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巴苔里拉岛。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药草气息掠过巴苔里拉岛的医院长廊,艾斯半倚在藤编摇椅上,胸口处的绷带仍渗出淡淡的血渍。马尔科蓝焰缭绕的手掌抚过他结痂的伤口,凤凰果实特有的治愈之力渗入肌理,却始终无法驱散他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这是怎么了?”乔兹的手掌重重拍在木桌上,震得药瓶叮当作响,“以前就算被老爹揍得满地找牙,第二天照样能啃下一整头牛!”
比斯塔擦拭着双刀的手指顿了顿,鹰隼般的目光投向蜷缩在阴影里的艾斯:“火拳艾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蔫了?有什么坎过不去,兄弟们替你扛!”
马尔科将最后一剂草药敷在艾斯肩头,羽翼状的火焰在指尖明灭:“都别围着了,沙滩上的烤全羊该焦了。”他伸手拽起仍在发呆的艾斯,\"走,先去痛痛快快喝一场!\"
暮色渐浓时,巴苔里拉岛的沙滩已化作狂欢的海洋。白胡子海贼团的十六艘战船如钢铁巨兽般锚定海湾,篝火堆映红了一张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乔兹徒手劈开整桶朗姆酒,比斯塔踩着节拍跳起粗犷的战舞,远处传来见习船员们模仿老爹笑声的哄闹。艾斯握着酒葫芦坐在稍远处,望着跃动的火苗发怔,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沙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两年没见,酒量倒是退步了。”马尔科带着一身酒香落座,背后舒展的蓝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说吧,我们修炼了两年,也该进入新世界了。在那之前,没什么坎是十六个队长过不去的。”
艾斯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仰头将整壶酒灌下。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烧不化他声音里的涩意:“我被一个小女孩给打了。”
他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她甚至没用全力,我能感觉的出来,在她面前我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无力。”
篝火噼啪爆开的火星溅在他手背,他却浑然不觉,“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了,强到能亲手了结蒂奇...”
四周突然陷入死寂。乔兹高举的酒碗停在半空,比斯塔的舞步戛然而止,就连远处的海浪声都仿佛变得微弱。艾斯的苦笑混着海风飘散:“现在我才明白,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我的火焰...不过是烛火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被篝火的爆裂声吞没。
马尔科蓝焰缭绕的手指捏着酒葫芦,喉结滚动间咽下大半壶朗姆酒,沙哑着嗓子追问:“究竟是谁?能让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艾斯盯着跃动的火苗,恍惚间又看见那双清澈的琉璃眼。“她叫蓝羽,是罗烈的女儿。”
乔兹的金属手掌重重砸在沙滩上,震得整排酒碗嗡嗡作响:“原来是罗烈的女儿!难怪...”
“罗烈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女儿了?”马尔科的声音戛然而止,蓝焰在指尖剧烈跳动。作为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罗烈的恐怖。
艾斯突然喃喃道,海风将他的声音扯得支离破碎,“罗烈现在有五个女儿。蓝羽是最小的那个。”他仰头灌下烈酒,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沙滩格外清晰,“如果她们都像蓝羽...”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头顶。比斯塔擦拭丛云切的手指骤然收紧,刀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拉克约手中的吉他弦突然绷断,震颤的余韵惊起栖息在椰树上的海鸟;就连平日里最跳脱的阿特摩斯都僵在原地,烤肉从铁签上滑落,坠入篝火溅起大片火星。
十六道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凝固成雕塑。他们都是在血与火中厮杀出来的强者,可当“五个拥有碾压艾斯实力的少女”这个概念真正成型时,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要知道,艾斯哪怕是在新世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修炼两年之后更加强大的艾斯了。
“老爹...”
不知谁轻声呢喃了一句,让死寂的空气泛起涟漪。白胡子海贼团之所以能纵横四海,除了爱德华·纽盖特的绝对力量,更因为他们熟知这片大海的生存法则——任何小觑未知的狂妄,终将付出惨痛代价。
当艾斯将空酒葫芦狠狠砸进篝火时,迸溅的火星照亮了众人凝重的面容。这场本该欢庆的宴会彻底变了味道,海风卷着咸味掠过沙滩,却吹不散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云。
“对于你们的自知之明我倒是有点欣赏了,认清自己才能进步,认不清自己的莽夫通常都过不长久。”
马尔科他们都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四周,见闻色霸气打开,却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面色一沉,看来来的是高手。
“踏踏踏。”
罗尘穿着绣龙黄袍,腰挂长刀,走到马尔科他们面前。
马尔科沉声喝问:“你是谁?”
罗尘虚空坐下,他的屁股下面沙子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石墩接住了他,他神色淡然的说:“我叫罗尘。”
马尔科:“你和罗烈什么关系?”
罗尘:“那是我父亲,蓝羽是我姐姐。”
艾斯看了看罗尘:“不是很像啊?”
罗尘:“同父异母。”
艾斯:“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尘:“星耀王国正在清理四海的海贼,南海由我负责。”
马尔科:“你们太霸道了吧?”
罗尘:“不管怎么说,普通民众听到海贼都是害怕的,为什么呢?因为海贼是贬义词,海贼是坏人,就这么简单。”
乔兹冷笑一声:“就你一个人?还真是狂妄啊。”
罗尘:“我狂妄是因为我有狂妄的资本,我这次过来是特意来找你们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去新世界,要么原地解散。”
比斯塔:“如果我们都不选呢?”
罗尘:“死。”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罗尘是当过皇帝的人,也曾带兵征战沙场,多年养成的气势不比霸王色差,他“死”字说出口,整个沙滩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