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睛,怏怏的拿着叉子吃东西。
徐宴歌手里握着一块雪白的帕子,轻轻擦她仍有些湿润的眼角,宽阔挺拔的肩背挡住了俞欢的大半身影。
徐青循心里痒痒的,犹想换个方向看她哭的样子。
冷不丁听见徐斯钰平淡道:“收拾下东西,明天该离开了。”
徐青循猛然回头,下意识反问:“这么快?”
“已经很久了。”徐斯钰平静看他,眼神深黑,像是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徐青循有些不自然的避了一下。
徐斯钰说的当然没有错,他们同父亲之间的亲缘其实很浅,哪怕养育他们也只是出于监护人的责任,每次见面都好似例行公事一般。
从前,他们一年在家里待的时间,也不一定有这么长。
确实该走了。
但是,那样的话,就没有办法和她吵架了。
莫名的不太想走,可徐青循又想不出立得住的理由,他还想说什么,徐斯钰却已经转身走了。
房门关上,徐斯钰摘掉眼镜,眼里藏不住的晦暗立即涌出来,再没平日里冷静温和的模样。
手死死的按着洗手台,青筋凸起。
那不是你该染指的人,别去想不该想的事。他漠然警告自己。
徐青循与他一母同胞,二人喜好自然极其一样。只是他向来不外露,徐青循没有看出来。
身体里像是豢养着一头凶兽,每每看见她心中就会被凶兽激动的撞一下,失控的滋味危险又叫叫人迷恋。
之前,还好说。能克制住,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用垂涎而又贪婪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他向来会伪装,等她走近的时候,又做出平静无波的冷淡假象。
她被他的假象所迷惑,还以为他不喜欢她,每次见了他都如鹌鹑一样又警惕又小心的绕着他走。
笨,对危险的直觉倒是敏锐。
这样逗着她,倒也有些趣味。
只是自从那日,见她哭泣着从父亲房里出来,又嗅到她蜜一样的橘子味信息素,他便走火入魔一般起了情欲,想把她抱回房间里,放在桌上,捏着她的腰,吻她的脸,问她哭什么。
还想问她,父亲满足不了她,那么他可不可以。
他开始失控。
冷硬的表带之下,隐藏着几个新鲜的针眼。仅仅两天,他已经注射了数支抑制剂。
今日,若不是父亲突然出现。恐怕他所想的那些都会成真。
倘若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没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一些罔顾人伦的禽兽般的事情。
父亲对他们有恩。
不能,也不应该,夺走父亲的妻子。
趁着理智还在,他决定带着徐青循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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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有万般不愿,也没有办法拒绝。
徐青循走的那一天,她连出来看他一眼都没有,更别提说几句告别的话了。
他在家里转了好几圈,等了又等,到最后哥不耐烦的对他下了死命令,他才终于不情不愿的坐上了悬浮车。
哥真是个冷漠的机器人,一点也不懂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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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欢虽然被徐宴歌哄好了,可事实仍然没有改变。她这几天懊恼的很,在床上滚来滚去,想徐宴歌该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
正想着,徐宴歌敲了敲门走进来。
他已经换好了出门要穿的衣服,双排扣的深灰西装,版型挺括,勾勒着他长期锻炼保持的矫健流畅的身形,正式的着装掩去了身材带来的侵略性,让他看起来更加绅士优雅。
看来他今天应该有需要亮相的发布会之类的活动。
他要出门了,过来同俞欢告别,欠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叫她别赖床太久,记得去吃饭,想吃什么就叫阿姨做,想出去玩就让管家备车,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警惕靠近她身边的人……
像不放心孩子在家的家长,殷殷切切的各方面都叮嘱到。
俞欢却没有听进去,她脑子里还在想那个问题。
“怎么了?”察觉她的走神,徐宴歌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脑壳。
俞欢想,距离她被赶出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毕竟还要一起生活很久,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晦疾避医可不好。
担心徐宴歌不好意思,她还特意招了招手让徐宴歌凑过来,才小心在他耳边说了。
说话时带起的热气窜到他耳边,以至于徐宴歌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说完了,微微退开一点,仰着脸朝他求证:“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啊?”
徐宴歌从上而下的瞧着她,面对她时总显得别样温柔的灰黑色眼珠,慢慢显出危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