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李锁柱说。
“关于你母亲，关于司家，关于你……”
“关于你和司莫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何薇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李锁柱知道她母亲的事情？知道她和司莫尼的身世秘密？
这怎么可能？
“你骗我。”何薇说。
“我有没有骗你，”李锁柱看着她，“你可以自己去查。”
“等你查清楚了，也许就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和司莫尼这么感兴趣。”
“也许就明白，为什么只有我，才能真正帮到你们。”
何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努力消化着李锁柱刚刚说的信息。
母亲，司家的养女。
这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和司家的关系，就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所以，”李锁柱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相信了几分，“你现在愿意，成为我的人了吗？”
何薇没有回答。
她心里波涛汹涌。李锁柱抛出的信息，让她无法平静。
她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戒备，也带着一丝探究。
“你得告诉我，”何薇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锁柱笑了。
“慢慢来。”他说，“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仿佛刚刚那些惊人的话语，对他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聊天。
何薇知道，她已经被他彻底抓住了。
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关于母亲的一切，关于自己和司莫尼的身世。
而这些，只有李锁柱知道。
她别无选择。
她看着李锁柱，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何薇说道，“我答应你。”
李锁柱放下茶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赞赏。
“合作愉快。”他说。
司莫尼迷迷糊糊地从楼上下来，看见何薇坐在客厅里，和李锁柱说着什么。
她不知道她们聊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她看向何薇。
何薇的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像是在探寻，又像是在……妥协。
“姐？”司莫尼小声叫道。
何薇转过头，看向司莫尼。
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在司莫尼看来，那个笑容有点勉强。
“怎么了？”何薇问。
“没什么。”司莫尼摇摇头。
她总觉得，姐姐好像离她远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夜色像泼墨一样，把这片山区小镇的边缘涂抹得只剩下一个轮廓。何薇在这栋被李锁柱称为“安全屋”的别墅里，已经待了整整三天。她抱膝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点点暗下来的天光。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她只能凭着对时间的模糊感知来推断。
铁门“吱呀”一声响，伴随着一道刺眼的灯光，把她的思绪打断。林雪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微笑。
“跟我来，有人要见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冷淡。
何薇走进那个小小的会见室，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时，微微怔了一下。是陈碧诗。她穿着一身合体的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和这里格格不入。
陈碧诗看到何薇，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她大概也没想到，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司家大小姐，会变得如此狼狈。何薇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皱巴巴的，发丝也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平静。
陈碧诗抬手示意何薇坐下，何薇坐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拘禁者的焦虑，也没有见到“救星”般的急切。
陈碧诗看着她，心里有些不确定。情报里说她情绪不稳定，容易冲动。可眼前这个人，却像一潭深水，平静得让人摸不透。
这三天，陈碧诗也忙得焦头烂额。她一直在打探那辆被李锁柱留在高速公路边的越野车。
“车子查清楚了吗？”陈碧诗问她的手下。
“查清楚了，是李锁柱名下的车。”手下回答，“但车子本身没有问题，只是被动了手脚，切断了油路。”
“切断油路？”陈碧诗皱眉，“他想做什么？”
“不清楚。车子里外都查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我们怀疑，他就是故意把车丢在那里，引我们过去。”
“那何薇和司莫尼呢？”
“她们被林雪接走了，现在在哪儿，我们还没查到。”
陈碧诗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李锁柱这步棋，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直到今天傍晚，她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告诉她何薇就在这里。
她依言过来，林雪带着她来见何薇。
“何薇小姐，你好。”陈碧诗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陈碧诗。”
何薇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陈碧诗说，“被李锁柱控制，行动不自由。”
“我很好。”何薇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碧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现在被他关在这里，还叫很好？”陈碧诗声音提了起来，“你是不是被他洗脑了？”
何薇笑了笑，带着一丝嘲讽，“陈总，您是不是以为，我离开了李晴，就会立刻投向您？”
陈碧诗的脸色变了。
“你以为李锁柱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陈碧诗冷笑，“他只是在利用你！”
“利用？”何薇反问，“您不也是吗？”
陈碧诗的表情僵住了。
“你认为我也会利用你？”陈碧诗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危险。
“您是司家大小姐的姑姑。”何薇说，“您接近我，是为了司家的利益，还是为了司莫尼？”
陈碧诗的眼神锐利起来。
“我是真心想帮你。”陈碧诗说，“帮你夺回司家的一切。”
“夺回？”何薇笑了一下，“司家还有什么好夺的？”
“你以为你现在一无所有了？”陈碧诗说，“只要我帮你，你就能重新站起来。”
“然后呢？”何薇问，“做您的傀儡？”
陈碧诗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何薇，”陈碧诗的声音带着压迫感，“你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
“我只是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何薇说，“包括您。”
陈碧诗看着何薇，眼神里带着一丝怒火。她没想到这个曾经懦弱的女孩，会变得如此强硬。
“别以为李锁柱给你一点甜头，你就可以在他身边为所欲为。”陈碧诗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
“您和李锁柱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何薇说。
“与你无关？”陈碧诗冷笑，“你现在就身在局中！他把你当棋子，你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我不是救世主。”何薇说，“我也不是棋子。”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陈碧诗问。
何薇沉默了。她现在确实没有选择。
陈碧诗看出她的动摇，语气软了下来。
“何薇，听我的，离开李锁柱。”陈碧诗说，“我能帮你，帮你回到你应该有的位置。”
“他让你来见我，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倒向你。”何薇说，“他想知道，我到底对他有多忠诚。”
陈碧诗的表情再次僵住。
“你都知道？”陈碧诗问。
何薇点了点头。
“那你会怎么做？”陈碧诗问。
何薇看着陈碧诗，突然笑了一下，带着一丝疲惫和自嘲。
“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她说。
“你这算是拒绝我了？”陈碧诗问。
“不。”何薇说，“我只是在选择一个，对我最有利的方案。”
陈碧诗看着她，眼神复杂。她没想到，这个女孩会变得如此深沉。
她甚至开始怀疑，何薇是不是真的被李锁柱洗脑了。
“好。”陈碧诗说，“既然你这么有主见，那就祝你好运。”
她起身，准备离开。
“陈总。”何薇突然叫住她。
陈碧诗停下脚步，转过身。
“您是真心想帮司莫尼，还是只是想利用她？”何薇问。
陈碧诗的脸色再次变了。她看着何薇，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何薇似乎看穿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看来，您也只是为了司家的利益。”何薇说。
陈碧诗的表情沉了下来，她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开了。
何薇看着陈碧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一片平静。
她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真心帮助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林雪。
林雪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微笑，仿佛刚刚的对话与她无关。
“谈完了？”林雪问。
何薇点了点头。
“跟我来。”林雪说，“李总在等你。”
何薇跟着林雪走出房间。
她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她不知道李锁柱会怎么“惩罚”她，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奖励”她。
但她必须面对。
她走到别墅客厅，李锁柱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抬起头，看向何薇，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谈得怎么样？”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