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柔柔放下手机后，看了一眼正发呆的姜询，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你这眼里也太没活了吧，你没钱给人打赏，总得拆个外卖包装吧。”
“哦，”他回过神，将食物从包装精美的袋子里拿了出来。
“嘶，嘴碎哥，你这太不正常了，难道是思春了？”
姜询看向那张将冷冽与娇俏融为一体的面瘫脸，不自觉就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那个哥哥看着，好像是喜欢你？”
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
“不会吧？”肖柔柔表情淡然，一丝起伏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并没有扯开话题，“你知道这个消息后，不应该高兴吗？”
肖柔柔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人总不能瞎眼一辈子吧。”
“也对，”他的语气释然几分，连打开塑封盖的动作都轻快许多。“不错啊，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不算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是记得之前在你家帮佣的张姨做什么饭好吃。”
他们俩第一次建立友好关系是在初中的某个中午。
当时，肖柔柔吃饭时才发现饭卡丢了，补饭卡处正好没人值班，她又秀场学业两手抓，在学校没交到什么朋友，只能饿着肚子回教室。
自七岁起，她时常被肖皓蕾要求保持身材，胃早就出了毛病。正当她捂着肚子趴在课桌上休息时，提着精致饭盒回来的姜询注意到她的异常。
以为她被笔盒里的假蜘蛛吓到了，他连忙对她嘘寒问暖，得知她只是没吃饭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食物。
肖柔柔本来还有点放不开，可看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挪不动眼。
姜询也想到了过去，“你别说，你那时候可真能吃，张姨都以为我得‘暴食症’了。”
她给他盛了一碗海带木耳骨头汤，笑着说，“好啦好啦，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他喝了一口汤，只觉得满嘴鲜甜，享受得眯起了眼，嘴上却不客气，“怎么，你终于认我这个爸了？”
肖柔柔猜到他要说这句话，一早便想好了反驳之语。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就有点想笑，“我……”
“好了，”注意到她坏笑的姜询立刻出声制止，“别说了，我认输。”
“嘁，无聊。”
两人继续吃饭，一时无人说话。
吃得差不多时，肖柔柔猛地想到一件事。
“哎，对了，你手续办好了吗？”
姜询点头，“我休学那年差不多是同个时间，现在再跟着大一重新上课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这学期末不挂科就行。”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那学弟你可要加油了，有不懂的都可以来咨询学姐哦。”
“哼，”姜询不满地瞥她一眼。
***
事实证明，长得帅还是很吃得开的。
虽然姜询嘴巴坏、脾气臭，但他自带神秘感，作风潇洒，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会受他吸引，不自觉靠近他，所以没过多久，他便融入了集体生活。
这次，肖柔柔可没时间吐槽他的迷人体质，因为四年一度的“天使秀”将在c国举办。
b市作为此次的承办方，在接下来一个月将会迎接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模特。能顺利入选的，便会获得在天使秀上走秀的资格。
根据往年的数据统计，能在天使秀上亮相的，都能获得大量的曝光和工作机会。
于当下的肖柔柔而言，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的计划自然得到公司的支持，为了激励她，上级还专门给了一笔资金，让她去找个助理安排她最近的行程和训练计划。
然后，姜询就这样上任了。
等公司上级得知小姜总成了旗下艺人的背包助理后，差点从椅子上一头栽下去。为了不让姜总知道自己做的蠢事，他也只能竭力瞒住姜询的身份。
因而，同公司参加竞选的人虽然知道小姜总已经回来了，但并没有把这个长马尾的男人和他联系起来。毕竟，谁会好好的富二代不当，来这里给一个小模特做“佣人”。
“哎，你，去给我买一杯黑咖。”
姜询翘着二郎腿，坐在训练室外的凳子上刷手机。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见他依旧不动作，说话的模特上前抽掉他的手机。
男人这才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女人。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他不是画了眼线，而是因为他的睫毛又密又长，看起来好像眼线似的。一瞬间，她几乎要溺死在他的眼眸中。
见一个女人盯着自己发呆，姜询不耐烦地抢回自己的手机，然后从肖柔柔包里拿出消毒纸巾，仔细地擦拭起手机。
见状，小模特的脸色从青转黑，“公司是请你来当助理的，不是请你来这里玩手机的。”
姜询不耐烦与无关的女人起争执，将酒精纸巾揉成团，准确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低下头玩手机。
“喂！”
可无论她如何恼怒，他始终当她不存在，到了后来，他直接带上耳机，隔绝了她的怒吼。
小模特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气得不轻，发现周围同事都在看热闹后，她愈发觉得挂不住脸，突然拿起旁边的保温杯，扭开杯盖就要往他身上浇。
“谢谢你啊，demi，你怎么知道我渴了，”一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伸出，紧紧握住了正要倾倒的杯口。
两人争执间，几滴热水溅了出来。
姜询的手被热水溅到，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柔，柔柔，”同样被溅到热水的demi猛地回神，她放开保温杯，向后退了两步，只觉腿软。
差点，她差点又要冲动行事了。
“谢谢你啊，柔柔。”
“晕头了吧，你给我拿水，该我谢谢你才对，”肖柔柔拿着冒着热气的保温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做人清醒些，别傻傻地往别人套里钻。”
demi是从农村来的，身形和天赋都极好，只是有时候比较冲动，容易被人当枪使。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按照往年惯例，能被选上“天使模特”的c国人最多不过五个。若说明亮模特公司中谁最有可能被选上，那就莫过于肖柔柔和demi这个后起之秀。
而相比打拼多年、有一定基础的肖柔柔，demi这个没什么背景却能走到这一步的天赋者会收到多少嫉妒，其实不难想象。
交锋，早在大家报名的那一刻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