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突然站起来。
\"你最好没出千！\"
他指着叶凡的手抖得像筛糠。
\"要是让我抓到证据——\"
叶凡耸耸肩。
\"请便。\"
赌场穹顶的水晶灯突然暗下，中央屏幕亮起监控画面。
二十四个角度的高速镜头同时播放。
赌客们屏息盯着叶凡推筹码的瞬间。
0.3秒里，他的手腕确实有过0.1毫米的位移，但在600帧慢放中，那更像筹码碰撞的惯性动作。
苏砚秋突然开口。
\"看到了吗？没有出千！\"
\"还是说，费城集团输不起？\"
亨利扑到屏幕前，手指戳着叶凡袖口。
\"这里！他袖子里有东西！\"
\"够了。\"赌场经理突然上前，白手套擦着额头的汗。
\"经技术部鉴定，这位先生的牌面合规，动作无违规。\"
他顿了顿，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赌局结果有效。\"
\"不可能！\"皮特的吼声响起，他突然揪住经理的衣领。
\"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经理扯掉他的手：\"皮特先生！\"
他的声音冷下来。
\"拉斯维加斯的规矩，比费城集团的更硬。\"
亨利突然瘫倒在椅子上，刀疤脸皱成一团。
皮特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牌面。
\"码头运营权...\"苏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高跟鞋停在皮特颤抖的脚边。
\"现在该过户了吧？\"
叶凡点燃新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看见苏砚秋的指尖轻轻发抖。
但当她转身时，嘴角却扬起霸道的笑。
\"记住——华国人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赢来的。\"
皮特眼神阴翳，嘴角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行！\"
他抬手整理领结。
\"正好我安排了接风宴——华国人不都讲究饭桌上谈生意吗？\"
苏砚秋微微欠身：\"那就多谢皮特先生了。\"
她伸出手，皮特也伸手握了起来。
\"合作愉快。\"
叶凡靠在廊柱上，看着两人虚伪的样子就想笑。
\"还不跟上来？\"苏砚秋回头。
\"我的保镖。\"
叶凡扯了扯嘴角，跟了上去。
洪门小弟们在后面跟着。
\"大佬，这次的宴会摆明唔怀好意啦——食饭还是食大姐啊？\"
旁边小弟扯了扯领结.
\"你睇皮特个衰样，都要变成泰迪了。\"
梳油头的小弟突然压低声音，朝叶凡的方向努努嘴。
\"有张先生这在，就算食都系他先食啦——\"
众人低笑间，叶凡突然回头，镜片闪过冷光。
小弟们立刻噤声。
宴会厅门打开的瞬间，皮特的笑声响起。
\"苏小姐快请！特意叫厨子做了你爱吃的白云猪手...\"
他话未说完，就见叶凡径直走到主位，抄起筷子夹走碗里的瑶柱。
\"味道差点火候，下次叫师傅来我这学习一下。\"
苏砚秋踢了踢他桌下的脚，耳根微热。
皮特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捏着酒杯手都想砸了。
而角落里的洪门小弟们正用飞快交流。
\"你们快看大姐的脚在干嘛呢？\"
\"没事，他们在交流感情呢。\"
桌面上的松鼠鳜鱼的甜香混着龙井虾仁的清鲜。
\"见笑了，\"皮特侧身让客。
\"特意从华国请的厨子，知道苏小姐好这口。\"
他指着正中的佛跳墙，瓷盖掀开时溢出的香让大家都留下了口水。
苏砚秋拿起汤勺，玉指在碗沿敲了敲：\"倒是有段时间没吃了。\"
她舀起一勺递到叶凡面前。
\"尝尝？\"
叶凡大大咧咧张嘴，舌尖触到汤汁的瞬间。
\"不错，香！\"
他咽下汤，故意咂咂嘴。
皮特举起酒杯： \"来！为我们...新的开始，干杯。\"
叶凡没有拿起酒杯。
皮特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叶凡夹着松鼠鳜鱼的筷子甚至没停。
\"叶先生不赏脸？\"皮特的笑容像冻住的蜡像。
叶凡终于抬眼，嘴角还沾着酱汁。
\"喝酒误事。我等会还要开车呢，你们继续。\"
他戳了戳碗里的佛跳墙。
\"这鲍鱼发得不错。\"
苏砚秋踢了他桌下的脚，叶凡双脚夹住她踢出的脚。
让苏砚秋脸红了起来。
她无奈只好端起酒杯。
\"皮特先生别介意，他这人就知道吃。\"
\"呵。\"皮特灌下威士忌，喉结滚动时青筋暴起。
\"看叶先生手法，不像普通保镖吧？\"
他突然用中文吐出\"保镖\"二字。
叶凡舔了舔筷子尖：\"我就是个要饭的，被苏小姐收留罢了。\"
他夹起最后一块白云猪手，肥而不腻的皮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你们聊，我先垫垫肚子。\"
皮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今天他死定了，耶稣来了也挡不住，他说的。
他已经没有再吃下去的欲望。
突然，皮特猛地拍手，两名黑衣人捧着合同走进来。
\"苏小姐！\"皮特推过合同，钢笔在他指间转得飞快。
\"签字吧。\"
苏砚秋扫了眼合同条款，笔尖在\"转让方\"处顿了顿，痛快落笔。
墨迹未干时她已推回，她站了起来。
\"今天，多谢皮特少爷盛情款待。\"
皮特扯了扯领结。
\"皮特家族从来说一不二。\"
\"我还有事，各位慢用。\"
走廊转角的监控死角里，皮特突然停步，喉结滚动着压下骂声。
身后黑衣手下立刻贴上前。
\"少爷，药苏小姐已经喝了，晚一点苏小姐会被请到总统套房...\"
\"那个男的呢？\"
皮特捏碎手里的雪茄，烟丝渗进指甲缝。
\"按您吩咐！\"手下压低声音，嘴角咧出狞笑。
\"找了一百个监狱里放出来的猛男，在地下车库等着招待他——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
皮特终于露出笑意。
\"很好。\"
他整理西装袖口。
\"等我玩够了，再把他们俩一起扔去喂墨西哥湾的鲨鱼。\"
宴会厅内，叶凡用牙签挑着自己牙齿上的残渣。
苏砚秋看着叶凡用牙签慢条斯理剔牙的样子，笑出声：\"吃饱了？\"
叶凡将牙签弹进空碗，顺势抓起最后块龙井虾仁塞进嘴里。
\"还行，在米国难得吃到这么正宗的华国菜了。\"
苏砚秋带着小弟们往电梯走去。
叶凡跟着后面，等他们来到了车库中，叶凡和苏砚秋坐到后座中。
其他小弟们才开车往机场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