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累了吧，喝点水。”一个女助理递过来一瓶水。
许清夷立刻扬起一个真诚又甜美的笑容，伸手接过那瓶带着微微凉意的水：“谢谢~ 麻烦你了，真贴心。”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不明显的微哑，听起来格外柔和。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女助理连忙摆手，看着许清夷近在咫尺、毫无瑕疵的精致侧脸，还有那双含笑的眼睛，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心里忍不住无声地尖叫：天呐，怎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简直是女娲娘娘的炫技作品，巧夺天工这就算了，关键是性格还这么好，这么有礼貌，这么温柔，近距离接触简直要命啊。
就在许清夷接过水，瓶口刚凑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时候——
手机同时震动两下。
“抱歉，稍等一下。”许清夷对着一旁眼睛亮晶晶、还沉浸在“近距离接触大美人”激动中的女助理，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软软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又好看，看得女助理又是一阵晕乎乎的。
许清夷放下水瓶，拿起手机解开锁屏。
果然还是兔总发过来的消息。
【兔兔：终于结束了！（小熊跳舞jpg.）】
【兔兔：清清今天是在团播吗？我来找你玩（乖巧）】
这两条新消息的上方，是十几分钟前兔总带给她的“大惊喜”。
——【兔兔：对了，过两天我要去h城出差一段时间，到时候又可以见面啦】
看着屏幕上兔总那活泼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消息，许清夷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屏幕的光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微微闪烁。
许清夷对兔总其实并不反感。
对方热情、直接，从一开始就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又不会让她感到渭南。
总的来说，是个没什么架子、甚至有点可爱的人。而且，兔总那种毫不掩饰的喜爱和支持，说实话，让她心里偶尔会泛起一点点……嗯，怎么说呢？一点点被人在意、被人重视的、隐约的暖意？或者说，是一种复杂的、连她自己也不太愿意深究的……好感？
但是……
最近这情况，好像有点微妙的变化。先是K神，再是镜总，接着是……
大家好像都约好了似的，行为举止里都带着点那方面的、主动的苗头。
这接踵而来的、带着明显“特殊意味”的靠近和示好，像一团团柔软的、却又让人无处着力的棉花，轻轻地包裹过来。
许清夷不是不懂，只是……
女孩微微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习惯了直播，习惯了在镜头前展现美好，却不太习惯处理这种过于直白的情感涌动。
就像突然被推到了聚光灯下，却不知道下一句台词该怎么念，下一步舞该怎么跳。
心里那点隐约的、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圈”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丝微妙的无所适从。
她盯着屏幕上那个乖巧的小猫表情，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几秒。
后台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直播主舞台传来的pK音乐和布布激情解说声隐隐约约，构成了一片热闹的背景音。
而在这片热闹的边缘，她安静地坐着，像一幅定格的美好画面，只有眼底深处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迷茫，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那一点点小困扰。
许清夷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屏幕的光映着她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轻轻吸了口气，然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按下去，指尖落在键盘上，发出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敲击声。
【九十九次捞月亮：好呀，到时候我做东，请兔总吃饭！】
打完这行字，她顿了顿，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表达心意，又补充了一句，指尖的动作快了些：
【九十九次捞月亮：兔总帮了我很多，请务必给我这个机会喔！（小猫歪头jpg.）】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消息飞了出去。女孩看着屏幕上自己发出的文字和小猫表情包，轻轻抿了下唇。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布布声音响亮的欢迎声，“欢迎兔总来到直播间，晚上好！”
熟悉的id，许清夷下意识抬了抬头。
喔，看不到人。
那没事了。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抬头的动作只是一个小小的习惯性反应。
然后若无其事低下头，手机屏幕上，就在她刚发出去的两条消息上方，果然躺着兔总新发来的信息。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兔总显然是在进入直播间后没看到她，立刻就发消息来问了。
没想太多，许清夷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简单地回复说刚才的pK结束了，自己现在在后台休息。
屏幕上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兔总来了一句——
还得是他最靠谱。
那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大概是在表达一种“果然还得是我最靠谱”或者“看吧我就知道”之类的得意和小小邀功。
这带着点孩子气的自夸意味，让许清夷一下子没绷住。
“噗嗤。”
一声很轻的笑声从她唇边逸了出来。她赶紧抬手掩了一下嘴，但弯起的眉眼和微微耸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的笑意。
这突然的笑声引得旁边几个女孩的侧目。
许清夷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热，但还是对着看过来的女孩们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歉意的、软软的笑容。
然后她重新低下头，看向手机屏幕，指尖轻快地打字回复兔总：
【九十九次捞月亮：兔总超级靠谱的~（小猫转圈圈jpg.）】
发送完这条带着明显肯定和一点哄人意味的消息，许清夷看着那个欢快转圈的小猫表情，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
但是不是最靠谱的……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轻轻打了个转。
她也不知道啦。
女孩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带着点自己也没完全搞清楚的、小小的茫然。也许吧？也许不是？她没再去深想，只是轻轻按灭了手机屏幕，把它放在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