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是那种能将人的灵魂都冻成冰渣的死寂!!!
秦风的目光,不再是手术刀,而是一柄沾染了神魔鲜血的绝世凶刃!刀锋所过之处,割裂的不是肌肤,而是每个女人心底最深处的伪装与防线!
他眼中的温度早已熄灭,情感化为灰烬,只剩下一片足以吞噬星辰大海的黑暗漩涡,里面翻涌着无尽的猜忌与审判!
第一个,是瘫在地上,信念的堤坝轰然决堤的许半夏。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垮,她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的蝴蝶,狼狈而绝望。
当那道审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美丽的眸子里只剩下最卑微的哀求,她怕,她怕这个她刚刚动了真情的男人,会用那只曾抚摸过她发丝的手,亲手捏碎她的喉咙!
第二个,是俏脸惨白如雪,却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脊梁,与他对视的宋玉婷。银牙几乎要咬碎樱唇,渗出丝丝血迹。
她的眼神,三分心痛,七分是如磐石般不可动摇的信任!她像一株风中摇曳却绝不弯折的红梅,用眼神在嘶吼:秦风,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你,我宋玉婷,与你共赴黄泉!
第三个,是单膝跪地,头颅几乎埋进胸口的青鸾。她感受到的,是主上那股足以让天地变色、神鬼哭嚎的滔天杀意!
那杀意中,夹杂着一丝对她的审视,如钢针刺入骨髓!她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却依旧保持着最卑微的姿态。仿佛只要秦风一个眼神,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引动心脉,自绝当场,以证清白!
第四个,是躲在宋玉婷身后,吓得缩成一团的上官婉儿。她那被宠坏了的大小姐世界观,在短短几小时内被砸得稀碎。眼前的秦风,不再是那个可以调侃可以依赖的男人,而是一尊随时可能苏醒,将整个云海市都拖入血海的远古魔神!
最后,是那个角落里抱着膝盖,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小猫般的陈可儿。她被秦风的目光扫过,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只剩下被巨兽盯上的、最原始的恐惧。
她们之中,藏着一条最毒的蝎子。
从一开始,就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注入了致命的剧毒。
是谁?!
这个念头像一万条蛆虫,啃噬着秦风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呵……”
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从秦风的喉骨深处挤出。
他收回了目光,那睥睨众生的姿态,仿佛多看她们一眼都是一种恩赐。
他没有去看那张名单,而是缓步走到了许半夏的面前。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钻戒。
正是那枚代表着婚约的“海洋之心”!
在许半夏那充满惊恐与不解的目光中,秦风缓缓举起了手。
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一捏。
“咔嚓——!”
一声脆响,清脆得仿佛天穹破裂!
那颗号称世界上最坚硬、价值连城的巨大钻石,在他指尖,竟如同苏打饼干一般,瞬间化为了无数晶莹的粉末!
粉末随风飘散,落在许半夏的泪痕上,冰冷刺骨。
“从此刻起。”
秦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九幽之下的森寒。
“你我,婚约作废,恩断义绝!”
“你父亲欠我的血债,我会亲自上门,连本带利地讨回!与你,再无瓜葛!”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柄无情的审判之锤,将许半夏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尊严,砸得粉身碎骨!
再无瓜葛?
他亲手捏碎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要当着她的面,去杀她的父亲!
“不……不要……秦风!”
许半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她疯了似的想爬起来抓住他的裤脚,双腿却像灌了铅,只能在冰冷的地板上,绝望地蠕动着,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给予她全世界温暖的背影,此刻却比万古冰川还要决绝!
他们的世界,在这一刻,被他亲手划开了一道永世无法愈合的天堑!
宋玉婷眼中闪过一抹刺痛,但她更明白,此刻的秦风是一头受伤的孤狼,任何纠缠只会让他更加疯狂。
她没有犹豫,立刻快步跟上。
青鸾、上官婉儿、陈可儿三人,也如同被牵引的星辰,紧随其后。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许半夏那被全世界抛弃的、肝肠寸断的哭声,在绝望中回响。
……
龙腾大厦,顶层,天际总统套房。
这里是秦风在云海市的绝对领域,脚下是万家灯火,整座城市都在他的俯瞰之下。
冰冷的夜风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吹动着他黑色的风衣,却吹不散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戾气。
他没有开灯,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王座之上,将那块冰冷的通天图残片,随意地丢在面前的桌上。
老东西……
你很好!
