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自天空坠落,它平等地落到每一个人的头上,不会因为你是什么高贵的人而不落,也不会因为你什么什么低微的人而集中。
涅盘跪在无限的身旁,他没有啜泣,没有一点动静,脸上的液体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巴尔走到涅盘身边,他举着菲亚拿来的伞,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涅盘的肩膀。
“节哀。”
“我没事。”
“我们会给他举办葬礼的。”
“谢谢。”
涅盘把利刃从无限的遗体上拔出来,插进拐杖里之后,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真正的安宁。”
涅盘摘帽向无限敬上王国军的军礼,巴尔也跟着一起。尽管无限是旧帝国出逃的人,但是在涅盘眼里,他跟自己的兄弟已经没有区别了。默哀之后,涅盘拄着拐缓缓走向菲亚和妮娅,在他背后为他撑伞的巴尔觉得涅盘的步伐比之前更加蹒跚了。
“菲亚小姐,妮娅小姐,谢谢你们。你们已经尽力了。”
涅盘向两人深深鞠躬,菲亚和妮娅都十分内疚。
“对不起......我们没能救下无限。”
“没事,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他是我的部下,我有义务去为他的一切负责。”
这时,孤儿院的科恩跑向了这边,他在看见躺在地上的无限之后跑了过去。
“无限叔叔!”
巴尔刚准备去拉住科恩,却被涅盘拦住了。涅盘拉住了巴尔的手,他摇了摇头。科恩在发现无限已经没有呼吸之后,他转身看向巴尔他们。
“谢谢你们。”
“为什么?”
“无限叔叔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他累坏了。谢谢你们,能够让他好好休息。”
“所以你是怎么过来的?”
巴尔有些疑惑,他可是踩着房顶和城墙跳出镇外来到这里的,科恩是怎么知道这边的。
“我在知道无限叔叔又暴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找他。”
“......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巴尔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
“能不能把无限叔叔葬在孤儿院教堂的后院?”
“你问涅盘吧。”
科恩看向巴尔身边那个瘸腿独眼的男人,他毫不畏惧地走了上去。
“涅盘先生,请你允许。”
“可以,下葬那天记得叫我。”
“嗯,我会的。”
在得到涅盘同意之后,科恩跑走了。巴尔看向涅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现在该怎么办?”
“把他送回我家吧,麻烦你们了。”
涅盘拄着拐摇摇晃晃地朝着镇里走去,巴尔本想把雨伞给他,他却以手空不出来为由拒绝了。回到家里的涅盘看着吧台上各式各样的炼金设备,他叹了口气,随后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些易碎品,缓缓地走到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准备躺着的时候,他外衣的内兜里传来一声鸟叫。他疑惑地伸手,一只羽毛已经有些湿了的小仙子鸟出现在他的手中。
“你......一直跟着我吗?”
“啾!”
仙子鸟点了点头,可能是雨水浸湿了它的羽毛,它的身子在发抖。涅盘赶紧带着仙子鸟去浴室,用热水帮仙子鸟暖过身子并用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把它擦干之后,小仙子鸟站在他的肩膀上。
“啾。啾啾啾!”
“谢谢你......”
涅盘虽然听不懂仙子鸟在说什么,但是他坚持许久的泪水终于如溃堤一般涌出,他把仙子鸟用毛巾裹好放在书桌上,然后他趴在床上沉默地哭着。
巴尔一行人回到家之后,他让菲亚和妮娅先去洗澡了。巴尔家现在的气氛也十分沉重,本以为靠着妮娅和菲亚两个天才强强联手就可以把无限救回来,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巴尔没有坐在沙发上,他的身上还有些湿,菲亚在离开的时候因为心情低落没有给他们把雨水提取出来。家里的小宠物在看见一行人沉默地回家后,它们也都猜到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望月和吹雪落在巴尔的肩上,它们不断安慰着巴尔。小飞龙哈默雷特也飞到格雷面前,它趴在格雷肩上企图驱散格雷的难过。
菲利亚因为下雨回到了房间,在她也察觉到客厅里沉闷的气氛了。她在纠结要不要下楼去安慰巴尔他们,于是她抱起小鹫。
“小鹫,菲利亚要下楼吗?”
小鹫虽然平时淘气,但是身为魔物的它也能察觉到楼下的沉闷,它摇了摇头。
“好吧,等爸爸他们心情好点了我们再下去吧。”
菲亚和妮娅很快就从浴室出来了,她们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菲亚来到巴尔身边,她轻轻拍了一下巴尔的肩膀。
“去洗一下吧。”
“嗯。”
两只仙子鸟飞到了菲亚的肩上,菲亚带着它们到沙发上之后它们飞到了沙发的靠背上。巴尔和格雷拿上换洗的衣服之后就去了浴室。
晚上,光月镇因为下雨的关系没有举办篝火晚会,镇上的路灯也因为没有照到阳光而黯淡。小月在得知了无限的事情之后,她为众人做了一顿比较朴素的晚餐,毕竟人在悲伤的时候是吃不下多少东西的。赛琳娜也听说了无限的事情,她感到十分惋惜。
饭后,巴尔他们坐在沙发上,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菲利亚见状坐在了巴尔的腿上。
“爸爸?”
听到菲利亚的呼唤,巴尔回过神来,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怎么了,菲利亚?”
“爸爸看起来很伤心,菲利亚不喜欢爸爸这个样子。”
就连平时喜欢捣蛋的小鹫也安静地趴在巴尔腿边,它时不时蹭一下巴尔和菲亚。
“抱歉,菲利亚。”
“爸爸不用向菲利亚道歉,爸爸妈咪和妮娅姐姐还有格雷叔叔都已经尽力了。”
巴尔抱住了这个懂事的孩子。
“谢谢你,菲利亚。”
隔天,无限的葬礼在孤儿院举行,巴尔一家人都出席了葬礼。葬礼很是简单,在将无限的棺木放入墓穴后,一行人在教堂听着薇妮黛尔夫人为无限做的祈祷。葬礼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家里,今天的光月镇依旧平静,只是多了几个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