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看到蒋干十分严肃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秦明并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人独自品茶。
而袁朗，也没说话，仿佛就像没听到蒋干说的话。
光这一次救你回来，就足以让你成为总部的马前卒了。
更别说把陈云松给救回来。
关键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非常难办！
成功的机会太渺小了，失败的风险极大，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秦明和袁朗两人，身为总部灵异研究大拿，对于只有极低成功率的灵异实验，根本就不会去触碰。
“我想知道，您二位的态度和要求。”
见他们半天不吭声，蒋干不得不沉下心来，和两位大佬尝试沟通谈条件。
“我的态度是不支持，风险很大，而且失败率很高。”
喝完一杯茶，秦明沉默了几秒钟后给出了回复。
“秦院士，您认为成功率大概在多少？”
“最高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听到这个回答，蒋干的心就像被一块巨石猛砸下来。
二十分之一……
“袁教授，您呢？”
询问完秦明，蒋干还想知道袁朗的意见。
“我和秦明的推测是一样的。”
袁朗吐出一口气，“不过我觉得他说的百分之五太高了，在我看来，顶多只有百分之二。”
“呵呵……老袁你还当面拆我的台，我还不是为了安慰安慰蒋干。”
听到袁朗的话，秦明则是摇摇头，抱着双手呵呵一笑。
“实话实说而已……”
对于蒋干想要知道的答案，袁朗给出了更低的数值。
2%的希望，跟从零开始有什么区别。
“导致这么低的概率原因，是因为意识的问题？”
“猜对了，意识，是你们驭鬼者和厉鬼最大的区别。”
“那某些存在意识的厉鬼呢？它们的意识是从哪里来的？”
典型的例子就有卖货郎和入侵鬼。
这两只鬼，不但有意识，而且很聪明，频频设下陷阱和必杀困局，几乎和一个成年人的超高智商相提并论。
而对于蒋干提到的这个问题，秦明和袁朗保持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目前来说也没有研究透彻，两人和一众灵异科研人员，都做过缜密的实验推测。
可得到的信息和实验结果少之又少。
“它们和你们驭鬼者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同？”
“其他的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这是绝密研究项目，只告诉你一点……”
秦明此时翘着二郎腿，双手重叠放在膝盖上，清了清嗓子：
“厉鬼的意识，是受活人的影响而出现的，而且，它们必须要遵守严格的杀人规律，意识表现的越聪明，束缚会更强。”
“受活人意识影响？”
蒋干没听懂，他一个门外汉，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研究，哪里能明白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入侵鬼罗明，你的同学加室友，印象深刻吗？”
“嗯，我知道，那只鬼也很恐怖。”
“它为什么那么聪明，一而再，再而三可以完成钓鱼执法，就是因为受了罗明的意识影响。”
秦明说出了一个真相，这个答案，再次令蒋干内心无比震撼。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罗明的意识，在入侵鬼的影响下，两者合二为一了？”
“不是合二为一，而是入侵鬼主导了罗明的意识，吞噬同化了他，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新的意识状态。”
袁朗挥手左右摆动，纠正了蒋干的理解，眉角一竖，做出了补充：
“就是重新制造了一个新的意识，一个新的灵魂，主导了厉鬼的身体，有罗明的意识在里面，但是没有他的情感。”
“我明白了……”
听完袁朗的一番解释，蒋干嘴里吐出一口长气，终于给出了一个最贴切的答案：
“诞生意识的鬼，就是鬼的思维，主导了人的思维，并且吞噬了任何情感，失去了自己活人的记忆。”
“嗯，你总结的很到位。”
秦明很喜欢看书，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会阅读大量的书籍。
古今中外，野史杂谈，什么都看，什么都在涉足，所以他的知识面很广泛，经常待着的边上总会有几本书籍放在旁边。
此时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一本书籍，秦明一边看着书上的内容，一边给蒋干阐明道理：
“知道卖货郎，为什么不敢轻易动用那根鬼扁担吗？
“就是因为它的意识很聪明，所以对它的行动规律会很强，当然，你们推测平衡扁担这一点也很重要。”