用我母亲的下落,来换这块破铜烂铁,和许半夏的命!
好一个阳谋!
好一个诛心之计!
他知道那是陷阱,是一个足以将他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陷阱!
可……
那是他的母亲啊!
他闭上眼,脑海中那张模糊却温柔的脸庞,是他十年血与火的生涯中,唯一的净土!
他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可现在,那个老东西却告诉他,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上,让他痛,让他狂!
可代价,却是许半夏的命。
那个女人……
秦风的拳头,猛地攥紧!
让他亲手杀了那个曾与他并肩,那个外冷内热,那个在他面前会脸红的女人?
老东西,你不仅要我的宝物,要我仇人的命!
你还要我亲手斩断自己的情丝,泯灭自己的人性,让我变成和你一样,被仇恨支配,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想让我变成魔鬼?”
秦风猛地睁开双眼,黑暗中,两道赤红的血芒爆射而出,仿佛要将这天穹都捅穿!
“那我就,如你所愿!”
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胸中翻涌的不再是痛苦,而是破釜沉舟的滔天战意!
“但你给我记住了!”
“我秦风,就算堕入魔道,也只会是……万魔之主!”
他长身而起,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青鸾的号码。
“主上!”电话秒接,青鸾的声音带着颤抖。
“听着!”秦风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感情,“我只说一遍!”
“第一,彻查宋玉婷、上官婉儿、陈可儿,以及……你!我要你们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秒钟,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动用‘天罚’所有资源,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那只老鼠揪出来!这是命令,也是对你的考验!”
电话那头的青鸾娇躯一震,随即用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声音决然道:“是!主上!青鸾若有问题,必不劳主上动手!”
“第二!那个老东西说,救走我母亲的是一名女医者。我要十年前,龙国境内,所有神秘失踪的、医道通玄的女性名单!不管她是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三!落凤坡!我要知道那里每一粒尘埃的构成,每一棵野草的基因序列!我要让那个地方在我面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第263章逆转生死,改换天地!
“属下……遵命!”
挂断电话,秦风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极致的冷静所取代。
把希望寄托于情报,那是弱者的行为!
强者,是创造机会,是逆转乾坤!
他忽然想起了吴家,那个被古墓邪祟搅得家犬不宁的省城豪门。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拨通了吴家家主吴陵的电话。
“秦,秦先生?”电话那头,吴陵的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
“吴家主,你吴家的麻烦,我今晚帮你平了。”秦风的声音淡漠如神只下达法旨。
电话那头死寂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嘶吼:“秦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我吴家……有救了?!我马上派人去接您!”
“不必,把地址发来,我自己过去。”
挂断电话,秦风眼中闪过一抹睥睨天下的冷傲。
老东西,你以为用亲情和爱情就能把我困死在这方寸棋盘之上?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力量!
我要在这三天之内,收服整个省城的地下势力!
我要让这云海,乃至整个天南行省,都成为我的掌中之物!
你不是要下棋吗?
好!
我就掀了你这破棋盘,让你看看,你亲手养大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滔天孽龙!
……
一小时后,吴家庄园。
偌大的庄园,被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灰色“尸煞之气”笼罩,死气沉沉,宛如鬼蜮。
当秦风踏入庄园的那一刻,须发皆白、几乎被抽干了精气神的吴陵,带着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吴不群,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恭迎秦先生!”
秦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入大厅,混沌之瞳扫过,瞬间锁定了那股邪气的源头——一枚被供奉起来的,从古墓中带出的“养尸玉蝉”!
“罪魁祸首,就是此物。”吴陵颤抖着指向那玉蝉。
秦风冷哼一声,隔空一抓!
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玉蝉瞬间飞入他的手中!
一股阴寒刺骨的尸煞之气顺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企图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秦风眼中金光一闪,体内龙神真气轰然爆发!
“吼——!”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的龙吟在他体内炸响!那霸道绝伦的龙神真气化作一条金色神龙虚影,张口便将那股尸煞之气吞噬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打了个“饱嗝”!
吴陵和吴不群父子,已经彻底吓傻了!
这是什么手段?体内藏龙?这是陆地神仙啊!
