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时间结束！”
“今天的训练，正式开始！”
“教官组，去乌尔奇奥拉那边领你们今天的‘格式化’套餐！今天给我都打起精神来，好好跟着乌尔奇奥拉学习提升......”
“新兵组，赫丽贝尔和葛力姆乔，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好好地跟着赫丽贝尔和葛力姆乔来锤炼自己的身体，不要被人当成是废物了......”
“都给我动起来！谁要是敢偷懒，今天的饭就别想吃了！”
随着陆鸣一声令下。
整个校场，再次化作了一片哀嚎与悲鸣的炼狱。
而王面，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他的全部世界，都只剩下手中这柄名为【清虫】的刀。
他能感觉到，当他念出那个名字的瞬间，他与这柄刀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更加牢不可破。
他甚至能感觉到，刀身正在微微地颤动，像是在回应他，像是在催促他。
催促他，快点喊出那句，能够解放它真正力量的......解放语。
王面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被葛力姆乔当成沙包一样，来回踢打的林七夜和安卿鱼。
又看了一眼，在赫丽贝尔那优雅而致命的攻击下，狼狈不堪的莫莉和曹渊。
最后，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清虫】。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自信，从他心底涌了上来。
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将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辈陷入险境，却无能为力的前辈。
他拥有了全新的力量，一把足以改变战局的钥匙。
他将这柄刀，缓缓地，横于胸前。
然后，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灵魂，与它彻底融为一体。
他仿佛听到了。
在那无尽的黑暗与静寂之中，有一只虫，正在等待着他的呼唤。
等待着，为这个喧嚣的世界，奏响那终结一切的......镇魂歌。
一个清越的，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铃音，在他的心湖中，轻轻地，回荡开来。
那，是【清虫】的声音。
也是他，全新人生的，序曲。
......
“第十七次。”
乌尔奇奥拉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站在校场中央，白色的衣摆在夜风中轻轻拂动，那张惨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虚无的表情。
在他的面前，一名教官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是伤。
他叫李岩，是之前那个带头质疑陆鸣的络腮胡少校。
在白天的“测试”中，他是第一个被葛力姆乔秒杀的。
而现在，他又成为了第一个，接受乌尔奇奥拉“一对一补课”的“幸运儿”。
“你的攻击，有十七处破绽。”
乌尔奇奥拉平静地陈述着。
“第一，起手式过于拖沓，浪费了零点三秒。”
“第二，力量过于分散，百分之七十的能量，都在传递过程中被无效损耗。”
“第三，你的眼神，暴露了你的攻击意图。”
......
他每说一句，李岩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而是在和一台拥有着恐怖计算能力的超级计算机对决。
自己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肌肉变化，甚至每一次心跳的频率，似乎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这种感觉，比被葛力姆乔用蛮力碾压，还要让人感到绝望。
“我不信！”
李岩怒吼一声，再次发起了冲锋。
他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右拳之上。
他舍弃了所有花哨的招式，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轰向乌尔奇奥拉的心脏。
然而，乌尔奇奥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在那只拳头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
他只是简单地，向左侧踏出了一小步。
就是这一小步，却让他完美地避开了李岩那势在必得的一拳。
同时，他的右手，如同一条毒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探了出去。
他的目标，不是李岩的拳头，也不是他的身体。
而是......他出拳时，因为发力而微微抬起的右脚脚踝。
“咔！”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乌尔奇奥拉的手刀，精准地劈在了李岩的脚踝上。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李岩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
而乌尔奇奥拉，只是平静地收回手，看着倒在地上，抱着脚踝痛苦呻吟的李岩，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第十八处破绽：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放弃了身体的平衡。”
“结论：毫无长进。”
“格式化，失败。”
说完，他便不再看李岩一眼，转身，走向了下一个“补课”对象。
整个过程，被场边的袁罡和王面，尽收眼底。
袁罡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被如此“羞辱”，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力。
“王面队长，陆鸣总教官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袁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已经不是训练了，这是在摧毁他们的意志！”
王面沉默了。
他穿着那身黑色的死霸装，静静地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内心，同样充满了震撼。
乌尔奇奥拉的战斗方式，和他，和葛力姆乔，和赫丽贝尔，都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纯粹的“理性”。
他仿佛能看穿一切事物的本质，然后用最高效的方式，将其分解、破坏。
“不，袁罡主任。”
许久，王面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他不是在摧毁，而是在......重塑。”
“重塑？”袁罡不解。
“是的。”
王面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倒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李岩身上。
“你看他的眼神。”
袁罡顺着王面的目光看去。
他看到，李岩那双原本充满了骄傲与不服的眼睛里，此刻，那份骄傲已经被彻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
一种，对自己过去所有战斗方式，都产生了怀疑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