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揍一顿，华子把康荣给放了。
曲惠贤：“你就这么把它放啦？不抓他顿拘留也得罚他二百块钱。”
华子：“你就罚他两千，他就两个字，没钱！拘留他还少蹲啦？人要不要脸，神仙没法管。揍他一顿，出出气就得了。曲大姐。”
曲惠勤：“哦？”
华子：“田淑云不会再回蘑菇崴子屯儿，也没法再卖菜了。她在农家市场那个摊位你去卖菜就用着吧。”
曲惠勤顿时露出笑容：“那可是好地方。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菜也好卖。”
华子：“你卖菜勤快干净，价格公道。就是不能骂人。”
曲惠勤：“那要是别人欺负我呢？”
华子：“找市场管理。再说吉江北五县最大的流氓团伙都被哥们儿打退了。这几年你看市场上有欺负蘑菇崴子屯儿生产队的么？”
曲得志：“那一个摊位一天得交多少钱呐。”
华子：“摊位费是队里出钱买的，早赚回来了。现在不要钱。就是不能像刚才似的。”
曲惠勤：“我都说了，没人欺负就不骂人。”
华子：“曲大姐，那片摊位是咱生产队花了五年多才赚下的声誉。没有声誉，再好的菜也不好卖。你骂一次人声誉一年都赚不回来。”
曲惠贤：“华子，我告诉你是谁给你和田淑云造的谣……”
华子一摆手：“我知道。你也别说。老娘们儿造谣就算揪出来你能把她咋办？我没招儿，你空落个得罪人。你要是在农家市场干好了，我还有大事儿求你呢。”
曲惠勤：“那你得先跟我说明白。要不我心里老是惦记。”
华子：“我已经观察你好长时间了。还别说，你在市场卖菜还真有模有样，价钱公平，菜品管理的也好。到底是菜队嫁过来的能手。我呢今后没时间管理那个摊子，想买台新出的农用三轮车。你和惠田挨家收菜，拉到农贸市场去。你能多赚点，屯子里的人也免得来回跑。”
曲惠勤抱着华子叫道：“华子，我得感谢你八辈儿祖宗啊！”
华子推开曲惠勤：“姐，姐。你先别感谢。你得保证一年不骂人，我才能把营业证和车交给你。”
曲惠勤：“呵呵，我保证！”
康荣的一身欲火被华子暂时抽散了。
可是他还得去喇嘛庙找那个卖药的老太太，他下边的老二吃了那种药偶尔抬头一次，下次什么时候抬头没准儿！
邪念欲火憋得他几乎爆炸，就是无法释放。被华子一顿暴揍，他却舒服了许多……
也算天无绝人之路，康荣正愁得穷困潦倒的时候梁大山炮悄悄找上了他。他要买那种极乐丹！
“那玩意儿可贵得很。你有那么多钱么？”
梁大山炮：“三叔，你要是能赊给我，欠我家的底垫儿钱我就不要了。”
康荣：“你放屁！那点钱你们哥儿俩分，到你手那点玩意儿半瓶儿都买不来。老太太不赊账。再说，你吃了那玩意往谁身上放？”
梁大山炮：“哼哼，干闺女不行咱找干妈呀。我干妈现在可有的是钱。她说了，只要我选好项目就给我投资！”
康荣又是一股妒火冲上头顶！你奶奶的，你他妈这穷德行竟然拿住蔡香萍了？
于是嘲讽道：“你还建立项目，干啥？你能钻收音机里去卖极乐丹？你连自个儿都养不活，还他妈想搞破鞋？”
梁大山炮：“嘿，你还别看不起我。收音机这玩意儿现在可有大用！现在不都是革命宣传啦。人家各个广播电台都有商业宣传，叫广告。专门告诉老农民干啥不出力还赚大钱。”
康荣：“扯犊子吧。不出力赚大钱，把自己变成娘们儿，躺炕上就赚钱。”
梁大山炮：“我都听多少遍了，彻底弄明白了。养土元，只要家里有一间屋子，报上名人家就给你寄来种虫儿和养殖手册。我干妈都听上瘾了！”
康荣想了半天才说：“你先回去听信儿，我这两天就去喇嘛庙。”
梁大山炮走了，康荣气得在地上骂了两圈儿！
蔡香萍这个骚娘们儿，老子当会计的时候她是我被窝里的骚客！一起当坏分子劳动教育的时候还他妈的眉来眼去。后来贴上那个小流氓了，害得老子大年夜吃屎！
本以为她孩子大了，身价高了，不会再搞破鞋了。嘿，这又勾搭上梁大山炮了。那个抱着收音机连嘴炮的玩意儿，老婆可是跟你男人跑的呀！
蘑菇崴子屯儿啊，土值钱粪值钱，就是破鞋不值钱。
蔡香萍的俏脸大屁股在康荣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更加魂不守舍，更加妒火中烧。小流氓有钱有势，能打能说，也就罢了。但绝不能便宜了梁大山炮。
他暗下决心，找老太太弄药去。只要一分可能都得把豆芽蔡拿下！
对于华子来说，村长的位子永远不如生产队的大炕热乎舒服。生产队要过桥登岗子，但只要在村里一天不去都觉得缺点什么。
