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宏深离开医院，打车回到酒店，补充好睡眠。
醒来后，去了趟公司，取了合同。
“何经理，谢谢你。”老陈作为陪同，自然不能落下。
在等车间隙，老陈不忘表达感谢。
“公司规定本就存在不合理之处，我只是通过正规的方式将不合理的规定杜绝掉罢了，不用谢我。”
何宏深对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加上他们的私交，老陈值得他这样做。
“不不不，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此刻可能已经出现在公司天台了。”老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眼底浮现一抹落寞：“那可是三百万，我累死累活这么多年，也就攒了个零头，为了家人不受到影响，我能想到的只有……”
老陈握紧拳头，语气带着深深地无力感：“人死债消。”
这四个字仿佛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是啊，三百万足以压垮大多数员工。
大家本来出来当牛马，就肩挑着生活重担，任何不经意间的负债，都有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宏深心生感慨。
正准备开口安慰几句的时候，一辆车停在面前，他只能拍了拍老陈的肩膀，给予鼓励。
当何宏深再次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谈判桌上少了两道讨人厌的身影。
一是周玄，想来应该还在医院献殷勤。
二是江总。
当初他赶过来的时候，见到对方高管，直接甩出证据，不出意外的话，江总多半已经收拾东西走人了。
“贵公司诚意满满，咱们合作愉快。”没了搞事的人，合同签订环节顺利无比。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老陈脸上洋溢着喜悦。
“想不到这么容易，之前那个江总要求苛刻，稍有做不好的地方就会引起不满，提心吊胆了许久，还差点谈崩了，真是操蛋啊！”
“按照约定，这次的合同有一百万的奖金，届时你我平分。”
何宏深面对共事多年的老陈，没有丝毫吝啬。
反正钱财再多，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了意义，不如多分给老陈一些！
“不不不，我没做多少贡献，分一成就行。”老陈有些惶恐，连连摆手拒绝。
“这些事等奖金到账再说。”
何宏深明白，目前说再多，都只是空头支票，最重要的还要陆灿霜点头。
否则财务那边，可不会爽快打钱！
目前陆灿霜还在医院，估计要等两天才能到手了。
“何经理，那我们现在回公司吗？”老陈拿着合同，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何宏深找理由推脱了。
哪怕陆灿霜住院了，他也不想回去，毕竟周玄可能会回来，到时候撞见了，难免又要扯皮一番。
他对陆灿霜既无奈又无语。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犯贱，还不能动手，那种无力感，真的让他挺想爆粗口的。
“何经理，你真的要离职了吗？”
老陈犹豫片刻，问出藏在心里的疑惑。
何宏深点头：“陆总既然视我多年努力于无物，我不如趁早离开，免得之后又扯出一系列的麻烦，兴许今天平调成副经理，后天就成为组长，等到哪天，也许连公司保洁地位都比我高了。”何宏深自嘲的笑了笑。
老陈陷入沉默，良久后，默默送上祝福：“不管何经理去往哪里，祝您事业有成，步步高升。”
老陈没有表忠心，说着一起过去的字眼。
何宏深也清楚那压根不现实，没有去强求这些。
与老陈告别后，何宏深回到酒店。
点了份午餐，等酒店送来，畅饮结束。
开始了睡午觉。
他发觉失去了陆灿霜后，生活变得愈发惬意，那种不用围着一个人转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正做着美梦的何宏深被一通电话吵醒。
“宏深，你能不能来陪陪我？”刚接通电话，陆灿霜就说出了她的请求，像极了孤独的少女，独自忍受着风霜。
何宏深甩去脑海中杂乱的念头，意识逐渐清醒几分：“周玄呢？”
他上午回来的时候，周玄也在病房里，难道这就离开了？
啧，还真是体贴啊。
“公司有事需要处理，他暂时回去了。”
陆灿霜语气微顿，话语中难掩失落的情绪。
“我这边暂时不方便，你花钱请个护工吧。”何宏深不打算啰嗦下去，既然打定主意要分开，他不想保持藕断丝连的状态，万一旧情复燃怎么办？
他对得起李清舒吗？
既然陆灿霜不在乎他，他没必要太过卑微。
“宏深，还记得之前我病了的时候，你还煮粥给我喝嘛，我想再喝一次。”陆灿霜哽咽道。
有道是，前任一哭，现任必输！
陆灿霜的啜泣让何宏深有些手忙脚乱，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相处多年，他很少见过陆灿霜落泪。
对方往往是将不开心写在脸上，等待着他去哄，或者耍耍小脾气，而他只会不停的温声安慰，轻声细语的去哄，去变着法的讨她欢心。
“宏深，我答应你不哭你能为我煮一碗粥吗？”陆灿霜的话语逐渐变得正常，不再带着哭腔。
何宏深皱着眉头，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心乱的他，压根来不及思考，只得点头应下。
“宏深，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不等何宏深应声，那头挂断电话，仓促到何宏深把后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当是之前的亏欠吧。”他自我安慰着，打车离开酒店，回到曾经的住处，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半小时后，拎着保温桶走出住处，打车前往医院。
何宏深到了医院，首先为陆灿霜找了护工。
随后又把保温桶递了过去，叮嘱了几句。
经过慎重的考虑，他认为还是不见面比较好，这样对他和陆灿霜来说，都不会尴尬，至于粥的话，有护工在，就算她不能动弹，护工也会处理好的。
走出医院，何宏深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脑海里回想着之前病人讨论的事情。
护工虐待病人。
陆灿霜该不会有事吧？
不行，他还是回去看看吧。
若是陆灿霜出事了，奖金的事恐怕又要无限延期了。
打定主意，何宏深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