“想活命,简单。”
秦风掂了掂那已经失去邪气的玉蝉,目光落在了吴不群的身上。
“你妻子,刚有身孕吧?”
轰!
吴不群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他老婆怀孕的事,连他爹都还没说,秦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初生胎儿,一点先天胎息,至纯至阳,乃是破除这尸煞之气的最佳药引。”
秦风屈指一弹,一道金光没入吴不群的眉心,“以此为引,催动你妻子取一碗清水,我自能将这满园秽气,净化干净!”
吴家父子早已被震得神魂颠倒,疯了一般冲去照办。
片刻后,当那碗清水被端来。
秦风将那枚玉蝉投入水中,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在碗口画出一道玄奥的符文!
轰!
只见那碗清水瞬间金光大作,一股磅礴的生命气息冲天而起,化作一场金色的细雨,洒遍整个吴家庄园!
刹那间,阴云散尽,死气消融!
所有吴家人都感觉如沐春风,那股压在心头的沉重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弹指间,逆转生死,改换天地!
扑通!
吴陵父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与狂热,对着秦风,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我吴家上下,愿为秦先生门下走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风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正要开口,庄园外,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带着滔天的怒意与决绝,疯了一般冲了进来!
正是宋玉婷!
“秦风!”
她冲到秦风面前,那双布满血丝的美眸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竟是那个装着“海洋之心”钻石粉末的丝绒小袋!
她不顾一切地将小袋子狠狠砸向秦风的胸膛!
“这就是你所谓的交代吗?!”
“你当自己是谁?高高在上的神明吗?!把所有人都推开,把所有痛苦都自己扛!你觉得你很伟大吗?!”
“你问过我们没有!问过许半夏没有!我们这些人,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吗?!”
宋玉婷的每一声质问,都像一把淬了火的刀子,狠狠扎进秦风的心里。
她哭得撕心裂肺,用尽全身的力气捶打着他坚如磐石的胸膛。
秦风没有躲,也没有还手。
他任由她发泄。
那双赤红的眸子里,翻江倒海的杀意与疯狂,竟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一点点地浇灭。
原来,他那颗被仇恨点燃,足以焚尽八荒的魔心,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只需要一滴她的眼泪,便能让地狱之火,化为绕指柔。
他缓缓伸出手,一把将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宋玉婷,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温度。
宋玉婷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秦风抱着她,抬起头,看向那片深邃的夜空。
眼中的挣扎与痛苦,已然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锋芒。
老东西,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
也谢谢你让我明白……
想要保护珍视的一切,光有掀翻棋盘的愤怒,还不够。
从现在起,我秦风,才是真正的……
执棋者!
可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是青鸾的加急密报。
秦风安抚着怀里的宋玉婷,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青鸾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难以置信的颤抖。
“主上……出事了!”
“省城林家……林远道……”
“他死了!”
秦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死了?
他还没动手,林远道就死了?
“怎么死的?”
电话那头,青鸾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震惊。
“一刀枭首。”
“人头……就挂在省城第一高楼,‘擎天之柱’的顶端避雷针上!”
“整个江南……都震动了!”
静。
吴家庄园的庭院里,落针可闻。
秦风缓缓将怀中哭得脱力的宋玉婷扶稳,他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眸子,此刻却深邃得好比万丈寒潭。
林远道死了。
不是他杀的。
也不是冥国的人动的手。
能在一夜之间,潜入戒备森严的林家,斩杀一位半步先天的强者,还将人头悬于省城之巅。
做这件事的人,其实力,绝对不在他之下。
那个老东西。
这一定是那个老东西的警告!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秦风,他能轻易地捏死林远道,自然也能轻易地捏死秦风在乎的任何人。
他在告诉秦风,这场游戏的规则,由他来定。
秦风的复仇,不过是他棋盘上,无足轻重的一步棋。
他想让你杀,你才能杀。
他不想让你杀,你的仇人,连死在你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何其恶毒!
何其霸道!