不可否认，在这种绝境的情况下，蒋干和蒲文峰，还能心思细致的发现卖货郎动用鬼扁担的规律。
聪明和谨慎，外加胆大和心细，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秦明欣赏蒋干的原因。
“如果这么推测下来，那卖货郎应该民国时期的活人，在被厉鬼吞噬意识记忆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吗？”
“差不多吧。”袁朗在一旁点头承认。
“所以，陈云松很可能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想到这里，蒋干猜想到最坏的结果。
“不是，蒋干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袁朗眉头一紧，呵呵一笑：
“按照你说的，卖货郎控制所有厉鬼对你们发动围剿，是因为扁担上那根风铃在起作用。
而拥有自主意识的鬼，是不会被别的鬼所控制的，两者属于灵异对抗的排斥性。”
袁朗的意思很简单，陈云松是纯粹的被吃人鬼抹除掉了意识，而不是被同化吞噬记忆。
听完两位大佬的整场分析，蒋干知道这是在劝说他放弃陈云松。
因为这根本就没有意义！
你就算把他交易出来，也只是交易了一具吃人鬼和鬼上身融合的尸体。
失去了意识和记忆，很难挽救回来。
现场气氛凝重……
陈云松对蒋干而言，不只是队友……
还是朋友！
更是亲人！兄弟！
从小到大，他闯的多少祸都是陈云松背了锅，替他挨了家里人不少的打。
从小一起吃！
一起住！
一起睡！
两人几乎天天都是形影不离，比亲兄弟的感情还要深！
当初，在蒋家村，蒋干从蒲文峰嘴里了解到，总部有机会救陈云松回来时……
当时，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有多少的机率能成功，只想先把他带出来再说。
明知卖货郎已经是极度危险的情况，蒋干还想通过强行驾驭红焰，来博取一丝希望。
为的是什么？
就是不想让陈云松的意识真正的死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
现场，秦明全神贯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的书籍，手上的动作时不时翻阅。
而袁朗，则是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整个人闭目养神，感觉像是睡着了一样。
会客厅里，保持了极度沉默和无声……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没有谁开口说话。
该说的，不该说的，各种原因和道理，舍与得的利益。
秦明和袁朗，一五一十从头到尾说给了蒋干听，阐明的非常清楚。
好言难劝找死鬼，剩下的，就是蒋干自己的选择。
半小时后……
“教授，我想，试一试那百分之二……”
许久时后，沉默无声的现场，被蒋干率先打破。
不管是权衡利弊……还是兄弟情深……他都想要再试一次。
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哦？你想清楚了？”
显然，蒋干的这个回答，秦明并不满意。
说话时，声音很低沉，脸色很冷漠，书本挡住了下半张脸，那双眼神里，透露着渗人的目光。
“只是和卖货郎试一试交易……
如果成功交换陈云松出来，我想请袁教授和秦院士，帮我制定一套方案，付出什么代价，可以尽管提。”
蒋干说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百分之二的机会，就拼这一次！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袁朗本想接话，但看到秦明的态度并没有好转。
思虑再三，直起来的身体，又缓缓靠在了沙发上。
因为，目前的蒋干，能活过来，不是他的运气好……
而是姜泽峰和秦明两位副部长，代表总部拍板，付出了巨大代价才令他重新回归活人的思维意识。
相当于什么意思？
这是总部培养，创造了一名驾驭三只鬼的顶尖执法队长！
而不是蒋干独自完成的驾驭过程。
上升到总部层次，他不能随便发表意见，这是属于越级，会造成职位冲突！
即便秦明和他关系再好，是秦明走上灵异研究的指路人……
可别忘了，秦明还有一层身份——
总部副部长！
蒋干执意想要去蒋家村和卖货郎交易，没有秦明的同意，他的行为，就会被视为反叛！
下一秒，姜泽峰就能直接干掉他，收回他体内驾驭的三只鬼。
连失控的红焰，被他强行用命令鬼限制沉睡，蒋干能在他手里掀起多大风浪？
所以，当说出自己的选择时，蒋干也急忙表态只是尝试，而不是必须。
不能把自己打上叛逆的标签，否则他以后的处境很不妙。
前段时间，成功驾驭了鬼枪，人皮鬼，还有部分红焰时，蒋干对待总部的态度，很敷衍，不感兴趣。
心里没有多大好感，总觉得自己站在了顶级执法者行列，话语权很大……
现在接触后，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