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没有理会赵阳，拿起钥匙，对严峰道：“我去，最讨厌这种场合了，看领导脸色还不如当司机。”
说罢一个眼神儿都没给赵阳，快步走了出去。
赵阳瞪大眼睛，指着吴正离去的方向，气呼呼道：“老大！他太过分了，昨天骂人，今天冷暴力，就应该让顾峥那神经病收拾他！”
严峰没空理会他这些小打小闹，专心致志整理着近期的工作文件、报表和案件资料。
到现在还不知道省领导突然过来的原因呢，以往都会提前打个招呼，这次却没有任何征兆，以防需要突然汇报，他得做好万全准备。
牛局长心里有个大概猜测，既开心又苦恼。
起因就是丹北市业绩太突出了。
前几天牛栏山去省公安厅开会，上级对丹北市进行了重点表扬，不仅破案率屡创新高，犯罪率也呈现断崖式下降，这代表着丹北市的犯罪打击行动极为快速且有效。
房卫国房厅长将牛栏山好一顿夸，说他领导有方，手下都是龙虎悍将，是所有人的标杆。让他给各兄弟单位分享分享经验，是如何做到精准破案，迅速出击的。
其余人一脸兴奋的看着牛栏山，纷纷拿起笔准备记录，他们是真心想学习的，丹北的工作成果太耀眼了，让他们生不起任何嫉妒之心，只想仰望。
这就像班里的尖子生，若只超出你几分，你定然不服气，觉得自己努努力也能做到，可若拉开你上百分且次次满分，那就只想膜拜，且只有一个想法，他到底是怎么学习的？
牛栏山一开始被夸得飘飘欲仙，此话一出，顿时呆愣住。
他咋分享，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甚至跟警局都没啥关系，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轻松破获这些大案。
林惜都把答案写好了，照抄就行啊。
可他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说我们丹北有个预言家吧。
看向大家求知若渴的眼神，他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实在过不去，直接打起官腔，说起老一套话术，什么深入基层与群众保持紧密联系，注重激励机制运用，给予警员精神、物质奖励，科技与警务深度结合……
台下众人一开始兴奋的眼神，变得兴致缺缺，纷纷放下笔，有的甚至打起哈欠，心里还有些不满，老牛这是生怕自己学了过去，一句实话不说。
房厅长其实也很好奇丹北是怎么做到的，他看到报表那一刻都惊呆了。
看牛栏山打着哈哈，一句重点不说，打断道：“老牛啊，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也一直在实践，你不要敝帚自珍嘛，说点真东西，让大家一起进步。你放心，若真是行之有效，各方面奖励绝对不会少。”
这话相当真诚，牛栏山不说出点真东西，根本下不了台，不仅会惹得台下众人不快，还会惹得厅长不悦。
各个市局确实存在竞争关系，互相攀比较劲很正常，但在大事上，大家一直都是抱团取暖，有什么好的方法都会互相分享。
毕竟警察的根本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只要能有效打击违法犯罪，什么恩怨都可以放一边。
你牛栏山有本事，却藏着掖着不说，不仅破坏警界内部团结协作精神，还破坏了警区间的信任与合作基础，最重要的是没有大局观，没有将人民群众放在第一位置。
这么大一顶帽子，牛栏山可抗不住，最后无奈道：“各位，我实话实说，丹北市能有今天，不是我牛栏山领导有方，也不是丹北警局多厉害，是因为有高人相助，我只能说，没有她，丹北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成绩。”
房卫国恍然大悟，“你请了私家侦探？”
牛栏山摇摇头，“她还在读书。”
房卫国眼睛一亮，“是哪个警校的？”这种好苗子，一定得重点培养。
牛栏山又是摇头，“不是警校的。”
房卫国一愣，又问道：“家里人是警界的？”有可能是人家家长从小培养的呢。
见牛栏山再次摇头，房卫国实在忍不住，“老牛，你可别摇头了，直接说吧，她是谁？”
“厅长，她有点特殊，一会儿我单独跟您说行不？”
房卫国立马看向其余众人，“散会！”
其余人一脸遗憾退场，真是的，刚要听到重点就被撵走了，这人到底是谁啊！要是能请过来……
待众人走光，房卫国期待的看向牛栏山，一副“快说吧！快说吧！”的样子。
牛栏山娓娓道来，将林惜说成了一个具有破案天赋且会些道家法术的天才儿童，隐瞒了她会预知未来的事。
一个人可以优秀可以突出，但不能太过妖孽，否则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尽管牛栏山已经尽量将林惜描述的普通，房卫国依旧惊讶的不行，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女孩儿，还……会法术？
对于道家文化，他多少有些了解，例如道家的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确实强身健体，他也没少练。
但对那些道家口诀、符箓、算风水，测吉凶，却从不相信，装神弄鬼罢了。
此刻却不由得他不信，牛栏山的性子他知道，不可能瞎说。那么，这个小女孩儿一定得保护好，如果被不法分子知道，说不定会干出什么。
他语气郑重道：“老牛，对外就说她是个对破案很有天赋的天才，法术这事儿一定要保密。”
牛栏山对房卫国这番话也很满意，保护林惜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放心吧，厅长。”
“哎，可惜年纪太小。”
“对了，这么说来，她还有个更加厉害的道家师傅？”
牛栏山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厅长，这是我的猜测，有能耐的人都隐于山林，不喜欢出世，本来我想问问这事的，但怕惹得小姑娘不快，就没多说，人家师傅要是真有心帮忙，自己就出现了。”
房卫国点点头，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牛栏山出去后，马兆乾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他身后，拍拍他肩膀，牛栏山差点就要过肩摔了，一看是马兆乾，无语道：“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