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调虎离山
苏川摇了摇头，神色稍显凝重：“昨日的行动终究还是动静大了些。艾尔江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守在屋内，我找不到机会再进去。”
李君羡表情又几分焦急，急切开口：“所以道长，您的意思是……？”
“想个办法把艾尔江引出去。”
苏川已经等了一夜，那艾尔江根本不合眼地守着。
作为一名四境的修行者，就算连续七天七夜不睡觉，对他来说也毫无问题。
就这么干等着，恐怕等到斗法结束，苏川也没办法试出龙枕木到底能否破坏掉祭台。
李君羡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好，我去禀告陛下，以商讨朝贡大典仪程的名义，召见他们师徒。”
“他们最少也得离开半日时间，要是商讨细节的话，甚至会更久，让他们一天回不来也可以。”
“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苏川并非要现在就破坏转轮王的祭坛，他只需要测试出多少龙枕木能够破坏祭坛就行。
他要在擂台比试时，破坏这转轮王祭坛。
不止要赢得堂堂正正，还要在突厥下各部族面前，让巴特尔展露鬼相。
李君羡重重地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苏川则再次在院中盘膝而坐，恢复精神。
不多时，隔壁房间
艾尔江缓缓睁开双眼，西厢房的大门被推开。
一名突厥士兵端瓷盘走进来，恭敬地递到艾尔江面前，说道：“国师，这是神子刚刚从外边买来的新鲜唐甜糕，说让给您尝尝。”
艾尔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巴特尔虽然癫狂，但当时将他这个师父放在心上的。
拿起一片糕点放入口中，目光再度看向面前的空地眼中。
黑光一闪，转轮王的祭坛浮现在眼前。
他在这里守了一日一夜，确实没发现任何异常，心中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谨慎了。
就像巴特尔所说的，就算大唐发现了这座祭坛又能怎样？
这上面有着转轮王留下的手段，连他都无法靠近，即便使用法器也破坏不了。
无论是他还是巴特尔，都不清楚这祭坛的弱点究竟在哪。
只不过……艾尔江也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反正三日之后就是朝贡大典。
他们会在皇宫为李世民献上礼物，最好能签订和平盟约。
最后在皇宫内的武德殿演武斗法。
名义上是交流，实则是以比武在众摇摆不定的部族中，比个高下。
而对于艾尔江来说，三日时间不眠不休根本不算什么。
此事关乎突厥国运，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要将其完全杜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连屋子都跟着晃动起来。
巴特尔接近一丈的身高，微微低头才走进门来。
看到艾尔江还盘坐在那里，立刻开口说道：“师父，您真打算在这儿守上三天三夜啊？”
艾尔江将口中的半截糕点咽下：“三天三夜又何妨？反正我也无事。”
巴特尔知道师父天性谨慎，也懒得继续劝，转而开口：“刚刚大唐皇帝派人来了，要我们去商议几日朝贡大典的细节。”
“朝贡？大唐皇帝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缔结盟约，到他那儿却变成了朝贡。”
巴特尔冷哼一声：“等斗法之后，大唐皇帝就会知道，我突厥才是真正的草原雄鹰，即便被白灾影响，也不是孱弱的汉奴可以冒犯的。”
艾尔江并未搭话：“不过，现在还远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你带着使团的人过去吧，一应事务由你全权处理。”
巴特尔表情兴奋，重重点头。
自从成为天命之子后，他早就渴望掌权。
不是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送礼，而是独当一面，他自然乐意的很。
应了一声后，巴特尔就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的他，压根也想不到这是调虎离山。
在大典之前，确定流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出门没过多久，他再次回来，神色有些不悦：“师父，他们非要您去。”
艾尔江皱了皱眉头：“什么理由？”
“来的人是大唐皇帝的近卫，他说此次大典兹事体大，必须要有老成持重的人来主持。”
巴特尔说着，不由得怒骂：“该死的汉犬，分明就是看轻我！不过是朝贡大典的破事而已，有什么难决定的，按规矩来不就行了！”
既然来了大唐，他们就准备遵循大唐的礼节，也没打算在这些仪式上挑刺。
可没想到，只是去听讲记录，对方竟然还嫌他年轻。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在他成为天命之子后，已经很少有了。
所以即便是对方没说什么，他仍旧有些压抑不住怒火了。
艾尔江略微沉吟后开口：“那你再出去跟他们说，我确实有重要的事，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难以决定，可以通过你来转达。”
艾尔江本想说自己病重不能参与，但以他的修为，平时根本不会生病。
三天后就是大典，总不能那时就说自己病好了。
这种借口太敷衍，反而容易惹怒唐皇，还不如“有重要的事要办”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
巴特尔气冲冲地再次夺门而出。
很快，院子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甚至隐约传来长刀出鞘的声音。
艾尔江听了一会儿，无奈地起身走出房间。
经过大门时，对着两边的突厥卫兵开口：“给我好好盯着，但凡有一点动静，立刻叫我。”
两名卫兵齐声应是。
艾尔江走出去时，又补充了一句：“我回来之前，厢房的门别关。”
“是。”
艾尔江缓缓走到院外，正见巴特尔正和一个银甲小将争得面红耳赤。
艾尔江走上前去，示意巴特尔往后站：“这位将军，我弟子年轻气盛，若有得罪还请担待。”
李君羡轻哼一声：“蛮夷终究是蛮夷，一点礼数不懂，我不过是来通知你们参加三日之后朝贡大典，你徒弟就恶语相向，还想动手。”
巴特尔眼中怒火燃烧，拳头攥紧：“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又如何！不过，陛下已经下旨，我没时间跟你们耽搁，赶紧随我入宫。”
李君羡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对巴特尔更是完全的无视。
艾尔江摆了摆手，将怒气冲冲的巴特尔拉到身后。
“这位将军，我这几日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无法进宫商议。”
“巴特尔是突厥的神明转世，是我们的神子，所有事务都可以交给他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