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赠一张牢苏和王白的(说实话,这个牢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现在理解小班了())
【我现在是明白为什么都那么喜欢牢白了()】
苏梓萱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后,沫白却没有立刻上楼回家。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沿着熟悉的街道慢慢走向医院的方向。
母亲考前一再叮嘱,让他考完务必来一趟,说是有事要商量。
其实他本想告诉苏梓萱顺路载他去医院的,可那位学姐油门一踩,车子就直冲他家楼下,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捞着。
走了好一阵子,沫白才推开熟悉的病房门。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铺在病床上,他轻手轻脚地坐到母亲床边的凳子上。
见儿子坐定,沫妈妈脸上立刻漾开温暖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沫白放在膝上的手,声音里满是关切。
“儿子啊,考试考得怎么样啦?”
沫白刚想开口回答,母亲却忽然顿住了话头。
她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地用鼻子轻轻嗅了嗅空气,像在辨认什么。
“怎么了?妈?”沫白不解地问。
沫妈妈认真地又嗅了几下,眉头微蹙“怪了......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香水味?明明这病房就咱母子俩.....”
“这味儿打哪儿来的.....”
香水味?沫白心里猛地一咯噔!他几乎是触电般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慌乱,声音都有些发紧。
“妈.....你,你一定是闻错了.......”
可这点拙劣的掩饰,哪能瞒过从小把他看到大的母亲。
沫妈妈的目光锐利起来,一下子捕捉到了儿子躲闪的眼神和那藏不住的慌张劲儿,这反应实在太可疑了。
“是......吗?”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了然的笑意。
话音未落,她出手如电,一把攥住沫白刚想缩回去的手腕,不容分说地拉到鼻尖前用力一闻!
“哎!”沫白吓得惊呼,想挣脱却已经晚了。
母亲抬起头,脸上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笑容,慢悠悠地说。
“儿子,在妈面前,你还嫩了点”
“这么慌里慌张的.....”她促狭地眨眨眼,“难道是跟哪个女孩子手牵手了?”
这话像戳中了沫白的软肋,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脸腾地红了起来,舌头更是打了结。
“我…我没有!哪、哪有的事!”
“那…那是监考老师收卷子的时候,不小心碰、碰了一下我的手!”
这磕磕巴巴的解释和那涨红的脸颊,演技简直差到没眼看。
沫妈妈心知肚明儿子在撒谎,但她没有直接点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柔和而深远,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
“唉,妈也不是那种老古板,不拦着你谈对象....”
“只要人家姑娘不嫌弃咱们家这情况......”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真诚的宽慰,“那准是个好姑娘”
“不管她长得是漂亮是普通,妈都认她”
“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也高兴坏了,说不定啊,立马就从外地跑回来看他未来的儿媳妇呢!”
说到这儿,沫妈妈捂着嘴轻轻笑了,可那笑意深处,却悄然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她更紧地握住沫白的手,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空,声音轻得像梦呓:
“要是能有那么一天.....妈和你爸,真想亲眼看看你穿上西装,成家立业的样子.....”
“我儿子穿上西装,一定帅得很!”
这番话像一阵暖流,又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轻轻撞在沫白的心上。
他微微一怔,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异常坚定,声音也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妈,你和爸一定会看见的”
“我保证.....” 他在心底,无比认真地刻下了这个誓言。
只是此刻的少年怎会想到,未来某天回望这句承诺,竟会感到一丝命运的嘲弄。
好在母亲并未沉浸在那缕伤感里太久。
她忽然转过头,嘴角扬起一抹俏皮又八卦的弧度,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
“那......这么说,你真有女朋友咯?”
这一下,沫白不知是母亲真的在套他的话,还是刚才那番话,本就是她心底最真切的期盼。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在病房洁净的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线。
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花香。
沫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削了一半的苹果搁在床头柜上。
“妈.....”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像在哄一个执拗的孩子,“您老就别变着法儿套我话啦.....”
“我真没女朋友.....” 他话音还没落定,一只手背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沫妈的手带着点凉意,动作却利落得很,拍完也不收回,就势轻轻搭在他手背上。
她微微蹙起眉头,嘴角却带着一丝佯装的不悦,那表情生动极了,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唉!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声音清亮,带着点嗔怪,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老’?你妈我还年轻着呢!” 她挺了挺腰板,下巴微扬,眼波流转间竟真透出几分少女般的狡黠和神采,“正是.....嗯,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
沫白望着母亲刻意挺直的身姿和那副“我很年轻”的认真表情,只觉得一阵无言以对的热气涌上脑门。
他长长地、无声地吁了口气,肩膀都跟着塌下来几分,只得顺着话茬,用哄小孩般的口吻敷衍道。
“是是是,是我老了,行了吧?您青春永驻,风华绝代。”
说完,他轻轻将手从母亲微凉的掌心下抽出来,那点凉意似乎还留在皮肤上。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床边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皱的衣角,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母亲喝了一半的水杯。
“我就先回去弄点吃的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温和,“您好好歇着,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啊,妈”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没忘记朝病床上那个正努力维持“青春靓丽”形象的身影摆了摆手。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病房里那点温馨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氛围。
走廊的光线骤然明亮,带着医院特有的空旷感。
沫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鞋底敲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略显急促的回响,像是要把刚才病房里那点微妙的、带着点窘迫的气氛甩在身后。
然而,疾步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时,母亲那句带着促狭笑意、尾音微微上扬的问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不期然地又在他耳边清晰地荡开。
“你真的有女朋友咯?”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瞬间就击穿了刻意维持的平静。
脑海里毫无征兆地、极其清晰地闪过一张脸——苏梓萱。
不是模糊的印象,而是她微微侧头时垂落的几缕发丝,阳光下带着柔和光晕的侧脸线条,甚至...是那双看过来的、总是带着点安静笑意的眼睛。
“嗡”的一下,一股滚烫的热意猛地窜上耳根,瞬间蔓延至脸颊,火烧火燎。
沫白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下脸,指尖触到一片惊人的热度。
他猛地停下脚步,站在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像是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烫着了。
“啧!” 他低低地、有些懊恼地咂了下嘴,几乎是本能地用力左右甩了甩脑袋,动作幅度大得引来旁边路人疑惑的一瞥。
他强迫自己将那个不合时宜、又无比清晰的影像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仿佛那是什么需要立刻清除的病毒。
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和随之而来的巨大落差感,化作一句无声的、带着苦涩的自嘲,沉沉地砸在心底。
“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这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什么区别?”
生活的棱角似乎过早地磨平了他少年时或许曾有过的锋芒,留下的是根深蒂固的自审与怀疑。
他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用最悲观的滤镜去看待一切可能,尤其是关乎自身。
那份深入骨髓的自卑,像一层无形的厚茧,严密地包裹着他,让他对任何“美好”或“幸运”的降临,都本能地感到惶恐和不配。
他的思想被现实的沉重压得很实,实得几乎容不下半点浪漫的、不切实际的泡沫。
天鹅?那从来都是遥不可及的天空幻影,而他,只是匍匐在泥泞里,最不起眼的那一只癞蛤蟆。
不过他和普通的烂蛤蟆不一样....他得到了白天鹅的注视....也有跳出泥潭里的勇气。
他无所谓自己在泥潭里生活一辈子,但他不想让自己的爸妈也跟着自己在泥潭里生活。
因为他们值得有更好的生活....或许他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