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泽看着温凌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我撑不过半个时辰啊！”
纪珩泽崩溃，轻微。
温凌双眼失神：“撑不过我们就一起死在这儿吧。”
纪珩泽：“我突然又觉得我可以了。”
“滚。”
纪珩泽深深看了温凌一眼后，再次御剑而起，只是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相信她，从始至终。
看着纪珩泽远去的背影，温凌从芥子囊中掏出了那本太乙玄门剑法。
是的，到目前为止，温凌仍旧没有掌握全部的太乙玄门剑法。
在那二十多年里，她陆陆续续掌握了几乎所有的太乙玄门剑法，除了最后的一式，她卡了十年。
而她如今打算利用这千载难逢的生死关头，彻底学会太乙玄门剑法的最后一式。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疯狂的决定。
当初数学考试前都会疯狂跑厕所的温凌，竟然打算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写数学题，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干出这种脑残事。
温凌苦笑，其实那些人说的并没有错，试图掌握太乙玄门剑法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走火入魔的疯子，而自己也同样走向了这个结局，没有幸免。
但温凌相信自己一定会书写出和前人不一样的结局。
因为，她一定解的出来。
温凌的狼毫笔尖突然悬停在宣纸上，墨汁在泛黄的纸面上晕染出一朵黑色的花。
前方的传来的金铁交鸣声又弱了三分，她知道，这是纪珩泽的守势正在崩溃。
没有多少时间了！
纪珩泽为人虽然狡诈，嘴也很贱，但是在这种时候他是说到做到的，即便粉身碎骨。
温凌摇摇头，甩出脑中的所有杂念，专注于手下的数学题。
且慢在一旁看到后，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
她知道的，每次温凌一开始写那些奇怪的文字和符号期间，脾气会变得易燃易爆炸，有时候就因为自己躺在床上睡觉就要被她叫起来重睡。
那个熬了三天三夜，空洞无神又绝望恐惧的眼神，且慢至今还记得。
“特征值问题……”温凌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用带血的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希尔伯特空间。
同伦群分析、黎曼曲率张量、高斯曲率流形变方程、傅里叶函数……
无数的东西在温凌的脑海中一一浮现，那都是她来时路上所积累的知识。
而如今她要在这茫茫学海之中，捕捉到她所需要的推论方程。
可喜的是，她找到了。
笔走龙蛇之间，是勒贝格积分与哈密顿算子的交织亦或是自己与废墟之上与伟大数学家们的神识交流，她早已分不清。
一行又一行，一笔又一笔，渐渐填满了纸张。
而温凌放下笔时，莫名有一种恍惚感。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连半个时辰都没用到？
她也太厉害了吧？！
金光大闪，意味着她的答案是正确的，她终于解开了最后的一题。
但就在温凌准备清洗脑袋接受这太乙玄门剑法的最后一式传承之时，意料之中的剑招并没有出现。
温凌愣了，什么意思？想白嫖她的答案？
一行字突然出现在温凌的眼前。
【恭喜你，解出了最后一道题，也是第一个最有资格学会这剑法的第一人。】
温凌：“废话少说！招式呢？！”
她很急，非常急！
【嘤嘤嘤，你脾气真不好，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事物辣么多，你怎么能如此的暴躁……】
温凌：“我这就来搞死你。”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这次真的要认真了。】
温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行不断跳动着的字符。
【你真的彻底参悟了这本剑法了嘛？】
温凌：“这不就是一本数学练习册吗？哦还有，外加学习剑法。”
【……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其实你早就学完了全部的招式，而解开最后一题就可以获得一个和我对话的机会，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可爱.jpg】
温凌：“……”
【等你彻底悟了之后，就能理解我说的话咯，再见~】
温凌：“我*@……￥%……&&￥#@#*￥%￥#”
她这是被耍了吗？？
显而易见是的。
她居然会被一本数学练习册耍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婶也不可忍！
在且慢的视角里，温凌指着一片虚无破口大骂，真有几分学疯了的样子。
就在温凌又是愤怒又是绝望的拿起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就想要撕成两半之时，空间突然泛起涟漪，纪珩泽染血的白衫碎片穿透空间屏障飘落在温凌的眼前。
温凌大喊：“纪珩泽？！活着否？”
纪珩泽再次挥出几道堪称毁天灭地的剑气劈向噬，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且无法愈合，痛的噬无能狂怒。
现在的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头只会攻击的野兽，再也没有任何神智。
“没礼貌，要叫师兄。”
纪珩泽淡淡的声音响起。
温凌呼出一口气，“我没礼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习惯习惯。还活着就好，你还能撑得住吗？”
纪珩泽没有质问，反而说道：“半个时辰绰绰有余。”
突然他看着温凌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加上一句，“再加上半个时辰也绰绰有余。”
他在说什么……？
他的尸体也能撑半个时辰吗？
温凌高兴的点了点头，“太好了纪师兄，正好我还没研究透，那就先拜托你啦！”
纪珩泽：“……”
为什么他要多嘴？
温凌被这一扰，怒气也不知何时平息，甚至在思考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真的参悟透这本剑法了吗……？
这不就是一本用数学答案交易出剑招的剑法吗？这不是她独特的金手指吗？？
温凌很想告诉自己别急，但她真的很急。
数学……剑法……
这两个东西怎么看都是毫无关系的，甚至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