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保镖如同鬼魅般现身,他的手中空无一物,只是递上一个造型奇特的加密通讯器。
“你的上线等你十年了。”
屏幕亮起,一个年轻女人的影像浮现出来,那是徐墨辰的母亲,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滞,依旧美丽而充满智慧。
“沉舟,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钟声快响了。带他们进来——这次,别再让门关上。”
女人的声音平静而充满力量,仿佛穿透了时间的迷雾,直击王沉舟的灵魂。
镜头缓缓后拉,露出钟楼深处无尽的黑暗。
一种极其细微的滴答声,如同心脏跳动般,在寂静中无限放大,那像是沉睡多年的古老机器,终于重新开始运转……是谁拨动了命运的齿轮?
夜幕如墨,钟楼深处,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豪赌正在上演。
徐墨辰站在锈迹斑驳的控制台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手中的八音盒,不仅仅是一件老旧的玩具,更是开启真相之门的钥匙。
或者说,是母亲用生命谱写的密码。
王沉舟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紧张。
他和黑衣保镖合力,终于破解了钟楼外围的重重防护,露出了镶嵌在冰冷岩壁中的主控面板。
那是一块布满了复杂线路和古老符文的金属板,仿佛一张等待被唤醒的巨兽之脸。
“双认证启动,准备!”王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徐墨辰深吸一口气,将八音盒小心翼翼地插入主控面板上的接口。
齿轮咬合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控制室内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命运的齿轮也随之开始转动。
与此同时,林晚秋神情肃穆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生命监测仪上的数据。
这不仅仅是一次技术操作,更是一次情感的传递,一次跨越生死的对话。
“连接完毕,随时可以开始!”林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激动,也是恐惧。
就在认证进度条即将达到100%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控制室。
“怎么回事?!”王沉舟怒吼道。
“外部电力被切断,备用电源只能维持十分钟!”黑衣保镖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徐墨辰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他并没有放弃。
他紧紧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大脑飞速运转。
林晚秋迅速拆解八音盒的内部线路,她的手指如同蝴蝶般在精密的零件上飞舞。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火药的味道,那是希望的味道,也是绝望的味道。
“不对,这不是钥匙……这是心跳!这是妈妈的心跳录音!”林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也带着一丝悲伤。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徐墨辰:“我们一直都错了,八音盒不是用来开启系统的,而是用来……连接妈妈的!”
她果断地将设备接入梅清梧的脑波输出端,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让她替我们活下去一次!”
与此同时,钟楼外围,一场殊死搏斗正在进行。
叶雨馨站在高处,冷静地指挥着战斗。
防暴部队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阿福,启动烟幕弹阵列!”叶雨馨的声音平静而果决,仿佛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阿福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瞬间,无数烟雾弹爆裂开来,浓厚的烟雾如同海浪般翻滚,迅速吞噬了整个钟楼。
利用海雾与火光制造的视觉盲区,叶雨馨并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启动了“回声陷阱”。
数百段儿童合唱录音通过改装的喇叭定向投射,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声波干扰带。
“啊——!”
“我的头好痛!”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
多名士兵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他们的大脑对童谣产生了本能的排斥反应,那是被洗脑的后遗症,也是他们内心深处残存的良知。
叶雨馨抓住时机,果断下令突击组出击。
他们以非致命的手段迅速缴械了包围圈最薄弱的一侧,成功打通了一条撤退通道。
“所有人,撤退!”叶雨馨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控制室内,认证进度条在推进到97%时,突然停滞。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沉舟焦急地问道。
系统弹出了最后一道验证题:“为何歌声能唤醒沉睡者?”
徐墨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慈祥的面容。
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常常在月光下为他唱的那首《月亮船》。
“因为唱歌的人,从未真正停止。”徐墨辰低声回答道。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希望。
话音落,屏幕上闪现出一行字:“欢迎回家,Echo0。”
主系统,开启!
海量记忆数据开始上传至城市公共网络,那些被尘封的真相,终于要重见天日。
与此同时,躺在病床上的梅清梧,手指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墨辰……”她虚弱地呼唤着徐墨辰的名字。
“梅姨,你醒了!”徐墨辰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梅清梧的目光有些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你爸……你爸也没死……”她吃力地说着,声音断断续续,“……他在钟楼下面……守着……最后一道闸……”
林晚秋在整理上传资料时,意外发现了一段隐藏的视频日志。
视频中,徐墨辰的母亲身穿一袭洁白的睡袍,缓缓走进一间密室。
她面对镜头,神情平静而安详。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进入‘静默舱’。”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我不是逃,是把自己变成活体存储器。”
“每晚我都会唱一遍《月亮船》,用声波编码保存所有孩子的记忆。”
“只要有人听见,我就没死。”
画面最后,定格在她微笑的脸庞上。
“告诉墨辰,妈妈一直在唱。”
林晚秋泪流满面,她颤抖着手,将这段视频剪辑成15秒的精华版,通过全市应急广播预设通道推送。
视频的标题,只有一句话:“听,她在唱。”
钟楼外,海风呼啸。
清晨六点整,整座城市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钟楼后门,从车上下来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歌谱,轻轻哼唱了起来:“月亮船,轻轻摇……”
清晨六点,无形的手拨动着城市的脉搏。
公交车上,屏幕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广告,而是自动播放着徐母那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哀伤的歌声,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便利店里,刺耳的电子提示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循环播放的那段15秒音频,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唤醒沉睡的记忆。
小学操场上,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校长摘下麦克风,没有照本宣科地念着冗长的稿子,而是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孩子们,今天我们不念稿,我们来唱首歌。”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歌声如同星星之火般迅速蔓延,从阳台,从街道,从屋顶,成千上万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暖流,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月亮船,轻轻摇……”
而就在这充满希望的歌声中,在海底钟楼最深处,徐墨辰站在父亲那尘封多年的静默舱前,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那是他记忆深处,父亲最珍视的东西。
舱门缓缓开启,一道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他饱经风霜的脸庞——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式录音机还在吱吱呀呀地运转着,胶带缓缓转动,传出熟悉的旋律。
画外音响起,那是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妈妈,我听见你了。”紧接着,男孩的声音轻轻接上:“爸爸,我也听见了。”
镜头缓缓升起,穿透冰冷的海水,穿透厚重的云层,穿透清冷的晨曦,照向那蔚蓝的天空——那束光,终于回来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黑衣保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徐墨辰缓缓跪倒在地,指尖如触电般颤抖着,轻柔地拂过那台老旧录音机。
冰冷的海水浸透了他的膝盖,可他浑然不觉。
胶带缓慢地转动着,母亲哼唱的《月亮船》旋律,低缓而清晰,像是自遥远的时空传来,又像是在耳边轻声低吟。
他原本以为,这里会静静地躺着母亲的遗体,或者至少会有一封饱含着诀别与不舍的信笺,用她那熟悉的字迹,向他诉说着最后的温柔。
然而,静默舱里空空如也,除了这台还在孜孜不倦运转着的机器,什么也没有留下。
它像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在这深海的黑暗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播放着同一首歌,靠着某种未知的能量,持续运行了近二十年。
林晚秋很快赶来,带着她一贯的冷静和理智。
她神情肃穆地检测着设备的结构,试图破解其中隐藏的秘密。
最终,她发现了这台录音机能源的来源:深海热泉驱动的微型发电机。
她还发现,录音内容每隔七天会自动覆盖一次。
“这意味着……”林晚秋的声音有些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一直在唱,不是预先录制,而是……活着。”
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徐墨辰,眼眶微微泛红。
“你妈没离开,她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