“主上……”电话那头,青鸾的声音依旧带着惊魂未定。
“我知道了。”
秦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夜色,仿似看到了那个正躲在暗处,欣赏着他此刻表情的苍老面孔。
“停止所有调查。”
“所有。”
秦风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青鸾毫不犹豫地应下。
挂断电话,秦风身上那股刚刚因为宋玉婷而缓和下来的气息,再次变得冰冷刺骨。
他看向身前梨花带雨的宋玉婷,又想到了那个在医院里,世界观彻底崩塌的许半夏。
他明白了。
那个老东西,不仅要诛他的心,更要斩断他所有的臂助。
他先是用许半夏父亲的“真相”,来离间他和许家,让他陷入情义与仇恨的抉择。
现在,又抢在他前面杀了林远道,断了他利用吴家这条线的可能,更是用这种血腥的方式,震慑所有可能与他合作的势力。
他要他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一个除了仇恨和怀疑,一无所有的疯子。
然后,在三天后,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独自一人,去落凤坡,接受他最后的“审判”。
好,很好!
秦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我们走。”秦风拉起宋玉婷的手,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再看吴家父子一眼。
吴陵和吴不群呆立在原地,面如死灰。
林远道死了。
他们刚刚投靠的秦先生,最大的仇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那他们吴家,算什么?
这场省城的滔天巨浪,会不会第一个就将他们吴家这叶小舟拍得粉碎?
他们不敢想。
返回安全屋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宋玉婷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紧紧地握着秦风的手,她能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正在酝酿着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
“主上,我们现在……”开车的青鸾忍不住问道。
“回医院。”秦风吐出三个字。
青鸾一愣,宋玉婷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回医院?
回去做什么?
秦风没有解释。
有些结必须解开,有些人必须面对。
他不会再被那老东西牵着鼻子走。
云海市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办公室。
许半夏失魂落魄瘫坐在地,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父亲是仇人,婚约被作废,她与秦风之间已是血海深渊。
她的人生,一夜崩塌。
“咔哒。”
门被推开。
当看到去而复返的秦风时,许半夏空洞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
他身后还跟着宋玉婷和青鸾。
“你回来杀我吗?”许半夏惨笑,声音沙哑,“用我的命换你母亲的消息,很划算。”
秦风没说话,蹲下身与她平视,伸手想扶她。
许半夏却如受惊般猛地后缩:“别碰我!我身上流着仇人的血!”
秦风的手僵在半空,心中的杀意与恨意被尖锐的刺痛取代。
“青鸾。”他缓缓开口,“东西给她。”
青鸾递上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许半夏颤抖着撕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
封面上,是她父亲的笔迹——许卫国。
她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向秦风。
“你父亲留下的,在你家老宅书房的暗格里。”秦风声音平静,“那个老东西只想让你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但他低估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许半夏疯了般翻开日记。
【九月三日,晴。秦兄,对不起,为了查清你遇害的真相,保护你的妻儿,我只能加入‘q’组织……】
【十月十二日,阴。组织在寻找‘通天图’,林远道不过是他们推到台前的狗……】
【十二月一日,雪。我见到了‘主人’。他似乎已洞悉我的目的。半夏,我的女儿,若你看到这本日记,请忘了秦风,离他越远越好,他的世界太危险……】
日记戛然而止。
眼泪无声滑落。
父亲不是仇人,是英雄!他为了给挚友复仇,卧底于豺狼虎穴!
那份名单不是罪证,而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勋章!
“啊——”
许半夏抱着日记,发出悔恨痛苦的哭喊。
许久,哭声渐歇。
她站起身,走到秦风面前,深深鞠躬。
“对不起。也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父亲,相信我。”
秦风看着她:“你父亲是英雄。我秦风不与英雄的女儿为敌。”
他顿了顿:“至于婚约……等我杀了那个老东西,为你父亲报了仇,再谈。”
说完,秦风转身欲走。
“秦风!”许半夏叫住他,快步上前,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点。
一触即分。
“我等你。”
秦风身体微僵,没有回头,只“嗯”了一声,大步离开。
两天后。落凤坡。
山巅之上,棋盘已备。
麻衣老者,秦风的师父“主人”,盘膝静候。
日上三竿,秦风孤身而至。
“你来了。”老者睁开眼,目光深不见底。
“我母亲在哪。”秦风声音冰冷。
“坐下,陪为师下完这盘棋。”
秦风执黑子落下,棋盘瞬间杀气纵横。
“你不好奇我为何这么做?”
