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线索出现
女警见庄晓梦还算识大体，便没再过多解释，而是径直拿起放在一旁的笔记本和笔，来到颜巧巧身旁坐下，然后聚精会神地向颜巧巧问道：“颜巧巧，你姐姐我们已经找来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法律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
庄晓梦虽然只是站在一旁不语，但她心中隐隐担忧着，不知道颜巧巧接下来说的话，会不会对庄炎的案件有什么影响，或是对颜巧巧自己有什么处罚。
只见，颜巧巧轻瞥了庄晓梦一眼后，这才漫不经心地坐起身来说道：“庄鸣奂酒瓶里的抗帕金森药是我放的，那把刀也是我事先准备好的。庄鸣奂从来不做饭，家里怎么会有厨具呢！”。
颜巧巧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很平静，仿佛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做这个决定。
突然，王队在一旁问道：“你认不认识陈路星？和你联系的上家除了虎哥，还有谁？”。
颜巧巧摇摇头，道：“不认识。没有。”。
王队对颜巧巧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意，他又继续问道：“你最好老实交代，隐瞒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颜巧巧忽然咧开嘴笑了，她笑的很轻，道：“我还有隐瞒的必要吗？不是已经被你们抓到了吗？”。她举了举被镣铐铐住的双手，云淡风轻地回道。
这时，女警才打断王队说道：“王队，你别急，我来问吧！”。王队这才冷哼一声后站到墙角边上。
女警转过头，看向颜巧巧，平静地问起：“好，你承认庄鸣奂饮酒后精神失常是你导致的是吧！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颜巧巧突然抬起眼眸看向庄晓梦，说：“是吗？亲生父亲会去吸毒、酗酒、欠债，然后眼睁睁让自己的女儿几次三番受别人的欺负吗？你们猜，我吸毒是谁教的？”。
听到这儿，庄晓梦顿时睁大双眼，她看向颜巧巧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可颜巧巧却极度讨厌庄晓梦在她面前露出这副神情。只听颜巧巧突然冷下脸来说：“收起你那副同情的表情，我不需要。”。
女警又打断颜巧巧道：“所以你是因为恨你的父亲才设计陷害他？那你父亲去勒索庄炎的事是怎么回事？”。
颜巧巧突然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看了女警一眼，才回道：“自己父亲向亲生儿子要点儿抚养费不是很正常吗？哪里是敲诈勒索了？况且，后来庄炎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给的吗？”。
女警被问住了，一时间脸上有些尴尬之色，王队在一旁见状，嘴角也忍不住倾斜，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片刻后，那女警才轻咳一声道：“但你们报了警，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的。”。
颜巧巧长叹一口气后，说：“书上写的就是真的吗？你这么相信纸上的东西能办好老百姓们的案子吗？他不这么说，庄炎不就真的给他钱了吗？他就是不想要庄炎的钱才故意做出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让庄炎讨厌他。”。
女警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向颜巧巧。庄晓梦也顿时恍然大悟，她似乎理解了庄鸣奂当时为何那般不愿意伤害她；虽然庄鸣奂到最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此刻想来约莫都是在药物作用的影响下，使得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想象！庄鸣奂到底还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颜巧巧斜眼看了一眼庄晓梦，在发觉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悲伤后，顿时心情大好道：“是不是觉得庄炎一直以来都错怪了他？可惜，他还是死了，还是死在庄炎的眼皮子底下！哈哈哈！”。
颜巧巧的脸开始变得无比狰狞，就好像她此刻大仇得报，心里已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和顾虑似的。
女警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庄晓梦，此刻她有些后悔自己按照颜巧巧的要求将庄晓梦叫来了。女警正想再问些什么，就听从未开口说话的庄晓梦此时竟然忍不住说道：“看见他难过，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他也真的想把你当做亲妹妹一样保护。”。
颜巧巧脸颊上的泪水不知在何时掉落下来，此刻她只是轻轻擦拭了一下下颌处的泪滴，并回道：“他想保护的从始自终都不是我！他是为了你！你以为他为什么替我顶罪？以性命做交换？真是太可笑了！那条被当做交易凭证的命根本就不是我，是你！”。
庄晓梦觉得自己越发听不懂颜巧巧在说什么了！她只觉浑身汗毛都在不自觉的立起，周身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颜巧巧长舒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抓紧盖在她腿上的被褥，大声说道：“王敬中当晚就发现王一惟杀人的事了，他为了给王一惟找替死鬼，所以才盯上庄炎。可是庄炎是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让人从中做手脚，所以他只能选择从庄炎自身攻破。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医院里的内应到底是谁吗？那就该问问庄炎，我想他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儿，女警和王队皆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仿佛这件事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毕竟按理说，庄炎不应该再对他们有任何隐瞒了，这可是关乎他自己人生的决定！
女警率先问道：“所以，你应该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对吗？”。
