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是那芳娘，我回回前去替皇兄前往购买消息，她每每总是狮子大开口。我总觉得此次她如此轻易便答应下来，定有其他图谋。”
不得不说，周怀德对千面的了解还算颇深。
周夫人一听，直接揪起了他的耳朵，佯装生气道：“你对别的女人如此了解？”
“诶诶诶，夫人，不是啊，章儿方才不是说那是个男子吗？况且我确实是因要替皇兄办事才去那种地方，家中已有娇妻，我又怎会往那些地方跑？”周怀德连忙辩解道。
周夫人这才松开手，嗔怪道：“你这张嘴倒是挺能说会道。”
周含章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他确实还提出了其他条件，我已经答应了，来跟你们说一声。”
周怀德一听，眼睛瞬间瞪大，“你怎么就随便答应她了，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芳娘。
说她唯利是图，倒也不尽然，但她绝非善茬。
周夫人直接拍了他一下，“你闭嘴！”
她又转向周含章，“她还有什么条件？”
“就是……”
见周夫人这般询问，周含章本想说出早已打定主意要告诉他们的事，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你倒是快说啊。”
周怀德见她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担心不是什么好事。
周含章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是这样的，他们红颜坊一直与蝶舞轩争名夺利，恰逢他们比赛的日子即将到来，千面希望我能够替他们红颜坊出席。”
周夫人想了想，“这倒也无妨，我们家本就是商户出身，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他们不是一直都用女子去比赛吗？选出来的就是花魁，还有男花魁一说？”
“咳。”周含章尴尬地咳了一声。
周夫人见她脸颊微红，忽然恍然大悟，“她该不会让你以女子身份出席吧？”
周怀德欲言又止，却被周夫人制止，不敢开口。
周含章在这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周夫人还未及开口，周怀德便不顾周夫人阻止跳了起来，“这怎么行？这不是败坏名声吗？让你替他们比赛，以后你还怎么嫁人？不行，绝对不行！”
周夫人瞪了他一眼，“章儿既然已经答应了，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既然章儿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就要支持她，你不要再说了！”
听见周夫人如此支持自己，周含章感动不已，但她也不会忽视周怀德这个父亲的感受，她知道这两人就算在如何也是担心自己。
“千面在易容和改变容貌方面极为擅长，他能够保证我即便换回女装也不会被人识破，请父亲母亲放心。”
周夫人本就没什么不放心的，听周含章这么一说，更是彻底安心了。
“你看看，总是不把话听完。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皇兄已经打算让章儿恢复女儿身了吗？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不是，就算是也不能借由这件事来恢复啊，这不是影响名声吗？”
周夫人轻蹙眉头，“你这一口一个影响名声，当初我在外面抛头露面，你怎么就不嫌弃我的名声不好？”
“……夫人，这哪里能相提并论呢？”
周怀德欲哭无泪。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觉得此事不妥，那我们日后再找机会便是。”周夫人直接拍板决定。
倒是周含章在一旁听他们提及让自己恢复女儿身的事，着实大吃一惊，之前她就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父亲母亲，方才说的是皇伯伯要让我恢复女儿身吗？”
周夫人见孩子一脸震惊，知道是时候跟她说明了，“我们正打算找个时间跟你商量呢。前些日子你父亲和皇伯伯从江南回来后，就说要找个机会让你恢复女儿身，说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周含章一直对这个所谓的机会模糊不清，既然现在提起了，自然要问个明白。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周夫人推了推周怀德，“你给孩子好好说一说。”
周怀德临危受命，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知道你聪明，这些年，想必就算我们不说，你也猜到了一些。
你出生就不凡，让你装扮成男儿身，是皇室的主意，让你以十几年的男儿身在大周生活，是为了稳定大周的国运。
不过上次你来江南找我们时，血滴在了星珠上，皇兄回来后询问过国师，他们商议之后觉得从那时候就已经不必再继续维持男儿身了。”
周含章一想，原来是那时候的事。
确实，江南发生的事情颇为玄妙，还有自己前些日子在书院里经历的事，这一件件，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周怀德见周含章沉默不语，揣测着她的心思，却什么也猜不出来，只能直接开口问：“章儿，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你一向聪明，可有什么主意？”
周含章沉思片刻，最后说道：“我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我接下来还要接待花旗国来访，还有书院的赛事，至少要等这两件事结束后再做打算。”
周怀德还想问些什么，周夫人直接起身走到周含章身边，“既然孩子有主意了那就行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别多嘴了，今日你肯定也累了，快去歇息吧，回头你想好了再过来跟我们说就行。”
周夫人对周含章颇为放心，这孩子从小就让她省心，倒是周怀德才是那个让人不省心的！
本来周怀德还想说些什么，见周夫人把周含章送走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章儿啊，我明日再去找你。”
周含章都没走多远，就看见周怀德想要回去关上房门，谁知这时候周夫人直接将他拉了出去，“你今晚睡书房吧。”
周怀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怎么夫人就让自己睡书房了呢？
他才想回头求饶，周夫人“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差点撞到他的脸。
“不是，夫人，我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