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这回，没捏开爆珠，直接塞到嘴里点上，烟味渐渐平息他心里的躁动。
他淡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让我解释什么，我觉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尽了，‘我爱你’这三个字我对你说过不下十遍，我对你的好，你应该也看在眼里。但关键是，你愿意相信吗？
“你不信我，不信我爱你，其实你也不爱我。你现在的不甘心，只是对得不到的东西的耿耿于怀，只是一直被偏爱到有恃无恐，认为我就该围着你转，不该爱其他人。
“你不用担心我会喜欢上，甚至爱上别的女人。”
靳祈雾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沈透继续说道，声音平静：“爱情对我来说，本来就不重要，只不过是偶然遇到你，才让我对它有了一丝期待。只是后来我发现，爱情这东西，也不过如此。有没有……其实都一样。”
“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不会再爱别人，只是……”
眼底泛红，靳祈雾提一口气，颤声问：“只是，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任何人里，也包括我？”
沈透没说话，眉心微蹙，像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正准备开口，两人身后传来费子潇的声音：“哎，阿透，雾雾！”
靳祈雾微顿，沈透先回头。
视线交汇，费子潇被沈透的眼神吓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我找你们俩半天了，快进来啊，大伙都等着呢。”
两人默不作声地跟在费子潇身后进酒吧。
费子潇被陆之骁一把捞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卡座上只剩相邻的两个位置，沈透和靳祈雾一前一后坐下，不说话。
但腿紧挨着，感受彼此腿上传来的温度。
燥。
陆之骁扫了一眼沈透，招呼道：“来来来，人终于都到齐了！话说我们不少人之间都才刚认识，先玩点游戏热热场吧。”
费子潇转了转眼珠，突然起身，拽起陆之骁，和他互换了个位置。
陆之骁下意识问道：“哎，你干什么？”
费子潇理所当然道：“阿透是我叫来的，你说我干什么？”
陆之骁翻一记白眼，很快有人响应他：“玩Apt啊！”
靳祈雾脑瓜子嗡了一下，可别Apt了，她和这个游戏犯冲。
“还Apt？我都玩吐了。”有人直接替她开口。
陆之骁转头问费子潇：“子潇，你想玩什么？”
“阿透，你觉得呢？”费子潇转头问身边的男人，气得陆之骁直翻白眼，差点把自己翻厥过去。
沈透正低头玩着手机，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沉吟片刻，又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换个游戏吧，纯喝酒的游戏，没什么意思。”
陆之骁“嘁”一声，“那你想一个吧，沈大少爷。”
费子潇开口：“那就国王游戏吧。”
说完，再也没问旁人一句，直接伸手招呼服务员拿来扑克牌。
“国王”点号，1到10号随意挑，指定选中的人完成任务，任务内容由“国王”说了算。
第一局费子潇的经纪人抽到国王牌，经纪人没什么鬼花样，沉吟片刻：“3号问5号一个问题，5号必须老实回答。”
陆之骁四处张望：“3号是谁？5号是谁？”
5号沈透摊开牌，背往后一靠，淡定地等3号的出现。
“3号呢？”陆之骁拔高了声音，“3号在哪？”
靳祈雾刚才在发呆，听到问题，这才瞥一眼手里的牌，4号。
跟她无关。
所有人都把牌往桌上一摊，陆之骁赧然一笑道：“原来3号是我啊，不好意思，忘记看牌了。”
陆之骁清了清嗓子，看向沈透，眼神玩味：“5号沈少啊，那我可要想个好点的问题了，不能辜负了这第一局。”
他故作思考，片刻后笑道：“这样吧，沈少，你就说说，你手臂上这个条形码纹身，是个什么意思？我老好奇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沈透的手臂上。
靳祈雾也向他手上看去。
这是沈透的新纹身，她从前没见过。
这纹身什么意思，她也想知道，但又怕知道。
沈透懒洋洋地抬臂：“你扫扫看不就知道了。”
陆之骁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朝着沈透手臂扫过去。
但，灯光太暗，扫不到。
陆之骁朝费子潇抬了抬下巴：“哎，子潇，你离得更近，你帮我扫扫看呢，看是沈大少爷哪个前女友的生日。”
费子潇转头看向沈透，没说话，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靳祈雾攥紧手心，余光也不自觉地向沈透看去。
沈透收起手，淡声开口：“生日。”
陆之骁问：“谁的生日？”
沈透耸一耸肩，“那是下一个问题。”
“切。”陆之骁不屑地哼一声。
游戏进行到下一局。
陆之骁抽到国王牌。
他挠了挠头，低头冥思苦想起来。
众人也不敢催，只好等着。
沈透将手中的牌反压在桌上，起身慢悠悠道：“不着急，陆老师慢慢想，我先去趟洗手间。”
沈透离开后，又过了足足两分钟，陆之骁忽地一拍大腿，做了个比心的动作：“3号，向你左边的或者右边的人索吻一枚。”
紧接着，又比了波浪号，“要法式舌吻哦。”
众人瞬间发出“whoo”的一声。
费子潇默默将自己的“3”翻开，放到桌上，眼带警告地看着陆之骁。
3号费子潇，左手边是陆之骁，右手边是刚刚离开还没回来的……沈透。
“原来是子潇啊，”陆之骁状似浑然不觉，仍笑嘻嘻地问，“那么，你选谁呢？”
在座众人先是争先恐后地起哄嗑cp，但看到费子潇沉着脸，迟迟不选，脸上神色也都渐渐严肃起来。
陆之骁开口：“子潇……别，”别生气啊。
费子潇站起身，看向不远处，从洗手间闲庭信步往回走的沈透。
沈透走到位置上，看着费子潇，微微垂眸，眼带询问：怎么站着？
“3号要向她左边的或者右边的人索吻——法式舌吻。”费子潇重复国王的要求，稍顿，然后继续道，“我是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