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志勇看着匍匐在地的勒古说道:“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去把瓦加山的脑袋给我带回来,然后,我就把这两支队伍都交给你,当然,如果办砸了……你就是蔡一娃和蔡二娃的后来者。”
勒古先是一愣,立刻抬起头:“您……您说的是真的?”
刁志勇伸手拍了拍勒古,一股刺骨的冰冷深入骨髓:“我要杀你,不比碾死一个蚂蚁更难,我有什么必要去骗一个蚂蚁?去吧,去完成我的一个又一个任务,我会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
勒古咣咣磕头:“大人,从今往后,我就是您最忠实的一条狗。要是背誓,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不用发誓,那是最没用的东西,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是吗?现在七点……我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没有到厂子门口,你就不用回来了。去吧。”
“是,大人。”
勒古起身,将蔡一娃和蔡二娃的两个死不瞑目的脑袋包起来,挥了挥手,带着队伍出了大门。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勇敢一次幸福一世。
干啊!
亲爱的瓦加山,你就是我呈给大人的祭品,为了我的前途,想必你会举双手同意。
哈哈。
这世道,果然是变化太快。
看着身后几个木偶一样的枪手,勒古没有半点准备背叛的心思。
他是有信仰的,他确信自己遇到了真神。
能够给真神做事,那是祖上积过德的,可不能随便错过。
刁志勇起身,四周早有人呼啦啦的跟上去。
他们只知道这是新的主人。
对于换主人的事,他们经历了太多,比他们换女人间的还勤。
器材厂,所有人都盯着自家的大门。
大门敞开着,门口立了一把大的遮阳伞。
刁志勇就坐在遮阳伞下面,安静的喝茶。
说句实话,要不是他是自己人,都没人想和他靠近。
没别的原因,就是他太冷了,像个鬼,可不像人。
他在等什么没人知道。
不大一会儿,远处路面上的烟尘升起,几十辆车呼啦啦的开过来。
是奔着厂子来的。
所有人都在颤抖。
他们是来拼命的,厂子这么多人该怎么办?
哭喊是没用的,这里不是自己的国家,没有那么多律法……
车子在厂子门口停住,很快,所有人都下了车,带头的人喊了几句,不大一会儿,所有人都排队站好,然后,看着刁志勇喊道:“老大万岁!”
什,什么?
眼看着刁志勇摆摆手:“来吧,庆祝吧。”
那些排队的枪手立刻举起枪,对着天空扫射:“来吧,来吧……”
“这算什么?烟火气吗?”厂子里的人,无意识的呢喃。
不过,看起来危机是解除了。
那还怕什么?
先去搞点大肉回来,大家已经好多天不知道肉味了。
哈哈,老板万岁!
……
……
“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再看一眼呢?是还不放心吗?”
隐在一旁的姜鲤旁观了一切,蓝儿落在他身旁,奇怪的开口问道。
姜鲤笑了笑:“是,有点……”
“他们变成什么样子,风筝的线始终在你手里,还需要担心吗?”
“不。”姜鲤看着路上烽烟四起的黄沙:“我把线断了。”
“啊?从今往后不准备再管了吗?这又是为什么?你真的放心?”
“其实,不存在什么放心不放心的问题,是我一直都理解错了。
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但他们要走的路,不是我的路。
所以,我该做的都做了,就像是我救活了一个即将被冻死饿死的人,等他后来做了杀人抢劫的事,这不是我的因果,是他的。
我的功德是救人,不是从始至终的跟随他,监督他,这不是天道。
所以,该把他们还给他们自己了。”
蓝儿侧过身子,定定的看着姜鲤:“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放下了,好,好,好。”
她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姜鲤有些奇怪,蓝儿接着说道:“你的令主身份,给了你很多,也限制了很多——其实,在人世间这一段时间,我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人间,就是无数次试错的集合体,所以,你们很多人,其实一直都在在错误的路上,只是因为,没人能知道未来什么是正确的。
可这才是人间,不是那事事可以掐指卜算的上界,如果事事小心,处处在意,那真的白来这个世间一趟了。”
姜鲤苦笑一声:“你这又是在点我了,事关乾坤令,事关天道奖惩,我不得不小心在意,所以,你的批判我虚心接受。”
“批判倒说不上。那些小说里杀伐决断的,不过是作者一人而已,更多的人在面对大事,面对选择的时候,都会和你一样,患得患失,所以,最重要的不是规则,而是你要在规则之下,找到让自己快乐的点,仅此而已。”
姜鲤点头。
规则始终都会在。
但人的时间有限。
所以,快乐最好,如果做不到,那就轻拿轻放,给自己一点喘息之机吧。
“现在准备去哪?”
“去把卿音接上,然后去找一个仇人,我给他的时间够多了,我想看看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蓝儿立刻开心不已:“好啊好啊,最爱看这种桥断了,不过,你的仇人最好有点本事,别伸伸手指就弄死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姜鲤心里念叨两句小魔女,却终究没敢说出口。
无所顾忌,在太多时刻,真的很美,很舒服。
……
……
崤山以东四十里,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峡谷,因为四季都是阴冷寒湿,所以,一直很少有人来。
但是,近几年大行其道的荒野探险驴友,还是把这个名叫夹皮沟的地方,弄火了。
原因很简单,死在这的人,多了点,也就成了新闻。
无一例外,新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探险者失温而死,脸上笑容诡异,还有几个人是浑身赤裸,更是多了谈资。
网络就是这样,对错少有人关注,热闹和情绪才是主流。
当局已经几次三番禁止那些探险的人再来,可越是这样,越是有人不信邪,准备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