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鹊来问个好，沈母看着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高文鹊要检查让她检查去。
打发走高文鹊，沈在心一说是谁，沈母才知道是谁，沈在心极力证明说：“我今天带她，是跟钱总那边碰进出口商品的，发现她不对劲儿，跟小孩一样，我就带她来看看，本来是看脑子的，谁知道她跑妇产科不出来呢，我这不是抓她出来，才在这儿闹腾呢，你们别给我添乱了。家里尤雅和姜心一，哪个是省油的灯，但凡回去闹误会，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明白。”
他还需要回家说不明白？
他现在就说不明白。
沈母派梁又慎去看看。
梁又慎回来说：“b超已经先做了，刚刚她自己给我说，都已经超过三个月了。本来她已经检查过了，你不放心，又非让她来检查，我问是谁的孩子，她也不说，光笑，最后给我说，让我猜。”
沈在心无奈说：“她……”
想说她都结婚了，问题是？张开心能让她怀孕呢，自己上的手，一刀下去切了？
不用说。
她借张开心，给自己种了个婴儿，她就是干这个的，手到擒来，但问题是，人家多数人都是生不了才来，你年龄轻轻的，还不到三十，自己给自己娶个变性老公，拿了准生证，试管了一个出来，这不更证明脑子有问题吗？
关键是我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我应该可以说清呀。
她，高文鹊，她有便利，她在管着生殖中心，正试图说服姐姐和妈妈，沈母已经拿起手机给尤雅打电话了。
“雅雅。你过来，先别让心一知道，我觉得你更坚强，附属医院你知道在那儿吗？你不知道地方你导航……”
沈在心眼睛睁得极大，上去拿手机，被沈母推开，沈在心也不敢动强，再把妈妈推倒了咋办。
他也赶紧拿出手机，走来走去，突然脱离，跑男洗手间去了。
到了里头，先给高文鹊打电话。
没打通。
又给尤雅打电话。
正好是尤雅跟沈母通电话的尾声，占线两声，最终还是打通了。
尤雅竟然先问他：“你怎么了？把妈妈气得？妈怎么在别人家那边的医院？你知道，我有心理阴影不开车，要想不让心一知道，你来接我？”
沈在心说：“接什么呀，咱妈咱姐堵着我呢，我给你说是怎么回事儿，我从京都回来，不是在折腾菲利普从法国那边发来的进口产品吗？你跟心一都知道，这进出口当初是为了解决菲利普回国之后的就业问题，挂在格雷公司的，所以格雷公司就是进出口公司的母公司，数据什么的都在高文鹊那儿。”
尤雅说：“行。这我知道，我可以给你证明。”
沈在心说：“我今天接了她，去看看友谊商场，去步行街看看进出口商店，一起吃了个午饭，就去金城百货了，然后在金城百货楼上，我跟钱争鸣都觉得高文鹊不对劲儿，心智跟退化了一样，走的时候，我就征询她意见，想着精神病不能到处吆喝，虽然我们有科室，但是怕传出去，就给她说，来附属医院这边，这边远，跟咱们来往少，结果来了之后，我给她挂精神科，她跑妇产科了，我怕她脑子浑了，抓她出来，结果就碰到咱妈和咱姐了。”
尤雅说：“你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沈在心说：“本来还可以说清楚，结果你不知道，咱姐跟着高文鹊去看看，高文鹊一检查，腹中婴儿四、五个月了，她给自己做的试管，咋办？我这还能说明白吗？你能信我吗？”
尤雅沉默片刻说：“说实话，将信将疑。这也可以是你编的，你俩胡搞，让她怀孕了，你当然不敢去我们医院，偷偷摸摸去人家家医院，结果就这么巧，被咱妈咱姐给碰到了，怪不得咱妈还叮嘱我，先不让心一知道……”
沈在心着急说：“你也不信我？你不信我，高文鹊不也在吗，你们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尤雅问：“奸夫不说，奸妇会说吗？”
沈在心懵了。
他着急说：“我关心手下，怕她出事儿，带着她来医院，带出事儿来了是吧？这样行不行？等她孩子生了，做亲子鉴定？这总可以吧？”
尤雅说：“不做。私生子做了就确认亲子关系，从而转正了，所以就是你的，我们也不认。”
她说：“让姚斌来接我。你完蛋了，沈在心，我给你说，这一次你不死也脱层皮，我让你到处跟人乱来？”