“为了将我变成一个被仇恨支配的,你眼中最完美的‘作品’。”秦风声音无波。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不错。通天图的秘密并非长生,而是诅咒。我就是上一任的失败者。我逼你斩断情感,让你恨我入骨,是想培养出一个能打破诅咒的,比我更强更冷酷的人。”
老者看着棋盘,摇头惨笑:“可惜,我算错一步。你没有被仇恨吞噬,你选择了相信……我穷尽一生想要摆脱的,恰恰是打破诅咒的关键。”
“秦风,你赢了。”
话音落下,老者身体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尘埃。
诅咒,终结。
原地,只留下一枚古朴玉佩。
秦风拿起玉佩,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传来。
真气注入,一道温柔女声响起。
“风儿,我是妈妈,沈青竹。我没有死。”
“当年是你的陈姨救了我,她才是老魔头最信任的人。我们一直在京城,等你。”
“来京城吧,孩子。家人们,都在等你。”
秦风立于山巅,山风吹拂衣角。
他望向北方,那双深邃的眸子,仇恨散尽,只剩无尽的温暖与思念。
山巅之上,风停了。
秦风静静站着仿似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
他手中的那枚古朴玉佩还残留着母亲声音的温度,那一声“风儿”,好比一道跨越了十年的惊雷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响,将他十年来的仇恨迷茫痛苦尽数炸得粉碎。
母亲还活着。
她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
她就在京城在等他回家。
原来他不是孤儿。
他有家。
秦风缓缓抬起头望向北方的天际,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血色的杀意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十年未曾有过的,一种近乎陌生的情绪。
是滚烫的,名为思念的情绪。
他收起玉佩,转身下山。
脚步不快,却再无半分迟疑。
山脚下,劳斯莱斯幻影如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等候。
青鸾一袭黑衣,站在车门旁,她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看见秦风走来,看见了他眼中那份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也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主上。”青鸾躬身。
“回云海。”
秦风坐进车里,只说了三个字。
车辆启动,朝着云海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内,秦风闭目养神,脑中却在飞速运转。
师父的死,解开了他身上的诅咒,也揭开了一个更大的迷局。
京城。
母亲,沈青竹。
陈姨,陈芳华。
还有那个,占据了秦家老宅的,京城江家。
江雅兰的家族。
一个个名字,一张张面孔,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张通往未知深渊的巨网。
他知道,这次回云海,不是结束,而是为了更好地开始。
他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然后,他将孤身入京,去掀开那座千年帝都之下,隐藏得更深,更黑暗的滔天巨浪。
龙腾大厦,顶层总统套房。
当秦风推开门时,客厅里站满了人。
宋玉婷,许半夏,上官婉儿,陈可儿。
四个女人,四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们已经从青鸾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气氛压抑中带着一丝难言的微妙。
宋玉婷一袭火红长裙依旧是那么明艳动人,她看着秦风美眸里有心疼有喜悦,更有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许半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裙,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面对秦风时的一丝羞赧。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在办公室里那个主动的吻她便觉得脸颊阵阵发烫。
而陈可儿这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小丫头此刻却站在了最前面。
她看着秦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不敢置信以及对母亲安危的深深担忧。
“秦风哥……”她声音颤抖,“我妈妈她真的还活着?她真的在你母亲身边?”
秦风走到她面前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当作妹妹的女孩心中百感交集。
他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陈芳华不再是那个普通的保姆。
她是救了自己母亲性命的恩人是师父局中最后的棋子,是连师父都敬畏三分的女人。
而陈可儿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妹妹。
她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是的。”秦风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她很好她们都在等我们。”
陈可儿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十年来她以为母亲早已葬身火海她一直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
现在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她那颗悬了十年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扑进秦风的怀里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秦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却越过她看向了宋玉婷和许半夏。
两个女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清冷如月。
此刻她们看着秦风的眼神却出奇地一致。
那是一种不问前路生死相随的决然。
“我要去京城。”秦风等陈可儿情绪稍稍平复,开门见山。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一凝。
“我跟你去!”宋玉婷第一个开口没有丝毫犹豫。
“我也去。”许半夏紧随其后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她父亲的仇还没有报。
她要亲眼看着秦风为她父亲也为他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秦风看着她们。
“云海需要有人坐镇。”他缓缓说道,“我不在的时候,我不希望这里出任何乱子。”
他的目光扫过宋玉婷,又扫过许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