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冒二江的表态,黛玉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替我办事,随时掉脑袋的风险依旧啊,你们还得干着这些营生,只是主顾变成了我而已,再就是,我可不会次次都给那么高的赏钱的,能让你们衣食无忧就很够意思了。”
哥仨相互看了一眼,依然是冒二江开的口,“我们这几年赚的不少,六个省着些花,够我们下辈子吃喝不愁了,不瞒主子您,我们,我们自从干上了这个营生,便知道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了,若您瞧着我们兄弟还得用,我们也想趁此机会离了江湖。虽然活儿还要照干,可意义大不相同了呀,我们以后效忠的是主子,就算我们皆身死,也有人为兄弟几个挖坑葬骨了。”
“哦?肺腑之言?”
三个人齐声道:“肺腑之言,不敢欺瞒主子。”
黛玉招来金五它们,让它们立于她的手掌之中,又随着她的手伸进了那圈壁障之中,“你们给我记住他们的气息。”
五只金色的小蜜蜂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上下飞舞了一会儿,然后飞向黛玉站的位置,黛玉又将手伸进去将它们接了出来。
随即她的手一挥,那圈壁障消失的同时,这三个人也晕了过去,接着跟着她一同出现在了她的卧房里。
黛玉打开房门,唤来早已等候在堂厅里的林七他们。
“将他们仨抬到你们住的地方去,把府中的规矩给他们讲清楚了,约束好了。”
“是。”
林七几个谁也没存问这三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家小姐的房里的,在他们看来,凡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只要出现在黛玉身上,那就太正常不过了,见怪不怪才能长久的跟随陪伴。
约摸过了两刻钟,冒家哥三个醒了。
“这这这,这是哪儿呀?”冒六溪拽着两个哥哥的胳膊,惶恐的打量着四周。
听到动静,林七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自然是安国侯府了,小姐把你们交给了我。”
冒二江朝他拱手问道:“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林七抱拳道:“林七,在小姐小的时候到了,便被老爷夫人调到了小姐身边,你们兄弟跟林十他们一样,都归我管。”
“见过林管事,在下冒二江,这两位分别是冒三淮冒六溪。”
“小姐说过,你们是六兄弟,老二老三老六都在了,要如何联系上老大老四老五的办法可以告知我们,由我们派人去,也可以你们自己个儿去。”
“我,我们自己去?她,她不怕我们跑了呀?”冒六溪嘀咕道。
林七笑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姐既然这么吩咐了,自是信得过你们的。不过,这府中的规矩你们三个得先了解了,我给讲讲吧。”
林七讲完,冒二江留下了冒三淮冒六溪,自己出了角门找冒大海他们去了。
但在约碰头的第一个地点并没有碰到人,而且也没看到老大他们留下来记号,他心中的不安不由得加剧了,忐忑的奔向了第二个地方。
可这里也没有人,那桌子上地上都落了灰了,也就表明自他们定下这里后,就再没有人来过。
真的都被姓华的灭口了?
冒二江攥着拳头,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大哥,老四,老五,你们可不能出事啊。”
他本想一个人跑去郊外找姓华的,想了想,好拳难敌四手啊,他现在可是有主的人。
黛玉看着满脸焦急,气喘吁吁的他,“你不是去找你大哥他们了嘛,三个都带过来了吗?你们都住在那个院子里,不懂的就去问林七他们。”
冒二江跪了下来,“主子,救救我大哥他们。”
黛玉搁下了手中的毛笔,“怎么回事?人没找到吗?”
“我们接到那个任务的时候,便在城里城外都安排好了藏身的地方,这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刚才属下找了过去,都没有瞧见他们,而且那屋里头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人去过,大哥他们肯定是出事儿了。”
“你别急,”黛玉起身给他倒了盏茶,“我之前也没问过你,似你们这样的,平时的生意都是怎么接的?”
冒二江接过茶盅喝了一口,“有个叫做蕴心阁的地方,他们除了给人提供消息外,还会帮着江湖人接洽一些买卖,也不光是杀人的,帮着押运东西之类的活计也不少,我们六个几乎都干过。”
“蕴心阁?”
黛玉还是头一次听说。
“是的,杀您的任务就是我们从蕴心阁接的,然后按照他们提供的地址,自行与顾主商谈,因为接下任务之时,我们都已经给付过费用了,顾主给的便全是干活的人的了。”
“你之前也说过,你们是被带到了郊外的一处院子里见到了姓华的,对吧?那你们记得那处院子的所在吗?”
“姓华的人按照约定,入夜时分,在东城门外的茶寮旁接我们,我们都是习惯的蒙了面的,但对方还是会让我们再在眼睛上蒙上一块黑布,尔后再由他们带着过去。之所以会知道那个人姓华,是正好在我们进屋之时,有人称呼他为华大人了。”
黛玉抠抠下巴,“那你们能判断出大概的方位吗?”
“不但能,属下还可以准确的找到。”
黛玉看向他,“是听声辩位,还是闻味寻迹?”
“差不多都有吧。”
黛玉进了里间,出来时,身上已经是一身劲装了,白芷茯苓给她披上了斗篷。
“走,带着兄弟们去看看,那个姓华的很狡猾的,希望那个地方还在用着吧。”
一行人骑着马出了东城门,冒家三兄弟便都蒙上了双眼,走在了最前面。
半个时辰后,他们停在了一处院子前,都是用黄泥糊的墙,外面瞧起来就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民房了。
没有上前敲门,而是由冒氏兄弟,林十,十一,翻墙而入。
不多时,院门从里面打开了,林十奔了出来。
“小姐,人去楼空了,但灶塘里的灰跟桌上的茶壶都还是温的,应该是才离开不久。”
黛玉他们这才下了马,进了院子。
前院还瞧不出什么异常来,过了堂厅后,便一下子别有洞天了,倒不奢靡,处处皆显雅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佬修身养性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