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凭借什么晋级？
当然是丧尸晶核，孟晓悠见小丧尸吃过，以前还很馋想尝尝啥味道的。
不过让她吃丧尸晶核，她还是下不去嘴的。
一想到这玩意从丧尸脑袋里掏出来的时候，还混合着各种颜色的脑浆……
她连连摇头：“不吃。”
“不吃就没办法晋级。”裴斯年没吃过晶核，他是被泡泡供养的，其他都靠自己提升，更何况他的洁癖不允许他吃那种东西。
他也不想孟晓悠吃，但孟晓悠变成丧尸之后，还有泡泡吗？
就算有，用泡泡升级也太慢了。
他解开彼此的安全带，手扣住孟晓悠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你也不想皮肤腐烂、生虫吧？”
生虫子？
怀里的身躯狠狠一激灵，裴斯年就知道，拿捏住蘑菇了。
他轻垂眼帘，浓郁却很直的睫毛搭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阴翳，配上那超凡脱俗的脸，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有一种平淡的疯……
要说蘑菇最怕什么？
除了被啃脑子，就是虫类，那玩意儿是植物的天敌，她有被吓到，躲到他怀里瑟瑟发抖，“不想。”
一想到那种小虫子在她的菌褶内到处乱爬，啃咬她全身，她就浑身痒痒，太可怕了。
她两眼通红，语带哭腔：“裴斯年，我身上痒痒，是不是要尸变了？”
“还没。”
他捧起她的脸，用大拇指拭去她的眼泪，低头吻了吻：“所以，听我的安排好吗？”
他在和她商量，可是显然没有给她商量的余地了。
孟晓悠还是摇头，“晶核硬，我肯定咬不动。”
“我磨成粉，掺水喝。”
“……”完啦，蘑菇竟然可耻地心动了，那玩意磨成粉有豆奶好喝吗？
但理智告诉孟晓悠不可以。
“满城的丧尸……如果我之前猜测得不错，等级越高他们的理智思想也就越高，那他们就变成另一种人类了，我这不是吃人吗？”一个城有多少生命？
数都数不清，没有意识的时候凭借本能吃无可厚非，单方面的屠杀，蘑菇还是不愿意看到的。
裴斯年不答反问：“你觉得残忍？那这些丧尸吃人的时候，不残忍吗？”
孟晓悠不吱声了，确实，丧尸吃人，人杀丧尸，在这末世里一切都是实力说的算，而且双方立场不同，一切都是无解的。
就好比原主看的那个什么动物世界，弱肉强食的野生动物，如果一个猛兽叼住弱小的食草动物，那么这个野兽残忍吗？
不，因为它要生存。
但站在食草动物的视角，是残忍的。
如果作为旁观者的人类选择救了食草动物呢？
那么野兽就会饿死。
无解。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的选择而做出改变，身为渺小的个体只能是去适应这个世界。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胆小菇的脑子很简单，整天跟在哥哥姐姐屁股后吐泡泡就可以，看见丧尸就突突，僵尸靠近就躲好让坚果叔叔和坚果哥哥去顶上，从不会思考这些乱七八糟复杂的问题。
她动用蘑菇脑子疯狂运转一圈，怂怂地垂下脑袋：“丧尸吃人，人类弱就会被吃掉，人打丧尸，丧尸弱被爆头都是末世法则，可是如果有外力影响就破坏了平衡……我变成了丧尸，应该和他们公平竞争，你掺和进来就不公平了。”
裴斯年眉宇蹙起，“木鱼脑袋。”
哎呀，正在好好讲道理，怎么还骂蘑菇呢。
蘑菇瞬间掉眼泪疙瘩，“你不讲理。”
被丧尸刮伤后，她短短一个小时，已经把异能哭完了，眼睛和鼻尖红红的，哭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的小可怜，换做往日，裴斯年肯定什么都依着她。
但这次，不行。
他面无表情：“你说的不算，等你变成丧尸不吃也得吃。”
孟晓悠不敢置信：“你要把我掐脖往里灌晶核粉？”
五月的天也没能照出车内的暖意，男人好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骨相卓越的五官线条锋利，板着脸的模样很不近人情，像是那种趁着蘑菇变成丧尸失去理智后，他要掐住蘑菇的脖子酷酷酷灌……
嘶，画面太可怕了，孟晓悠试图辩解：“就算我变成丧尸要吃晶核，也让我自己来吧，我凭本事掏晶核，吃着也香。”
凭本事？
丧尸先生只觉得可笑，都说靠人不如靠自己，可是有的人类生来就富贵，有的人类辛辛苦苦改变命运让自己变强，可是走上去又如何？
辛苦大半辈子，走到的终点只不过是别人的起点。
眼睁睁看着孟晓悠和普通丧尸一样缺胳膊少腿才混来一个晶核，裴斯年做不到。
便是他当初的起点也是比其他丧尸高，不然怎么可能走到现在的地位。
更何况，孟晓悠也不完全是靠他，只不过是将当初她陪伴他走过的路，反过来再走一遍罢了。
无论孟晓悠如何说，都没能让男人改变主意，最终不给他抱了，气鼓鼓地坐在副驾驶生闷气。
忽然，她脸色一变：“裴斯年……我……我腿麻了，是不是要变成丧尸了？”
裴斯年感知了一下她头部的能量核，并没有察觉到丧尸气息，心里稍微松了些，“没事，你只是单纯的腿坐麻了，锤两下就好了。”
说着，他俯身过去，朝着孟晓悠纤细的小腿轻轻敲了两下。
蘑菇瞬间痛苦面具脸，“你别乱敲。”
更……麻了。
就像是那种老式的黑白电视信号不好产生的雪花屏幕，她半边小腿都酥了，脚趾蜷缩了一下，怒瞪裴斯年：“你肯定故意欺负我，要不咱们一起变成丧尸算了。”
裴斯年不语，只是一味地捶腿，硬生生把蘑菇麻了的腿敲得更难受了，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地靠着车门。
“裴斯年，我……我想咬你，是不是要变成丧尸了？”
裴斯年看一眼她没有一点波动的人类能量核，将她拉回来，脑袋往自己脖子上一按，言简意赅：“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