有个屁偷瓜的!
这白老紧不是要趁机溜走吧?
白老紧哪里知道韩永勤想啥,他就是看着对面的偷瓜贼一脸面无表情,也不走,也不放下西瓜,心中的火立马就被挑起来了!
“牛逼的你!公安就在这儿呢......”
“啪!”
那女人突然把大西瓜摔在地上,溅出一地的鲜红瓜瓤,就跟人脑子被摔碎了一样!
白老紧心头火气上涌!
你偷瓜就偷瓜,吃了也行啊,咋还糟践呢!
白老紧一个大踏步就冲了过去,想要抓住偷瓜的姑娘。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钱成身上,除了韩永勤,压根儿没人注意他。
白老紧正要往河里跳,韩永勤眼疾手快,死死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
两人堪堪在河边站住了脚,周围人提起的一颗心咣当落下,纷纷开口骂道:
“哎呦!白老紧你个瘪犊子!要死干嘛还拉着阿勤!”
“我草!白老紧,你踏马的往河里跳啥啊!”
“刚才真是吓死了,老白不是中邪了吧?”
“......”
身后的声音不断响起,白老紧觉的这些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的,又像是晴天霹雳,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
搓一把脸,“哎妈,我又中邪了?”
韩永勤脸上神色不定,脚步立马往回撤!
就在这时!
他们所在的瓜地高坡突然塌陷!
巨大的闷声响起,土块哗啦啦的掉进河中大漩涡里,瞬间就被冲散了!
身后惊呼声不断响起,白老紧和韩永勤已经掉进了河里!
河水汹涌,大漩涡转的更快了!
两人掉进河里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两撮黑毛在水面上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