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颜问得很细,大概清楚这郓城,相当于现代的湖北和河南偏南,湿冷冻人。
这么看来,比起岭南,郓城百姓更容易接受羽绒服。
柔淑郡主见她思索,便说:“二郎在郓城长大,你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他。”
谢阑在一旁点头:“不错,司大小姐只管问,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沐颜笑起来,便坦诚说:“是这样的,我从前在岭南城研究一种不错的御寒衣物,但是因为价钱不便宜,没有推广起来。”
她让春桃把羽绒服拿过来。
“这几日,我从前几个乡下作坊合作之人上京,给我带了几件新出来的衣物,我觉得很是不错,琢磨着寻个合适的地方,再开办个作坊。”
柔淑郡主接过羽绒服,仔细摩挲着,惊讶说:“这衣物摸起来不错,十分柔软暖和,与皮氅差不多。”
司沐颜说:“而且,还能根据气候,制成厚薄长短不一的款式。比起皮氅,倒是方便许多。”
“这衣物不错。”谢阑摸着衣裳,沉吟问,“这样的衣物,售价几何?若是不贵,寻常百姓能穿,出门劳作倒是也方便。”
司沐颜解释:“若是农人,怕是买不起。制作工序有些繁琐,需要大量的鸭毛鹅毛,也要购买专门的布匹,加之充绒的技术不容易,成本与人工都要算上,不会便宜。我预估的定价,应该在一二两到四五两银钱。”
“几两银子一件,不算便宜。”谢阑沉思,“那城中稍富庶百姓倒是愿意购买,如此富庶百姓靠这种衣物御寒,那普通御寒衣物价钱定然下降,这样也算是减轻农人负担。”
司沐颜听他话语的意思,都是为百姓着想,便生出两份欣赏之意。
谢阑又问:“作坊是打算开在哪里?多大的规模呢?”
司沐颜惊讶:“经商之事,你也懂得?”
谢阑笑道:“实不相瞒,我幼时家中祖母便行商,她总说虽然时下重农抑商,但是商人也是要紧的。而且人活着就要吃穿住行,成大事者最不能缺的就是银钱。”
“正是如此,所以,我也不赞成有些清流一派,看不起商人,非得让自己和族人吃苦,才以为是清流。”
对于这些,谢阑并没有要讨论的意思。
司沐颜说:“作坊的规模,目前还在思考阶段,总要实地考察,才能算数。”
“你是要自己开吗?”柔淑郡主关切问。
司沐颜摇摇头:“是我从前在岭南时,行商的那些管事,他们问我讨要主意。”
谢阑说:“如此,便写一封引荐信,让你的管事直接去找我,我来替你们安排。”
司沐颜大喜过望,起身行礼:“真是多谢谢二郎与郡主了。”
柔淑郡主笑道:“我们自幼相识,你又何必这样客气?”
说了会儿体己话,柔淑郡主低声说:“要我说,你有行商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去做,让底下人帮忙代管即可。”
“我也有此打算。”
柔淑郡主又说:“你们回来京都,虽然恢复侯爵,宅子也赐下了。但从前的家底尽数都没了,家族连个帮衬的枝叶都没有。加之你父亲没有官位,母亲身体不康健,你们到了出嫁的年岁,这嫁妆可不能马虎。”
司沐颜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且都说的是体己话,便点头称是。
柔淑郡主犹豫片刻,还是说:“说起来,有件事情还想要麻烦你……”
“你我之间,说什么麻烦?郡主只管说便是。”司沐颜握住柔淑郡主的手。
柔淑郡主说:“既然如此,我就厚着脸皮说了。原本这事儿不该与你这未嫁的女郎说,但实在司家也没有商谈之人,便还是跟你开口了。”
“我舅父俞家,你也是清楚的,有两位表兄。大表哥在大理寺任职,二表哥刚刚弱冠,现在是西城兵马司副指挥。”
对于鹤王妃母族俞家,司沐颜有所了解。俞家家世不算多好,但子侄都是上进的,尤其是柔淑郡主表兄二人,早早考了功名给家里争光。
至于俞家这两兄弟,老大已经成亲,老二尚未做亲。
司沐颜对俞家的了解就这么多,有些疑惑柔淑郡主与她说这个做甚。
难道是想要结亲?
司沐颜琢磨着,听柔淑郡主的意思,那俞家看上的应该不是她,难道是小妹?
她下意识看向小妹。
小妹也听懂了,脸颊不自觉染了绯色。
虽然她对凡夫俗子无意,一心只想入宫,但心里到底还存着些少女的骄矜虚荣,听闻有人家瞧上她,她还是很得意的。
就听柔淑郡主笑道:“是听闻,司家二姑娘有胆有谋,端庄大方。我舅母十分喜欢,但恐随意登门,惊扰了二姑娘。正好昨日她听闻我今日应邀,便托我先与你们透个底,也探一探你们的意思。”
小妹原本还在上扬的嘴角,听到这儿是彻底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她难道不比二姐好吗?俞家家世不算高但也不差啊,怎么就看上二姐没看上她?
连司沐颜也惊讶起来,迟疑问:“我家二妹自是顶顶好的,但二妹情况特殊,郡主与俞夫人莫非……不清楚?”
“当然不是,我舅母都清楚,二姑娘先前成过亲,只是先夫亡故,只留下遗腹子。”
司沐颜点头:“是啊,这……应该是你俞家二公子来问的吧?难道二公子有什么难以对人言的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柔淑郡主赶紧说,“沐颜,你可知我大表哥成亲已经五年余,尚未有子嗣?”
“这……”司沐颜的确不太清楚。
柔淑郡主继续说:“大表哥与表嫂自小定亲,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成亲五年余尚未有子嗣。后来我表嫂给表哥抬了两个通房,也都没有诞下子嗣。而且表嫂娘家姐妹四个,另外三个姐妹膝下最少已有一个孩子,她大姐都生了四个了。”
司沐颜疑惑:“这些,与我二妹有何关系吗?”
柔淑郡主说:“我舅母就觉得,问题定然出在大表哥身上。如今二表哥要做亲了,她担心二表哥也如此,就想着寻个确保能生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