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
羊城避难基地会议室灯火通明。
十几名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几十名警卫员或助手，有序地或坐或站在不同位置，而会议桌的中间，有十几台电脑连接着其它生存基地，实时共享有关提灯组织的信息。
“各位。”
为首的姚国栋打破沉静。
他看向在场的其余人，也看向摄像头。
神情严肃。
“这个刚刚冒出来的组织对未知物质很了解，他们知道怎么运用未知物质，大家说，第三个问题该问什么？”
投影仪播放着顾瑞佳刚才的电脑屏幕。
上面显示着两人聊天记录。
“媒介？”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看着屏幕，喃喃自语，神色逐渐呆滞。
下一秒，他又大笑大喊起来。
“哈哈哈！”
“如果把未知物质当成一种催化的媒介，那就合理了。”
“媒介本身不是毒物，它就只是一种介质，而不同个体吸收介质后，因个体基因的差异，导致演变成不同结果，变成普通蜃祁，变异蜃祁，生病，或突破人类极限......”
“对！”
“这样就有方向了！”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地中海男人丝毫不顾及其他高层领导，兴奋地拍大腿。
有时候，答案就在眼前。
可那临门一脚，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跨越。
而无意中被人点醒，便相当于一朝顿悟！
“问他人类吸收媒介的界限在哪？！”
地中海男人大声催促。
“如果知道界限，我们生物部门很快就能研究出具体的吸收方案，到时候就能批量生产突破人类极限的士兵，配合单兵作战装备，完全能打造出一支尖刀小队，为基地开疆扩土！”
“......”
其余人脸色平静。
大家对地中海男人的失态早已习以为常。
这里的人大部分是研究人员，时常疯癫时常正经。
不奇怪。
不过，地中海男人的失态，让众人心中对提灯组织的份量再次加重。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点拨被成地中海的家伙。
若是把握住最后一个问题，或许能改变基地目前的困境。
不说彻底改变，至少，不能让隔离区域的幸存者全部死亡，或是疾病蔓延......
“说说吧。”
姚国栋招招手。
示意警卫员把中年男人拉出外面吹吹风，冷静冷静。
“我觉得询问具体的吸收方案比较好。”
魔都避难基地的代表发言。
他们侧重机械方面，致力于打造赛博朋克风格的地下避难城市，以机械装甲结合人力的方式。
对普通幸存者的收留，并不多。
“控制疾病更为稳妥一点。”
杭城避难基地的代表说道。
疾病，一直是缠绕人类的无解问题。
而现阶段的各类新型传染疾病，更是致命，他们迫切需要解决的办法，避免人类幸存者的数量再一次大幅度下降。
人类幸存者，经不起太多磨难了。
更何况，他们的理念是以人为本，积极推动农作物，乃是所有避难基地中，被定义为大冰期粮仓的重要战略点，劳动力不可或缺！
“我认为掌握吸收媒介的办法最好！”
一道粗犷的声音震得室内众人一震。
那是藏地避难基地的代表说话，他们那边风大，习惯大声说话。
“为什么就问一个？”
北部避难基地代表不解。
“我们已经有人登录那个论坛，再叫破译组的同事进行破译，不出几天就能得出标准答案，到时候，隔一段时间就派一个人加入论坛，问三个问题不就行了？”
“不行。”
姚国栋摇摇头。
在等待会议开始时，他就命人尝试了。
可其他人，哪怕照搬顾瑞佳的答案，也未能登录论坛。
破译组的同事猜测，论坛的管理员有一套独特的识别办法。
并且，对方设立的问题也在变化。
他们不一定有通过破译的办法，让其他人登录论坛。
这次询问的机会，很珍贵。
“我们要不等顾瑞佳同事到来，问问顾瑞佳同事的意见？”
“......”
众人沉默。
并不是重视顾瑞佳，而是思考如何将最后一个问题的利益最大化。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门外，两名警卫员推开大门，让开身位。
顾瑞佳自觉地走进会议室。
见会议室内坐满领导，甚至启动卫星开启线上会议，她的脸色跟着凝重起来。
看来，这次的会议规格极高啊。
“各位领导好。”
“辛苦顾同事了。”
姚国栋略微点头打招呼。
随后，开门见山道，“顾瑞佳同事，你觉得第三个问题问什么比较好？”
“问他们如何成为提灯组织的正式成员，成为引路人。”
顾瑞佳说道。
她对成为引路人，暂不感兴趣。
可那些所谓的引路人似乎知道不少价值极大的东西，如果能成为提灯组织的一员，她也能得到提升，存活的希望更大。
“成为引路人，我就能问更多问题了。”
“......”
姚国栋等人没有说话。
显然，对于顾瑞佳的意见，并不赞同。
基地几百名工作人员没能登录论坛，连成为预备成员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不会傻到将机会浪费在毫无价值，或者说是目前没有价值的信息上。
“大家先举手表决账号的拥有权。”
姚国栋没有让顾瑞佳离开，而是准备进行投票。
以投票的方式，决定登录论坛账号的归属。
“赞同账号所有权留给顾同事的请举手。”
在场的十几名领导，包括视频里的上百名高层人员，有七成的人举起手。
剩下未举手的人不是不赞同。
而是以前那保守的观望毛病没改彻底，习惯性保持中立。
“赞同收回账号的请举手。”
话音落下。
顾瑞佳也不由看向圆桌，看向投影布上的其余人。
结果令她有些意外——无一人反对。
“顾瑞佳同事。”
投票结束。
姚国栋毫不意外，扭头看向站在后面的顾瑞佳，语气轻柔几分，“提灯论坛的账号交由你保管，但是提问第三个问题的机会，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等我们商量出方案，再做提问。”
提灯组织的管理员，并没有限制时限。
意味着他们有足够时间，统一意见。
“......”
顾瑞佳深吸一口气。
她明白，姚国栋等人没有错。
这里的人，均是一心为延续人类薪火而努力的人，在这些人身上她看不到私心。
可是，她的觉悟没有达到那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