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青冈吗？”
“我是。”
接到项之允电话的时候，青冈已经在菜市场旁边了。
临近天亮了，他不敢再回去。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要是就这样贸贸然回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被别人发现，他就是有八百张嘴，也不够澄清的。于是他干脆直接找了个卖云吞面的摊贩，自顾自地买了一份，慢条斯理地当早餐吃了起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
“怎……”青冈喉咙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是不是没睡醒啊？你问我情况怎么样，这话就像是跑到和尚庙里面去问五花肉焯水不腥的方法。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额，对对对对，我的确刚刚睡醒嘛，脑子乱糟糟的，还没正常运行起来，”项之允有些自责，“刚警方已经联系我了，拍卖行四号仓库，最里边的货架底下，有一个暗格，暗格不大，恰好能藏下一卷书画。现在初步怀疑当初就是今川将《美丽女人》藏在这里，造成失窃的假象，等风声过了再进去将其取出来。”
青冈吃云吞面，他惯常的吃法都是先吃面，然后将漂浮在汤面上的云吞一只一只夹起来，放在嘴里吃掉。而现在，云吞和面都已经被他吃光了，还剩下一碗汤。他将海碗端起来，喝下一小口汤，汤里添加的虾皮为这碗汤增添了一些鲜香。
“然后呢？”
“今川被人发现在仓库里。但是他死了，画也不见了。”
“死了？”
早上的菜市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青冈没喝第二口汤，赶紧站起身来，结了账，然后走到旁边一个稍微没什么人的角落里，用另一只手护住了嘴巴，以防备自己的声音泄露了出去。
“怎么死的？”
“肺部组织被破坏，感觉攻击是是由里到外的，因为他的体表一点伤痕都没有，”项之允说道，“很奇怪是吧，听起来应该是【龙裔】的手段。”
“额呵呵，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青冈耸耸肩，“有可能是黑吃黑，同伙杀了他……来点有用的线索。”
“有用的线索？有，但是不多，”项之允继续说道，“在现场提取到一枚指纹。”
“不会是我的吧。”
“……不会，”项之允语气有点无奈，“你的指纹算是什么线索，而且你没犯过什么事，警方没收集过你的指纹的话，就算找到了也不能确定是你的。”
“额……咱就是……就怎么说呢，警方那里还真有我的指纹。”
这件事就得追溯到当时池杉的案子了。
听见电话那头项之允竟然跃跃欲试地，想要打听青冈是怎么被录的指纹的，青冈赶紧将话题给掰了回来。
“所以指纹到底是谁的？”
“是一个叫依霖的人的。”
“依霖？”
青冈嘴巴微张，双瞳剧烈抖动起来。
他当然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对，依霖，”项之允似乎没有注意到青冈语气的变化，继续说道，“但是这个人，在警方的记录里，他在三年前就应该已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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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还是要吃的，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在前一天还没怎么睡的情况下。
在青冈美滋滋地吃着云吞面的同时，在冯风市的远郊，一个道路旁的小饭店旁，依霖望着墙面上挂着的价目表。他盯了好一会儿，本来也想要点带肉带菜的，但吞咽了几下口水，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只要了一碗清汤面。
老板动作很快，清汤面很快便被端了上来，他不客气地往里加了几大勺辣椒，然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而在他旁边的一张桌子，许截正坐在那里。他面前的桌子空空如也，没有点任何东西。
不久之前，许截的确结结实实地被青冈一爪子刺入胸腔之内，以黑默丁格身体留下来的肌肉记忆，那种战斗本能，让他直直地伸向许截的心脏，但好在，许截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往侧边一扭，这才勉强让青冈的爪子偏离了三公分，也使得他的心脏幸免于难。
但毕竟是【创造】，被依霖救走了之后，他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过来，现在的他伤口被包扎了起来，还有左臂，在青冈猛烈的冲击中，骨头稍微有一点碎裂，于是也打上了石膏。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他现在能走能跑，还能跟着许截从冯风市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显然行动没受多大的影响。
“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那为什么要救我？”
这番话让依霖顿时有些无言以对，既然无言以对，他干脆选择了住嘴。
面没多少，依霖几口就吃完了，而他显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将最后一滴汤倒到了自己嘴里。他其实还没饱，现在也顶多是小小打了个牙祭，但不管怎么样，他囊中羞涩，已经是掏不出更多的钱出来了。
许截看明白了依霖的窘境，什么也没说，便掏钱买了一碗新的面条。牛肉面，大块的肉整整齐齐地码在碗里，点缀以香菜，还浇上了满满一大勺辣椒油，香气扑鼻，极为诱人。
“诶，你干嘛。你能吃东西吗现在？”
青冈那一击，虽然没有如愿击中许截的心脏，但是其他大大小小的伤还是不可避免的。他的食道也受到了影响，受了一点不轻不重的伤，按理来说，他现在不能吃任何非流体的食物。
许截自然是知道这些，直接将那碗面端到了依霖面前。依霖眼睛余光往下一瞥，口水马上涌了出来。
“带我去见他。”
“他？”依霖装疯作傻，“谁？”
许截眼睛瞄了一眼距离他们不远处，正在柜台后面忙活着的店老板，本来都已经到了喉咙处的声音还是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但依霖还是能够看到他默然的嘴型，那分明就是，维洛斯。
龙世最神秘的龙王，在龙世与天使世的战争打响之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天空与风之王】，维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