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乞丐停下,王大公子道:“贸然进去,她叫起来怎么办?想想办法吧?”
一人道:“你们一人拍门,轻点,不要有恶意。我们先进去三人,堵住她后路。她出来开门我们顺手放倒她,不出来时,趁她分心我们爬窗进去,不然她抵了门,守着窗户我们人虽然多,怕也难以一时弄好。”
三人跳进道观,林海等了一会儿,怕墙头有竹签蒺藜什么的,也悄悄从一个翻过墙头的人原处翻了进去。
门口有人敲门。
道观不大,立刻有人道:“是谁?夜深了,出家人不便见客!”
林海只觉得“嗡”的一下,像是脑震荡,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这……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啊!
王大公子敲门道:“妹妹,是我,是大哥,大哥来看你了,你开门!”
道观内正是林海寻找多年的王小姐王语嫣。
王小姐道:“躲了你们那么多年,求你们别再来缠着我了,我没钱!快走!”
天已经彻底黑了,王大公子道:“没钱,怎么没钱?你身体不是钱吗?我联系了好几个客人……”
王小姐怒道:“哪有逼自己妹妹出卖自己的,你们……你们丧尽天良,有报应的!”
王大公子道:“我们已经报应不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窑姐儿,装什么清高念什么经,还假装出家了,你在妓院时人人都说你会侍候人……”
王小姐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吼:“滚……”声音凄厉,仿佛夜枭!
躲窗户下那人拿出一薄片刀,轻轻拨窗户,那人一推,一下子就开了,那人大喜,抬腿就跳进去,王小姐大惊,抽掉门闩,开门往外夺门而出,不料背后一紧,被人死死抱住,叫道:“塞住她嘴!”
门口有人拿布就塞王小姐嘴,王小姐左右摇摆,一口咬那人手上,登时鲜血淋漓,那人大怒,一个砸拳打王小姐头顶,王小姐登时软倒。
拨窗户那人跳进房内,林海跟着跳了进去,那人还没站稳,林海对他脑后就是一直拳,那人觉得脑后生风,手中刀向后横挥,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扑地倒了,林海急退,胸口衣服划破,幸亏胸口肌肉厚实,只是划破皮肉,冒出血来,要是划肚皮上,就不好说了。
林海迅速转身,对抱着王小姐那人后脑又是一拳,那人往前一步摇摇欲坠,林海从他手里接过王小姐,对他又是一手肘,那人一声哀嚎,倒地滚来滚去,对王小姐塞布的那人正在吃惊,林海对他裆部就是一脚,那人也蜷缩在地,也是不停哀嚎。
守院门口那人“呼”的一下,抽出短棍,对林海兜头一棒,打掉林海帽子,顿时鲜血顺额头就流了下来,流到嘴边,甚是恐怖,林海随口一吐,血和浓痰飞向那人,那人急忙闪避,却没有躲过,蒙了眼睛,乱挥手中棒子,林海一时也不敢靠近。
那人伸手去摸脸上血痰,就这一停顿,林海一支袖箭射出,那人肩头正中,转身就跑,林海又是一袖箭,正中后心,虽然入肉不及内脏,那人却心生恐惧,依然夺路往外跑。
门外王大公子听里面打斗,正惊异之间,门开了,一个乞丐猛的冲出来从身边跑走,心下害怕,急忙也跟着跑了。
林海横抱起王小姐,对地上哀嚎二人下巴猛踢,把二人踢晕,又给屋内那晕过去的补了两脚,房内黑黑的有张床,把王小姐放下,点了打火机,找了油灯点亮,照看王小姐,却见床上人脸上一道长长疤痕,身着道袍,不由得心喜心酸,叫道:“王小姐!王小姐!”
王小姐是顶门心中了一拳,动了两下没睁眼,林海对她脸轻轻拍打,又揉人中太阳穴,王小姐幽幽醒来,见眼前人满脸污血,轻声道:“林光,光哥,我死了吗?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
林海四处寻找,拿了一个碗,在水缸里舀了一碗凉水,扶起王小姐,让她靠自己肩上,慢慢喂了一口水,王小姐慢慢清醒,道:“海哥儿,是你!”
林海道:“是我!”连着喂了几口。
王小姐道:“人们都说在西域征战沙场的叫林海,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可是,你怎么做了和尚吗?我做了道姑,你……”
林海道:“你先歇会儿,这里有绳子没有?地上还有三个人呢!”把她轻轻放床上躺下。
王小姐道:“我这里哪有那么长的绳子。”
林海道:“有旧衣服也行!”从箱子里找出几件旧衣服,撕碎把那三人捆了个结实。
林海道:“你饿没有?有吃的没有?我给你弄些来!”
王小姐道:“我饿了,但是我吃不下!你怎么来了?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男丁,怎么出家……又不像出家……哎!”
林海道:“我没有出家,这是为了报仇,才这样打扮的,当年袭击我们的人,都被我杀了。你……怎么会出家了?你……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小姐道:“我就是这个命,有什么好说的?”
林海道:“你哥哥,哎,地上躺着的有一个是你哥哥,就是从门后抱住你的,是你二哥!”
王小姐豆大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林海有点手足无措,急忙又靠着她,王小姐不停抽泣,十几年来的委屈,似乎都要用泪水洗干净。
直到哭得没力气了,没眼泪再流下来了,林海轻抚她后背,又用手替她抹去脸上泪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就当做了一场噩梦,我们又回到了当年在黄州客店里,我依然在照顾你,你依然是那个病人。”
外面人声鼎沸,林海道:“小翠来了!”
王小姐道:“谁?”
林海道:“小翠姐啊!你的丫鬟啊!”
王小姐又惊又喜:“你找到她了,她过得好吗?”
林海道:“好!我叫她进来。”
王小姐道:“什么丫鬟小姐的,我早就看破了。”
林海道:“那好,我们一起去吧!”伸手去拉她,王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被林海扶起来,林海一手拿着灯,王小姐走前面,先开了房门,院门外有人敲门,王小姐又开了院门,门外鼎沸的人声马嘶声安静下来,灯笼火把照得亮堂堂的,林都头带了十几个护卫,还牵来了林海的一只眼,后面跟着马车。
林海道:“小翠,过来啊!”
王小翠跳下马车,林海道:“看看这是谁?”
小翠惊异,王小姐轻声道:“小翠!”
小翠大惊:“小姐,是你?真的是你!小姐……哇……”扑王小姐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感天动地,杜鹃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