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离害怕摔倒，连忙拍了拍李沫儿，让她把自己放下来。
李沫儿把苏厌离放下来，就去收拾背篓，准备上后山采药了。
她自然也没有发现苏厌离被放下来，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
待李沫儿出门，苏厌离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本想现在就去找王大夫抓些安胎药，但是现在自己的双腿有些虚弱，他只能休息一会儿再去。
刚刚已经是他强撑着，才表现出正常的样子。
他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到床边，缓缓躺下。
瞬间疲倦席卷了他全身，明明只是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李沫儿背着背篓，按照昨天的道路上山，她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听着四周有没有异常。
虽然李林告诉她，后山没有蛇，但是万一呢？那玩意儿哪都能蹿。
一路上，她几乎看见像是草药的都挖了，放在背篓里。
经过上次的教训，她放进去之前都认真的抖落根上的沙土。
……
沈子岑慢慢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熟悉的屋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想到什么般，蓦地拉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完好的睡衣。
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尖叫起来。
“我的衣服！是谁？是谁！！！”
沈子岑嘶哑的喉咙，声嘶力竭地喊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床边的沈子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沈子澈看见他这样，连忙拉住他的手，低下头不让阿岑看见自己满是泪水的眼睛。
“阿岑，是我，是哥哥换的。”
沈子岑的手刚被碰到，就猛地向后缩，眼神里流露出厌恶和恐惧。
沈子澈颤抖地收回自己的手，闭了闭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看见阿岑的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想伸手为他擦拭，但想到他刚刚的举动，伸了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而沈子岑听见哥哥的声音，连忙抓起他的手。
“哥，是汪羡！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沈子岑目中无神，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双手越来越用力。
沈子澈的手已经被抓出了血痕，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任由弟弟发泄，他知道弟弟心里要痛的多。
“不！不！我要亲手杀了她！”
直到沈子岑挣扎地爬起来，带着恨意地想要冲出去，沈子澈这才把他的肩膀按下来。
“阿岑，汪羡已经死了。”
沈子澈尽量平静地告诉他这件事，但他的声音还是在发颤。
“死了？死了？”
沈子岑喃喃道，这一瞬间他好像失去了活力，也好像刚刚才清醒过来。
他盯着沈子澈的脸，眼神渐渐聚焦，眸色清明。
他抱着沈子澈放声大哭，“哥，哥，呜呜呜……”
沈子澈抚摸着他的后背，哽咽着，“哭出来就好了。”
“哥，呃，她用绑着我的手，嗝，呜呜呜，撕我的衣服，用她的手摸……嗝，呜呜呜……”
沈子岑哭的泣不成声，向哥哥控诉着那人的罪行。
沈子澈不知道阿岑经历了那么多，越听越心疼，心脏像被手死死地攥住，无法跳动。
他满满地自责，如果自己昨天不让阿岑自己一个人走会不会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如果他能让沈十跟在他身后会不会……
他紧紧抱着沈子岑，不断地擦着眼泪，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呜呜呜……”
沈子岑呜咽的声音渐渐变小，应当是哭累了。
沈子澈用手帕轻轻地擦着他脸上的眼泪，眼睛已经红肿的如核桃般大小。
沈子岑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屋顶。
半晌，他才开口，“哥，我想洗澡。”
听到沈子岑提出了要求，沈子澈这才放下心，他真的担心阿岑会一直呆愣无神的样子，像是丧失了生的欲望。
沈子澈连忙让人把浴桶抬进来，他想在旁边帮着阿岑，却被赶了出去。
沈子岑坐在浴桶里，望着自己浑身的淤青，泄愤般搓洗着，嘴里喃喃自语。
“脏了，要洗干净。”
尤其是胸膛，他现在还能记得那恶心的感觉。
“呕～，呕～”
他扒在浴桶边上，干呕着。
稍微好些，便又开始一遍遍地搓洗着，皮肤已经不堪重负，渗出了血珠，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直到门外响起沈子澈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穿上衣服，回到床上。
沈子澈进来后，就看见沈子岑紧紧捂着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没有下来过。
他拿出药膏，轻声地哄着，他身上的伤虽然只是淤青并不重，但涂药才能好的更快。
“哥哥给你擦药。”
他刚要伸手，沈子岑连忙向里面退了退。
“哥，我自己来。”
他不想让哥哥看见他那肮脏的身体，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沈子澈想着阿岑的伤并不严重，他自己涂也可以，让他动一动，也好过一直窝在被子里。
沈子岑再一次将沈子澈赶了出去，他拿起床上的药膏，紧紧握了握，又将他放到了一边。
他这副身体，还有什么可以修补的吗？
现在的他都不想看，就维持原状，静静地等着哥哥进来。
“阿岑，好了吗？哥哥进来了？”
沈子澈听到里面没有发出声音，就自己推门进来。
看着沈子岑一动不动地躺着，要不是药膏换了个地方，他都怀疑阿岑根本就没有涂。
沈子澈就坐在他的床边，哪儿也不去。
“哥，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沈子岑的声音沙哑，带着淡淡的悲伤。
“没事儿，那些事情我让他们自己处理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沉默了半晌，沈子岑平静地开口，“哥，对不起，是阿岑不好，不能和你一起嫁人了。”
沈子澈没想到现在阿岑还想着自己，还觉得是自己不好。
“说什么呢！你不嫁我也不嫁，说好我们一起的。”
沈子岑现在有一点放松的念头，都能让沈子澈提心吊胆。
“李沫儿是个好人，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阿岑，无论如何，我都和你一起，要嫁就……”
沈子澈还试图想疏导他，可是沈子岑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他也就慢慢禁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