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不惧怕锦衣卫呢?
听到消息后,龙江宝船厂外的守卫急忙跑进厂里。
没过多久,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穿着工部官员的衣服,带着一群工部小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每个人都喘着粗气,满头大汗,一脸紧张,生怕锦衣卫的千户大人是来抓他们的。
南京工部的小头目气喘吁吁地跑到锦衣卫千户面前,慌张地拱了拱手,说:“下官没能早点迎接,还请千户大人多多原谅。”
在极度恐惧之下,这位明明与锦衣卫千户平级的南京工部负责人竟然自称为“下官”,称呼对方为“大人”。
这足以看出他对锦衣卫的恐惧到了什么程度。
“放心吧,我不是来抓你们的。”锦衣卫千户看着惊慌失措的南京工部负责人,平静地说。
“那千户大人您过来是为了……?”南京工部负责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试探性地问道。
而他身后的一群同僚也跟着松了口气,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我是来找整个龙江宝船厂的工人。”锦衣卫千户直截了当地说,“应该已经有人通知过你们挑选工匠的事了吧?”
听到这里,南京工部负责人愣了一下,恭敬地说:“千户大人说的是,我们的确收到了通知,让我们挑出五十名顶尖工匠送到锦衣卫署去。”
“五十人?”锦衣卫千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国公有令,要求把全国最优秀的造船师傅都调到锦衣卫各处驻地。
要知道,龙江宝船厂可是咱大明朝最大的皇家造船基地之一,郑和宝船当年就是从这里造出来的。
告诉我,你这边到底有多少个工人?”
听完这话,南京工部负责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看向身旁的人寻求帮助。
结果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作为管理这个地方的几位负责人,居然连总共多少员工都说不清楚……这件事本身就够讽刺的了。
锦衣卫千户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盯着这群人冷冷地说:“十几位南京工部的大人们竟然连自己手下的工人数量都不知道?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实在该杀!”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一片寂静。
南京工部负责人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其他几位小官也纷纷跪了下来,甚至有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饶命啊,我们这龙江宝船厂里的工匠都是世代传承的,有的家里不止一人从事这个职业……所以具体数字真的很难统计……”负责人急急忙忙解释道。
“真是一帮无能之辈!”锦衣卫千户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时,一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官服略显破旧却气质清朗的九品工部干事犹豫了一下,举起手说道:“大人,我知道答案。”
锦衣卫千户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了几分赞赏,“说吧。”
“大人,据我所知,龙江宝船厂目前共有工匠一千三百五十人,他们都非常擅长建造战舰,其中大部分还是参与过郑和宝船制造的技术传人。
只可惜这些年没人再关注这个地方,这些匠人们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平时都没什么活可做……”
“一千三百五十人?还有多少家人?”
“大人,确切数字我不清楚,但大概估算下来,加上他们的家人的话,大约在四千到五千之间。”年轻官员回答道。
“好,你去通知所有工匠及家人,告知他们可以前往南京锦衣卫衙门报到。
我们将护送所有人前往泉州建立新的大明皇家船厂,恢复郑和宝船的传统工艺。
在那里,每个人每月至少可以获得十两银子工资,保证生活无忧,技术好的还能获得更多。”
锦衣卫千户目光炯炯地望着年轻官员坚定地说完。
“感谢千户大人,我代表所有工匠向您表达谢意……” 工部的一个小官听说锦衣卫千户这样说了,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声说着谢谢,仿佛得到这么好的待遇让他十分感激。
“不必谢我,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锦衣卫千户挥手示意,脸上带着微笑说:“既然你对这些工匠这么熟悉,不如带你的家人来我们南京锦衣卫衙门一趟,一起前往大明造船厂工作。
在那儿,你可以担任管理岗位,继续监督这些工匠。
你愿意这样做吗?
放心吧,一旦到了那里,你的职位至少能提个三级。
这是我们给你的承诺。
更重要的是,在那边除了有国家给予的薪资外,还有我们这边额外的奖金等着你。
保证让你和家人过上好日子。”
“我愿意。”听到这话,这个工部的小官脸上闪过惊喜的表情。
别说提升三级,即使不提升级别,甚至没有这份差事,他也不会犹豫。
作为九品小官生活本来就紧巴巴的,每天无事可做还不如替锦衣卫效力呢。
“很好,那就把龙江宝船厂交给你负责了。” 锦衣卫千户满意地说,
“去通知每一位工匠,然后领着所有人,包括他们的家眷,来我们南京锦衣卫这里报到。
我们会安排人送你们安全到达目的地。”
在场的其他工部官员们听后一脸惊讶地看着锦衣卫千户,心里疑惑这样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就能管这么大个工厂?
那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千户又冷言道:“把他们都带走,带回衙门审问。
这群人平时无所事事却拿国家的钱,肯定有不少中饱私囊的事。”
数十名身着锦衣的士兵闻令立刻行动起来,气势逼人地走向那些工部的官员们。
一时间,场面混乱,许多官员纷纷跪地哭求,
“千户大人啊,我们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坏事...”
看着这群人的狼狈样儿,锦衣卫千户露出轻蔑之色,命令道:“闭嘴,免得脏了我的耳朵。”
很快,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制止住了。
而那位被委以重任的小官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权力交接——比他大的被抓了,比他低的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