颜巧巧头一歪，对女警说：“不知道，但庄炎跟我说过，他说自己是自愿的。还让我相信他，他一定不会让我被牵扯进来。真是一堆屁话！最后还不是得靠我！”。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内颜巧巧都在自说自话着，对于女警和王队、以及庄晓梦的问话全然不理，无论三人在一旁说什么，她也不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唱起歌来！好几次王队都不耐烦到快要冲上去揪住颜巧巧脖子，逼她说话，但她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任谁也无法说动。
从病房内出来，女警官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状态的庄晓梦，这才对庄晓梦说：“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还希望你暂时保密。”。
可庄晓梦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她突然看向那名女警，说：“可以让我再见见我哥吗？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去找他，我一定能够帮你们劝他说实话的！”。
女警官看着庄晓梦一脸的乞求，心中感到一阵为难。虽然她也打从心底里觉得庄晓梦的帮助或许能让这桩案子更快得以解决，但规定就是规定，她没办法去打破！只好有些无奈地说：“你把你想跟他说的话告诉我吧！我可以替你传达给他。只是......让你们见面可能我目前还无法做到。”。
突然，王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都是一群榆木脑袋！你们刑侦怎么办案的我管不着，但庄炎的案件已经跟毒品有牵连了，那我就得管到底！你不敢带她去，我来！你跟着我，但你得向我保证，一定要让庄炎说出实话！我那么多兄弟的性命都压在他一个人手里，太不公平了！”。
“王队......”，女警还想阻拦，却被王队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退。
看守所外，王队带着庄晓梦一同停留在马路边，他再次向庄晓梦嘱咐道：“记住，我只要答案。我的兄弟们都在等你。”。
庄晓梦虽然不清楚王队口中的兄弟们是谁，但她隐约觉得王队在谋划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但这件事很明显不方便被她知晓。于是，她很认真地对王队点了点头，两人一同下车，在王队的带领下，庄晓梦终于在看守所的关押室内再次见到庄炎。
庄炎的胡子又长长了一些，面容也更加憔悴了！唯独不变的始终是他身上那身囚服以及那双铐在他双手手腕上的镣铐。因为庄炎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所里一直是安排他一个人单独住一间房，洗漱工具什么的都齐全，但庄炎就是无心打理自己。
两人已走进房内，庄炎在抬起头看见庄晓梦的那一刹那竟然愣住了，或许他并未想过自己还能够再次见到庄晓梦！王队给了庄炎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庄炎这才收起自己想要问候的心情，转而恢复平静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再来问几遍也没用。”。
王队和庄晓梦在庄炎对面坐下后，这才说道：“你妹妹很安全，如今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以后可能一辈子也只能作为一个残疾人生活，值得吗？”。
庄炎愣了愣，缓缓说：“能保住那条命就够了，这是她做坏事的代价，我还能怎样。”。
王队继续说：“没错，她是保住了一条命，可是用了我多少同事的命换来的。庄炎，颜巧巧已经认了，庄鸣奂，颜琳前男友都是她害死的。就算她没有直接出手，但也间接害死了两条人命，这辈子她也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可你不一样，你还有机会。你懂我说的是什么吗？”。
庄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又戒备地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狱警，突然说：“我可以喝杯水吗？”。
王队这才吩咐庄晓梦去外面接来一杯水。庄晓梦双手为庄炎递上那杯水后，赶紧坐回原位。庄炎慢悠悠地喝完那杯水后，这才缓缓说：“死亡时间，死亡原因都没办法再去求证了吧！因为死者家属？”。
王队点点头。
庄炎放下水杯后，又说：“也是，当初就不是按照刑事案件来处理的，家属竟然火化得这么快！火化的钱是由院方出的吧？”。
王队看了看庄晓梦，这才说：“院方定义为医生失误导致的医疗事故，所以主动进行了赔偿。”。
庄炎又问：“当晚死者沉睡的时间很是短暂，我还以为是自己做开胸手术做到脑袋上去了，碰着她的眼部神经了。不过，那晚只有我们一台手术，或许是我太放松了，产生的幻觉吧！”。
王队皱了皱眉，隐隐听出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接庄炎的话，只听庄炎继续说：“如果我不做医生，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到头来，我一个都救不了。”。
庄晓梦满是心疼地看向庄炎，她想开口安抚庄炎，却被一旁的王队给拦下。只见王队按住庄晓梦放在桌面下的手，缓缓开口道：“神医华佗救了无数人，到最后却连自己都救不了，又何谈是你。”。
庄炎忽然冷笑一声后，点点头道：“我又怎么能和华佗比。放心吧，我很好！”。
离开看守所，王队和庄晓梦刚刚坐回车内，王队就赶忙拿起手机给一个人打去电话，只听他在电话里说道：“那个麻醉师助理，再仔细查查他的底细！肯定有问题。许琪，你去见见医院那位财务科科长，把二麻子带去，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
见状，庄晓梦低下头，一脸愧疚地说道：“抱歉，我什么也帮不了。”。
王队挂断电话后，这才看了一眼正垂头丧气的庄晓梦，无奈说道：“你们庄家人是不是有个癖好，叫妄自菲薄？你不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吗？”。
庄晓梦顿时抬起头，不解地看向王队，只听王队继续说：“庄炎刚才的话你没仔细听？手术开始时，最重要的第一环是谁？对，麻醉师。庄炎说死者苏醒的时间很短，证明麻醉药用的剂量不够，可当时手术单上的麻醉师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麻醉师，他不可能会犯这种错。那么，一定是写在那麻醉师名字后面那位麻醉师助理优先处理的第一针。我们之前从没来把重心放在一个助理身上，但刚才庄炎忽然说起来，我想起来颜巧巧在医院做的两次手术，两次那位麻醉师助理都在，可麻醉师却不是同一个人，这也太过巧合了！”。
庄晓梦还是有些不理解。王队见庄晓梦的模样也猜出来她并未听懂，可他没有时间多做解释，只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算了，你也听不懂。我先送你回去吧！我还得去医院会会那个财务科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