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玉米粥还带着温热的糊香，汤小米却没心思细嚼。
她扒拉了两口米饭，就放下筷子盯着窗外，脑子里全是柳如烟说的“5公里米+两组蛙跳”，腮帮子咬得发紧。
林木子坐在旁边，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她：“多吃点，不然等会儿跑不动。”
汤小米没接，只是摇摇头：“吃不下，我得留着劲跟他们比。”
马大风端着餐盘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个馒头：“比什么比？那可是狼牙的教官，你没听邓连长说，他们跑5公里跟玩似的。”
“就是玩我也不怕！”汤小米猛地站起身，餐盘在桌上磕出声响，引来周围几个女兵的目光，“我体能在新兵连排前三，还能被他们甩太远？”
夏夏坐在对面，翻了个白眼，补充说：“可他们是特战旅的，跟我们不是一个量级……”
“别长他人志气！”汤小米打断她，抓起作训服外套就往外走，“走，去操场集合，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厉害！”
半小时后，操场跑道旁。
柳如烟和耿继辉站在起跑线旁，没穿负重背心，只是随意地活动着脚踝。
柳如烟压着膝盖做拉伸，指尖碰到地面时还能轻松转个圈；耿继辉则绕着跑道慢走，目光扫过列队的新兵，最后落在汤小米身上，眼底带着点玩味。
“全体都有！5公里，计时开始！”邓业吹响哨子，手里的秒表“咔嗒”按下。
新兵们瞬间冲了出去，汤小米跑在最前面，双臂摆动的幅度很大，脚步迈得又快又急，想趁着一开始的劲头拉开距离。
柳如烟和耿继辉对视一眼，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要不要放点水？”耿继辉侧头问，脚步轻快得像在散步，“别把她们吓哭了。”
柳如烟没说话，只是加快了一点步频，刚好跟在汤小米身后两米处。
风吹起她的作训服衣角，臂章上的狼头晃出残影，她甚至还能腾出精力跟耿继辉聊天。
“昨天看邓业的训练记录，这批新兵最好的成绩是22分钟，我们跑20分钟就行。”
“20分钟？太欺负人了。”耿继辉笑了笑，却没减速，“不如跟她们聊聊天？”
说着，他看向前面的汤小米，语气轻松：“汤小米，你这摆臂动作不对，肘关节得再夹紧点，不然浪费体力。”
汤小米听见声音，心里一惊——这两人怎么跟上来了？
她赶紧加快速度，可不管她怎么使劲，柳如烟和耿继辉始终跟在身后，距离没近也没远，甚至还能从容地纠正她的动作。
“还有呼吸，两步一吸、两步一呼，你现在这样张嘴喘气，跑不完3公里就该岔气了。”
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晰得像在耳边说话。
汤小米咬着牙不回头，可脚步却渐渐乱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喉咙开始发紧，而身后两人的脚步声始终平稳，甚至还能听见他们聊起特战旅的训练。
“上次那个负重越野，新来的天狼是不是不及格啊？”
“对，所以后来高大队罚他继续跑……”
一圈、两圈、三圈……
当汤小米跑完第三圈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邓业的喊声。
“柳队！你们已经超了四圈了！”
汤小米猛地回头——只见柳如烟和耿继辉正从她身边跑过，柳如烟脸上连汗都没怎么出，头发依旧整齐。
耿继辉只是额角沾了点薄汗，呼吸平稳得像没跑过步。两人甚至还对着邓业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跑，姿态悠闲得像在逛公园。
“怎么会……”汤小米的脚步顿了顿，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她最引以为傲的体能，在这两人面前，竟然像个笑话。
旁边的林木子跑过来，喘着粗气拉住她：“别停……继续跑……”
马大风也放慢脚步，脸色发白：“他们……他们也太厉害了吧……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夏夏落在最后，扶着膝盖大口喘气，“真，真厉害……”
柳如烟和耿继辉很快跑完了5公里，用时18分钟——比他们说的“放水目标”还慢了两分钟。
耿继辉从帆布包里掏出两瓶水，递给柳如烟一瓶，自己拧开另一瓶。
两人走到操场边的树荫下坐下，柳如烟靠在树干上，看着跑道上挣扎的新兵们，嘴角勾了勾：“邓业这训练强度，还是太松了。”
“不然怎么叫新兵连。”耿继辉笑着说，从包里掏出包纸巾，递给柳如烟一张——她的额角沾了点灰尘，是刚才拉伸时蹭到的。
跑道上，汤小米终于冲过了终点线，用时25分钟——比她平时的最好成绩慢了3分钟。
她瘫坐在地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跑道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林木子和马大风也相继冲线，夏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得像纸。
“怎么样，服了吗？”邓业走过来，递给水壶。
汤小米接过水壶，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里的失落。
她望着不远处树荫下的柳如烟和耿继辉——柳如烟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耿继辉坐在一边吹着风，两人的姿态轻松得像刚结束一场散步，而不是5公里跑。
她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们的差距，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我输了。”汤小米小声说，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很坚定。
林木子赶紧安慰她：“没事，他们也就仗着入伍时间长，体力厉害，别的方面肯定不如你，比如……比如格斗，你上次不是把男兵都摔倒了吗？”
马大风也点头：“对！体能不行，咱们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汤小米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柳如烟身上，眼底的失落渐渐被一股劲取代。
她攥紧水壶，小声嘀咕：“我认了，这次是我技不如人。但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过他们，比他们跑得更快、更稳！”
树荫下，柳如烟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睁开眼，刚好对上汤小米的视线。
她挑了挑眉，对着汤小米举了举手里的水瓶，像是在回应她的“宣战”。
汤小米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却在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坏笑——等着吧，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