柳子富除了他的土地就是那几匹马，再就是坐在大炕上听着华子他们扯淡。张梁子、梁老小儿、刘四儿、刘安、老卢像是约好了似的，天天掌灯后都得到生产队的大炕上聊夜。
不再开大会，也没了报纸。华子给柳子富买了一台新的红灯牌收音机。其实那时蘑菇崴子屯儿几乎家家都有收音机了。可是柳子富大炕上这台收音机似乎比任何一家的收音机都有魔力。
听完了《岳飞传》又是那段养殖土元的广告。
老小儿问华子：“你说土元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华子：“一种中药，跟土鳖虫似的。河南那边叫地鳖虫，还有毒呢。能治疗妇女血淤经闭、跌打损伤、瘀血肿痛。广播里不是经常播么。”
老小儿：“我哥要养那玩意儿。说是那边提供幼虫、饲料技术，养成了回收。”
华子：“呵呵，这倒新鲜啊。那得去原厂家去看看，签订收购协议呀。”
老小儿看了一眼张梁子：“新鲜？可能还有更新鲜的呢。人家说了，只要把地址寄过去，那边就能把原虫邮过来。等养成了再写信，那边就来人了。”
华子：“这可便宜啊。不过地鳖虫这种玩意儿用量不大，还用得着全国饲养？我们办收购站的时候，通报上说地鳖虫都出自河南。无本求利，喝风放屁，能有这好事儿？”
梁老小儿：“我也这么想。你说咱们这一天撅头挖腚这么干，赚那么点钱。就在屋子里弄块地方，然后仰脸朝天躺着就能赚钱？”
刘四儿：“人家不是还有技术么？”
老小儿：“技术？我大哥除了每天抱着收音机还有啥技术？”
张梁子：“披大衣，听收音机，卷上旱烟吹牛逼。”
哈哈哈……
老小儿：“梁子，哥说话你别不爱听。今后别来这么早，多在家待一会儿。”
张梁子：“我也不傻。天天闻旱烟听吹牛逼，不爱在家待。我得快点长，多挣钱，把房子盖上。”
华子：“我跟蔡姑都说好了，你们家要盖房，就在东岗子新村东南角。盖他五间砖瓦房，你就是娶了媳妇儿都住得开。”
张梁子：“我妈？哼哼，就算盖高楼大厦人家也不见得住！让她跟她干儿子养土鳖虫去吧。”
华子听明白了，蔡香萍这是跟梁立冬勾搭上了。难怪她不再搭理康荣了呢。这个老破鞋是疯了，竟然跟自己的干儿子弄到一起去了。
华子：“梁子，你也十六岁了。是爷们就挺起门儿来过日子，有你俩姐帮着天就塌不下来。你妈愿意跟梁立冬去养地鳖虫咱也管不了。干儿不是儿，彼此愿意就让他们登记结婚。她的土地衣服被褥可以带走，其他不能带。开春儿进料，挂锄就盖房。”
梁子答应一声，伤心地哭了……
大家劝了一会儿张梁子各自散去。
铲完二遍地，华子往蘑菇崴子屯儿东南河边上去。那里有他和梁老小儿用木架子木板钉成的一个防蚊子的小于窝棚。一旦雨季到来，两个人可以躲在里面挂鱼。多了卖钱，少了就分着吃了。
这种窝棚必须把每个缝隙都堵严了，四面窗户都得上好窗纱。那时候可没有蚊香。
天已下午，太阳不再毒了，华子也准备回家。忽然一个人从柳树棵子里跑出来！是蔡香萍，提着裤子，鞋都跑丢了。
只听柳树棵子里传出康荣的喊叫：“哎，老蔡，别跑啊，干一下子啊。”
蔡香萍喘息着骂道：“该死的康三懒子，回家干你妈去吧。”
康荣：“你他妈的破鞋。别指望那姓华的再搭理你。你闺女给他他都不带要的！”
蔡香萍：“去你奶奶个腿吧。再他妈的胡说八道老娘找华子告你去！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啥东西！”
华子走过去拦住蔡香萍：“姑，这是咋回事啊？”
蔡香萍这时才看清华子：“是华子啊。这个驴揍的康三懒子，我去整猪菜到这里撒泡尿，谁知道他啥时候跟上来的，一泡尿还没撒完呢，他就扑上来了。看把我吓的。”
康荣听见了华子的声音，没敢露头，钻柳树棵子跑了。蔡香萍手伸进裤衩里，揉搓着肥大的屁股，呲牙皱眉的。
华子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啦？”
蔡香萍系好了裤带说：“他妈的，该死的康三懒子，把我的屁股都抓坏了。”
蔡香萍个子不高，将近一米六左右。身材非常匀称。由于爱美、天热，她穿得很薄，乳房和屁股的曲线流畅的暴露出来，把长长的披肩发挽成一个蓬松的发髻垂在脑后，露出一整张白净的脸庞。
华子：“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出来整猪菜？泔水不够喂？”
蔡香萍：“我今年抓了四个猪羔子，杀一个卖仨！姑得盖房子，梁子不能老是住在柳子富家的大炕啊。三闺女跟我说了，只要我好好干，明年就能盖上五间大瓦房。有了房子就能给梁子娶媳妇儿。”
