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上说提亲,人影都不见一回。”
“怎么?能降服高丽,就瞧不上我徐家闺女了?”
高鸿志连忙赔笑:“哪能啊伯父!”
“这娶媳妇是天大的事,哪能草率?得挑黄道吉日,备足礼数,风风光光才行啊!”
徐达一听,直接叹气:“高小子,我跟你掏句实话吧。”
“不是你不上门,是你岳母大人不让她们俩出来。”
“哎哟,我两个闺女,应天府谁不认识?天天往你这儿跑,街坊邻居能不嚼舌根?”
他幽幽瞄了高鸿志一眼,压低声音:“我这次来,是带话的。”
“你要真想娶妙云妙锦,那就得让我徐家,有脸有面儿地嫁出去。”
高鸿志一愣。
——原来是被关禁闭了?
想想也对。
两个丫头可以不管不顾,可徐达作为父亲,不能不考虑名声。
占了便宜,就得给足体面。
他站起身,肃然道:“伯父放心。”
“这亲事,我一定办得比皇家还排场。面子,给您挣到天上去。”
徐达瞬间乐了,一拍大腿:“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你这小子,做事靠得住!”
等人一走,屋里清静下来。
高鸿志盘腿坐在软榻上,默默盘算了一阵,抬手喊道:“王阳!李风!进来!”
话音刚落,后院草丛里钻出两个灰头土脸的汉子。
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提着扫帚,裤脚还沾着泥。
这俩以前是锦衣卫和御林军的头头,现在?全成了高府“农务顾问”。
“端哥!”王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找咱有事?”
自打来了高府,俩人一口一个“端哥”,叫得比亲哥还顺口。
高鸿志脑门青筋一跳。
“收拾一下,跟我出门。”
“去哪?”
“秦淮河。”
出门那会儿,高鸿志一身锦缎长袍,腰间玉带一束,活脱脱一个阔气少爷。
身后俩跟班,王阳和李风,膀大腰圆,眼神彪悍,走哪儿都像带了两尊门神。别人一看就懂——这不是出门谈事,是出来耀武扬威的。
“端哥,今儿咋突然喊上咱俩了?”王阳搓着手问。
高鸿志没吭声,脚步都没停。
他总不能说,那小个子高丽使臣偷偷溜了,自己心里没底,怕人家背地里捅刀子吧?小鬼子那点弯弯绕,谁不清楚?真要翻脸,怕是连棺材板都要给你掀了。
李风瞥了王阳一眼,冷着脸骂:“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不该问的闭嘴。”
王阳“哦”了一声,立马把嘴闭成了一条缝。
深秋刚过,田里的活计收完了,城里闲人多,应天府的街市跟开了锅似的。
高丽使馆就在秦淮河边,一楼开的是家异国小酒馆,主打泡菜、酱蟹、辣汤。听着新奇,吃客还真不少。可说到底,大伙儿都是图个稀罕,吃两口就撂筷子——那味道,真不如自家腌的咸菜下饭。
往上几层,才是使臣们住的地方,清净、严密,外人碰都碰不到。
自从服了那颗强体丹,高鸿志眼睛亮得跟鹰似的。百步开外,三楼窗边那小个子姑娘,正托着腮帮子发呆,眼神飘得能捞鱼。
她装得镇定,可那眉毛压得低,嘴角绷得紧,哪里像是个游山玩水的贵客?分明是心事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这演技,怕是连庙口说书的老头都骗不过。】高鸿志在心里冷笑。
他径直走过去,步子大,腰板挺,活像来这儿遛弯儿的。
楼上,小短今突然一愣——那身影,她认得!是那个总拿眼神刮她脸皮的大明官员!
她猛地坐直身子,心跳都快了:“大明……终于坐不住了?!”
“快!快上好茶!烧炭!摆香炉!有贵客上门!”她慌得差点打翻茶盏,强忍着才没冲下楼。
她懂规矩——谁先开口,谁就矮一截。
帝师亲自登门?那可真是天赐良机!这几日她日日望眼欲穿,生怕对方反悔,生怕高丽彻底被晾死。
可下一秒——
高鸿志连门都没进,大摇大摆从使馆门口路过,拐弯直奔秦淮河去了!
她脸上的笑,啪一下,冻在了脸上。
“怎……怎么可能?!是我太天真了?”
她死死攥着窗棂,指甲都快掐进木头里,硬是没冲下去。
河岸这边,花船点点,灯火如星。
秦淮河最热闹的是啥?花船、软曲、脂粉香!
两岸歌女摇着团扇,一声“官人~”能让人腿软。可高鸿志压根儿不瞅,眼皮都没抬。
可王阳和李风,那俩货,眼睛都直了,嘴角都快淌哈喇子。
“今儿我请客,想怎么疯就怎么疯!”高鸿志一摆手,豪气干云。
“真、真能信?”王阳差点跳起来。
“废话!今儿咱不是来谈国事的,是来享福的!”
话音刚落,俩人像撒了欢的狗,一路狂奔冲进一家叫“翠香楼”的老店,直接包下一条雕花画舫,点了七八个姑娘,个个莺声燕语,香气扑鼻。
高鸿志看着,忍不住咧嘴:“这俩牲口,真是行家啊。”
他一撩袍子,也跳上船,顺手搂了个软腰,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
“端哥,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王阳灌了口酒,笑得直拍大腿。
“男人,谁没点私心?”高鸿志眉一扬,笑得风轻云淡。
可眼角,却悄悄扫向河对岸的使馆。
他心里门儿清——那小短今,就等着大明先露怯呢。
那行,咱就陪她玩。
你等?我偏不进。
你煎熬?我倒要看看,你忍到几时。
今天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能浪费。
该摸就摸,该逗就逗,该花的银子,一分都不能省。
他手不闲着,指尖在两个姑娘腰腿间轻轻滑过,力道拿捏得妙到毫巅。不重,不轻,却让人腿心一颤,脸蛋红得像晚霞。
“公子……”旁边那姐姐眼神都化了,软着嗓子说,“不如……陪姐姐上楼,喝口热茶?”
她从艺多年,头一回见这等俊郎,手还这么会拿捏——不是浪荡子,是行家!
“姐姐说笑了,我可还是童子身呢,哪敢乱来。”高鸿志笑得纯真,手劲却多加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