我给人乱来？
我什么时候跟人乱来过？
我是冤枉的。
沈在心又给高文鹊打电话。
这回打通了，他松了一口气：“高总。你先别说话，我问你，这个孩子是你试管的吗？”
高文鹊问：“要不然呢？”
沈在心问：“手续全吗？”
高文鹊说：“当然全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就是太不放心了。
你要手续不全，我死定了，你要手续全，我还有一线生机，沈在心问：“能让你的人紧急送过来吗？”
高文鹊问：“为什么？就因为碰到你妈和你姐了是吗？”
沈在心说：“对呀，所以说不清了，你得证明自己呀？”
高文鹊反问：“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呀？我一直都这样，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你说不清，你就不说了呗？”
沈在心说：“然后，全公司，全集团都以为我俩有私情？你我身败名裂？我老婆把我弄死扔大街上，你被一群人指指点点？你想这样吗？咱们悄无声息，消弭于未然，有证据让证据说话，对不对？何必惹那么多麻烦呢，如果他们还不信，咱再破罐子破摔，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好不好？”
高文鹊说：“听你的有什么好处？生孩子那么苦难的事情，你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吧？我试管的时候我没多想，试管之后，我好孤独，好担心，我问杨雪娇了，我们都是一样的呀。”
什么意思？
沈在心问：“张开心呢？他能照顾你点儿吗？”
高文鹊说：“不行。马上我们就离婚了，我都怀孕了，我还留着他干什么呀，让他挣钱去呀。”
沈在心问：“挣钱去？”
高文鹊说：“你不懂，这叫配套，说吧，我要生孩子怎么办，谁照料我？”
沈在心问：“我让公司给你请保姆？”
高文鹊说：“那好吧，你也要时不时去看我，你要愿意，我就让张开心开车送材料过来，保证一切都没有问题，任何人都看不出来有问题，调档查阅也没问题，告诉你沈在心，我从小要是不偏科，我都不会学医的，我物理、化学好得很，所以不要小看我的手段。”
看吧。
她脑子有问题！
沈在心在男厕所里走来走去，身边时而还会有人进来，哗啦啦解决问题，他觉得站着好累，浑身都是汗，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结果这是男卫生间，如果不是，就算是在雪地里，他都想坐下来歇一会儿。
沈在心又给尤雅打电话了：“老婆。你不着急来，我让高文鹊派人送她试管的全套手续了。有了这个，自然而然能证明我的清白，妈这边，我可能说不明白，你和咱姐一道给她说清楚。生殖中心是不能乱来的，每份精子都要匹配到人，一举一动都要留下来记录，否则伦理不是乱了吗？”
尤雅说：“你当我傻呀，什么都有又怎么样，解冻后，精子扔了，你自己上的。”
大爷吧。
沈在心问：“我怎么做你们才相信吧？”
尤雅说：“私房钱全上交，呃，社交关系要单纯，平时不要乱跑，公司里头的事儿以后能不掺和就不掺合。”
沈在心犹豫了足足半分钟。
他咬牙同意说：“我都觉得是你跟高文鹊勾结了，夺我权的，飞鸟尽良弓藏。成交，我以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吗？实验室和医院总可以去吧。”
尤雅说：“可以。还有。提前给高文鹊休产假，你明知她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放在那个位置上？”
沈在心说：“她？”
沈在心说：“不瞒你说，第一，她是最早跟我的人，这你知道，第二，她是个天才，自从发现她醉心于研究，精神上似乎有点问题，我是无数次想把她换掉，结果我发现，她很快就掌握生殖中心的全部技能，甚至超过法国人，他们有一项关于解冻的专利，有一项模拟生理溶液，帮助精卵结合并在子宫着床的技术，都是高文鹊她自己的，她能把试管婴儿的成功率提高60%，现在菲利普回了法国，打电话时不止一次给我说，整个生殖中心只有她能胜任，怎么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