华子不由得赞道：“姑，你可算有正事儿了！”
蔡香萍：“这个康三懒子，从打挂锄就贼眉鼠眼地跟我捣乱。出来整猪菜担惊受怕的。”
华子笑笑说：“康荣是看上你了，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要是别的女人一定会很难为情，蔡香萍不在乎：“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下地下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他呀。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你说实话！”
华子：“有一点。但是你别怪我。看不起你并不是因为你带着破鞋的名声，只是、只是，你呀就不知道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争口气！你看见康荣没有，连她都明目张胆的要干你，这是为啥呀？还不是因为你们眉来眼去时间太长了？”
蔡香萍：“那群王八犊子，不怕烂舌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才不在乎。我稀罕你，你让我怎么都行。”
华子：“天快不早了，快回家做饭去吧。”
蔡香萍扭着屁股找到装猪菜的麻袋扛起来，往屯子里走去。
华子远远跟在后面，柳条一动，一个人影闪了出来，还是康荣。这小子真是贼心不死，啥时候又转回来了……
蔡香萍、康淑君、白凌云是改不了的破鞋因为没男人。康荣家里有老婆呀。上次在曲家菜地偷窥曲惠勤姐妹俩，被华子揍得扒了一层皮！这才多久，又来偷窥蔡香萍？这孙子真得往死治他！
蘑菇崴子屯儿的女人生性放浪，再加上蔡香萍这种丰乳肥臀，夏天穿的又少的货色。康荣难免又动了非分之想。
这个孙子搞破鞋的理念比任何人都蠢。
米永刚搞破鞋是靠钱，孙信义搞破鞋是靠势，钱和势在他们俩身上根本就没分开过。华子搞破鞋没权势却离不开形貌、能力和钱。
康荣啥都没有，就凭一点儿歪心思，一点色大胆，一张放空炮的巧嘴。
不过别人他不敢招惹，像康淑君田丫蛋儿那样一把一点钱的他干不起。白凌云那样巍巍在上的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他那猥琐模样。只有蔡香萍，男人跑了，孙信义养不起她那一窝子，华凌霄看不上她。她只能干渴着……
康荣只能在她身上动心思下功夫。
蔡香萍没隔两天又来华子家找他，她又被康三懒子踪上了……
老子不下狠手是不行了！
蔡香萍这天打扮得既风骚又漂亮，夹着整猪菜一路招摇向华子的鱼窝棚走来。
华子躲在鱼窝棚里注意向外看，蔡香萍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华子扔在小路上的柳条子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是有意放上去的。蔡香萍还真够聪明，接近鱼窝棚的时候，步步不离柳条子，一步也不敢走歪。
蔡香萍来到房前，高声问道：“华子，华村长你在里面么？”
华子大声回答：“蔡姑，我在呢。进来吧。”
华子向柳条橦张望，一个灰不溜秋的人影一闪。华子打开房门，蔡香萍闪身进门。他随手拴上门，又去遮挡窗帘。
蔡香萍：“你要干什么？康三懒子在外边偷看呢。你说这大白天的……”
华子示意：“嘘——，不这么干他不上钩。坐到那把椅子上去。”
蔡香萍看看那把破旧的椅子：“这能坐人么？别坐碎了呀。”
“谁让你屁股那么大了。坐上去。”
蔡香萍坐到椅子上，破椅子被她压得吱嘎乱叫。等她坐稳了椅子又不叫了，华子只好转到蔡香萍身后来回推动椅子，椅子又吱吱嘎嘎叫了起来。
蔡香萍诶呦一声：“别动啦，夹着我肉啦。”华子停下手，蔡香萍站起来用手揉着屁股。华子蹲到椅子上说了声：“推！”
蔡香萍不明就里胡乱推动，一字嗞嗞扭扭吱吱嘎嘎，一阵乱响。
蔡香萍小声问我：“你这是干什么？”
“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就在这时只听窗外啪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唉呀妈呀——”
华子和蔡香萍随即开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