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辰星顾不上啃牛肉干了，对姜瑶道，“你再仔细看看，今早我在你留在林中的脚印旁边捡到的。”
“不是。”姜瑶回答得十分肯定，“我昨夜没带钱袋，身上没有铜板。”
她歪头看向辰星：“我一直在树上，没下地，哪来脚印？”
“啊？”辰星微微张嘴，“可我只发现了一个气息啊，难道林中还有其他人？”
“不是我。”姜瑶从辰星身上收回目光，“我有影月蛊，以你的内力发现不了我。”
冯景细思极恐：“所以昨夜一直有两个人在对面的林子里？”
姜瑶摇头：“我没发现人。”
“等会儿。”吕飞让这几人绕晕了，“我先理理。”
他看向辰星：“昨夜你感觉对面的林中只有一个气息？”
辰星点头。
他又看向姜瑶：“脚印不是你的，铜板不是你的，你有影月蛊傍身辰星发现不了你，但你没发现第二个人？”
姜瑶顿了一下才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人的话怎么对不上啊？
冯景嘀咕：“这第二个人莫非是鬼不成？”
楚流徵道：“可能是那个吹哨人。”
“可是只有冯大夫听到了哨音，辰星和姜观主都没听见。”刚才楚流徵禀报的时候周元德也在旁边听着呢，因此提出疑义。
辰星瞥了眼冯景：“也许是冯大夫产生了幻觉。”
“我真的听见了。”冯景对众人举手保证，“肯定不是幻觉。”
“那是怎么回事？”吕飞彻底弄不明白了，下意识看向萧靖凡。
萧靖凡皱眉思索。
方才楚流徵肯定不是瞎猜，那第二个人应该就是吹哨人，可那吹哨人是怎么办到的，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知道了。”辰星忽然开口，众人唰地看过去。
辰星脆声分析：“我和姜观主都有内力，但冯大夫没有，那哨音或许只有没有内力的人才能听见。”
她这话便偏向于林中的第二人就是那吹哨人。
巳月疑惑道：“那姜观主为何没发现吹哨人也在林中？”
“这个么……”辰星挠挠脸颊，眼珠子咕噜噜转，讪讪一笑，“我还没想出来。”
众人：“……”
【枉我对辰星寄予厚望，唉，还是我来吧。】
“有没有可能姜观主发现了，但是她自己不知道？”楚流徵清了清嗓子，提出一个猜想。
吕飞皱眉：“既然都发现了，为什么会不知道？”这分明就是悖论。
楚流徵道：“如果姜观主发现的是人，她自然知道，但如果那人在她的认知里是条虫呢？”
众人：？？？
这每个字都能听懂，怎么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楚流徵看向姜瑶：“彤娘跟我说过，姜观主虽有内力傍身，但因为自小的习惯，除了影月蛊沉睡之时，其余时候都是依赖影月蛊来感知周围人的气息，是也不是？”
姜瑶点点头。
楚流徵真担心她问彤娘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赶紧问道：“姜观主能不能说说，影月蛊能感知到几种不同的气息？”
“粗分的话是三类。”姜瑶隐约猜到了答案，回答得干脆，“一类是人，一类是活物，一类是死物。”
她盯着楚流徵：“你的意思是，影月蛊感知到了第二个人的气息，但影月蛊没发现他是人？”
楚流徵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根据她方才从系统里整合的信息来看，那吹哨人应该就是卡了这个bug。
“这样就都能解释得通了。”吕飞恍然。
其他人也明白过来，萧靖凡难得夸了句：“聪明。”
【哟喂，暴君竟然会夸人。】
楚流徵双眼弯弯：“奴婢只是猜测，不知猜得准不准，不敢当陛下谬赞。”
萧靖凡大方道：“回去看赏。”
【哇哦，大老板心情挺好啊。】
楚流徵赶紧谢赏。
正这时，姜瑶忽然道：“彤娘不可能告诉你有关影月蛊之事，你从何处听来？”
【哦豁！】
楚流徵脸一僵，怎么还是问了啊？
她定了定神，道：“彤娘忠于你，自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些，是我根据她说的话推测出来的。”
涉及影月蛊，姜瑶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立刻追问：“哪些话？”
【这让我咋编？彤娘还活着呢，不能搞死无对证这一套啊。】
【唉！果然枪打出头鸟，早知道就让你们自己慢慢抠脑壳了。】
楚流徵后悔啊，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她正绞尽脑汁编瞎话呢，突然听萧靖凡道：“此事以后再说，朕还有话问你。”
楚流徵眼睛一亮。
【嘤~及时雨啊！】
姜瑶虽然更想知道彤娘都跟楚流徵说了些什么，但想着等会儿谈妥了之后可以亲自去问彤娘，便也没那么在意，对萧靖凡点了下头。
萧靖凡道：“你可知吹哨人的身份？”
“若我没料错，他们便是阴岚辞留在龙口镇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催熟虫卵。”姜瑶道，“可他们藏得太好，我在龙口镇这么久，一直没发现这些人的踪迹。”
闻言，萧靖凡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又问：“龙口镇里，像吴免这样的人多吗？”
“至少一半。”姜瑶眉心微蹙，“那些虫卵清不干净。”
吕飞疑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姜瑶道，“清除了还会出现，我试过很多次，没用。”
“啊！有件事我忘了说！”辰星忽然喊了一嗓子，引得众人都看向她。
她飞快道：“我听客栈的伙计说，他曾亲眼看见，掌柜喝了姜观主给的神水后，吐出好些米粒大小的圆滚滚的东西，有的还会动。”
一想到那个画面，楚流徵胃里抽搐，吞咽好几次还是没忍住，起身跑旁边干呕去了。
她这辈子对虫卵的阴影怕是消不掉了。
辰星忙拿起水囊跟过去照顾。
萧靖凡眉心微皱，目光跟着移了过去，问：“她这是怎么了？”
“恶心啊。”冯景自觉回答，并抬眼瞅他。
那意思，楚流徵都吐成那样了，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还用得着问？
萧靖凡：“……”
他当然不是问这个！
周元德出言宽慰自家陛下：“有辰星姑娘照顾着呢，应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