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要命了。”
透过神游大法，苍玄子看着面前深邃的黑洞，摇了摇头。
其实此刻钟青他们还远远没有到达黑洞深处，只是越过视界。
只是黑洞吞噬了一切光芒，所以显得就像是他们两个一起坠入了洞内。
如果无人阻止，凭借两人的实力，在坠落到最深处之前，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飞出来。
但很显然。
钟青不会给渊斗这个机会。
“你还能出的来么？钟青……”
苍玄子皱着眉头喃喃道。
如果钟青想要通过黑洞之力杀死灵神，就务必要保证让其坠落到虚渊最深处的原点之上。
但那样一来，钟青自己也不得不非常接近原点。
很可能自己也坠入其中。
甚至，如果渊斗眼见无法脱身，绝望愤怒之下……说不定会试图拉着钟青一起去死。
“但不管怎么说……今日若是真能杀死渊斗。”
苍玄子沉声道。
“整个星空，都会被震撼。”
先前，仙盟大军，只是歼灭了灵神殿的军队。
但是个人都知道，灵神殿说白了不过是灵神的工具。
对抗灵神殿，和对抗灵神本尊，完全是两种概念。
前者，不过是不甘于屈从灵神，发起反抗。
而后者……能和灵神对抗，意味着真正能威胁到星空统治者的地位。
意味着，时代将要变了。
溟海天区边境，七大灵使也都各施手段，跨越时空距离，望眼欲穿的看这边。
“盟主仙君……他恐怕已经不只是四次升华这么简单了。”
霁罗天喃喃道。
“难道人真能击败灵神么？”
原本对于钟青和灵神一战，他们是不看好的。
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人看好。
但随着渊斗被逼出本相，以及钟青那惊天一拳打穿星空。
众人震撼之余，心中似乎也生出了一些期待。
期待这世间，当真有能战胜灵神的人出现。
这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他们不像是人道盟，始终都在反抗灵神。
加入神道盟，成为灵使的他们。
早已经从心底放弃了对抗灵神。
若非如此，也不会放弃自尊，被种下灵种，成为灵神的走狗。
身为修仙者，一路披荆斩棘，逆天改命走到现在。
这些人何尝没有过自信，没有过一身傲骨。
但这些，都在面对强大到超出言语的灵神面前，被无情的粉碎。
他们也只能将那一丝不甘，那一丝反抗之心，彻底埋没。
可想而知，对他们而言，当看到另一名凡俗生灵，能正面对抗灵神，将是何等震撼。
几乎将以往的三观都震碎。
颠覆之后，便是新生。
心中生出的一丝希望，也随着钟青和渊斗一起坠入黑洞，而和心脏一起高高提起。
“盟主仙君他……还会出来么？”
七大灵使的目光都不敢移开半分，生怕错过什么。
囚人星舟上的仙盟众人，也都在凝视着虚渊天区的方向。
尽管距离太远，他们无法看清战况。
但他们也知道。
他们的盟主破天仙君，带领上个纪元的遗民回归星空之人。
此刻正在与这个纪元的星空统治者，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空前大战。
面对时不时传来的恐怖压迫感。
有人惊慌，有人恐惧，有人担忧。
也有人平静，有人信心满满。
琅嬛仙君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此刻，她正站在钟青仙宫的大门前。
这座仙宫早就跟着他们一起搬迁出来，如今移动到了囚人星舟之上。
所处的位置，是二号囚人星上视野最好的位置。
因此此刻众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琅嬛仙君回头看着一脸平淡的林峰等人，忍不住开口道。
“林峰，你们就不担心盟主仙君么？”
林峰微微一笑。
“有什么好担心的。”
“师尊他不会输的。”
琅嬛仙君轻叹一声。
她还真是羡慕，钟青的这些弟子，对钟青几乎无条件的绝对信任。
若是她自己也能有这种信任就好了。
但以她现在二次升华的境界，能感受到的东西比之前更多。
虚渊天区传来的力量波动，哪怕相隔数十光年，也让她心惊胆战。
置身于冲突中心的钟青，又岂能不让人担心？
只有林峰几人，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似乎是看穿了琅嬛仙君的想法。
林峰轻笑一声。
“琅嬛前辈，无需担忧。”
“我们并非盲目相信师尊。”
“但这次，师尊肯定不会输。”
琅嬛仙君轻叹一声：“我也希望如此。”
林峰见状也不再解释，而是回头看了一眼仙宫。
仙宫洞天之中。
山头别苑之内。
一道黑衣人影，正坐在金币堆之中，镰刀和灯笼都丢在了一遍，专心致志的一枚枚数着金币。
时不时还发出一声怪异的嬉笑。
看到这一幕，林峰收回目光，心中愈发安心。
“连大哥都还没出手的意思，师尊能有什么事？”
……
虚渊黑洞之内。
无止尽，吞噬一切光芒的深邃黑暗之中。
一尊熊熊燃烧的太阳巨人，正在另一个相对之下渺小如蝼蚁的人影压迫之下，不断坠落。
双方的体型差距之大难以形容，但无论那太阳巨人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人影的压制。
只能咆哮着不断怒吼。
“钟青！”
“你疯了不成！”
“就算能利用虚渊原点杀死吾，你以为你自己就能逃得掉了？”
“原点的虚渊之力近乎无限大，你就算杀了吾，自己也别想逃！”
眼见钟青毫不动摇。
双方不断下沉之中。
漆黑的最深处，似乎有某种莫名的大恐怖越来越近。
即便身为太阳化身的渊斗，此刻也是毛骨悚然。
他知道，这代表已经开始靠近虚渊原点了。
一旦离得太近，一切时空法则都会失去意义。
虚渊之力，是可以穿越时空的。
哪怕他同时存在于现在与未来，无法从现在的时间点杀死他。
但在坠入原点的那一刻，他的存在也会被近乎无限的虚渊之力，强行从时光长河中收束，挤压，随后迎来的便是永恒的死亡。
正如钟青所说。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不死不灭。
灵神的死亡，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