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却说：“我侄女在里面抢救，有啥事，还得我哥做主！
你们放了他，要坐牢要罚款，我担了！”
公安同志对视一眼，基于人道主义关怀，叮嘱陈光处理好陈小霞的事后，来局里做笔录。
陈光应了，呆愣愣地蹲在急救室门口。
看热闹的迟迟没走，有人按捺不住好奇，上前问：“大兄弟，你闺女怀的，真是刘大柱的种？”
陈光再不乐意听这话，也得解释清楚。点点头：“对，她吃了药，身子已经调理好了。”
那人疑惑：“她身子调理好了，可刘大柱还是不中用啊！咋怀孕的？你确定孩子是刘大柱的？”
陈光扭头，目光瞟向窗外枯黄的树叶：“那药是男女一起吃的，我闺女怀上，意味着大柱也治好了。
你们要是不信，让他检查一遍身体就是了。多好证明啊，他居然，亲手打没了自己儿子！”
陈光如此笃定，大伙儿不再怀疑，只说刘大柱没福气。
消息很快传到青山大队，乔蔓蔓都不晓得，连电话都没通的生产队，是怎么做到短短几个小时，就把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的。
得知消息的时候，乔蔓蔓正在给乔润明讲解书上的知识。
怕他不好理解，还特地兑换了聪明丸，切开一半化水里，让他喝下。
剩下一半给何念，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补补。
你说为啥不给两人各一枚药丸？
咳，这人身体好不显山露水，脑子聪明，却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你就说吧，平日里木愣愣的乡下人，是怎么突然间做到通透机灵的？
总不会是开了挂吧！
有她一个变数也就罢了，难道他们一家都升华过脑子？
所以呀，聪明一点就够用了，不用太拔尖。
等大伙儿适应了他们的变化，吃剩下那一半聪明丸，也就顺理成章了。
夫妻俩丝毫不怀疑乔蔓蔓的用意，将药丸吃下，该干啥干啥。
片刻后，乔润明脑子清明起来，看向课本，很多先前纠结的问题都清晰起来。
如同拨云见日。
乔蔓蔓从空间拿出一本更加高深的专业书，刚准备跟乔润明探讨，就见马秋华慌里慌张进来了。
说是去公社买东西的邻居看见陈凯被公安抓进局子了，一打听才知道小霞流产大出血，他和大伯哥跟刘家人打架，闹得有些大。
马秋华吓坏了，一方面担心自家男人蹲篱笆，另一方面害怕侄女救不过来。
“我嫂子已经过去了，可她腿脚慢，还没文化。我怕她处理不来公社的事。”
乔蔓蔓很内疚：“秋华婶儿，走，我载你去公社看看！”
马秋华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乔蔓蔓动作很快，跟爹娘打了声招呼，就骑车走了。
马秋华坐在后车座上，唾骂刘大柱。
“我就知道那个刘大柱不能嫁，可小霞当初跟着了魔一样。”
乔蔓蔓问：“秋华婶儿，陈大伯会怨我提醒他小霞姐怀孕吗？”
马秋华犹豫半晌说道：“估计会有点看法吧，不过早说晚说，不都是这么个结果？
要怪，就怪他没提前跟刘大柱说清楚。”
乔蔓蔓点头，觉得也是。
她给生子丸时就劝过，可陈小霞那个恋爱脑不听啊。这胎出问题，似乎是天注定的事。
乔蔓蔓速度很快，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公社。
陈小霞经过抢救，止住了血。孩子没了，子宫也遭受重创，以后怕是再难生孩子了。
陈小霞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心疼流掉的孩子，失望男人的表现，回忆结婚几年，全是苦涩。
陈光跟这个年代的父亲不太一样，没有重男轻女，也不太看重脸面。
握着陈小霞的手：“闺女，没事，姓刘的不知好歹，咱跟他分了回家住！”
陈小霞没说话。
乔蔓蔓进卫生所，刚好听见这句话。瞟一眼陈小霞，以为她要留在刘家挖野菜。
撇撇嘴，不想进病房。在心里默念：“尊重他人命运......”
马秋华却不说那些，一脚踹开门，指着陈小霞的额头骂：“你是窝囊废吗？
你叔都为了你进局子了，你还舍不得刘大柱那个混蛋玩意儿吗？”
陈小霞委屈地瘪瘪嘴：“婶儿，我怕村里人说我不要脸，耽搁弟弟妹妹婚事！”
“呸，咱坐得正行得端，要骂，也该骂刘大柱那个畜生！”
马秋华深呼吸几口气：“你就说吧，离不离？”
陈小霞被骂，心里暖暖的，点头说：“离，我要回家！
婶儿，我能干活。今后在家里洗衣做饭、养猪喂鸡，绝不吃白饭！”
马秋华嗔她一眼：“说的什么话，跟我刻薄你一样！行了，休息吧，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转头拉着乔蔓蔓离开，直奔派出所。
“同志，听说我家男人进来了？”
公安同志一听这话，以为是啥强奸犯、杀人犯的家属。
神色鄙夷起来：“谁呀，犯的什么事？”
“陈凯，就今天在卫生所，为了侄女跟刘家打架的那个！”
“哦，他啊，没事，关进去冷静冷静就能出来了！”
公安同志正正神色：“家庭矛盾，问题不大！”
马秋华松口气，撕开刘家伪装，跟公安同志哭诉起来。
抑扬顿挫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将刘家骗婚这事，传扬得人尽皆知。
可大伙儿更感兴趣的是：“真有生子丸，能生儿子？”
马秋华哭声一顿，瞥眼乔蔓蔓。
见她没阻止，拍了下大腿：“就是调理身体的药丸子，能增加怀孕机会，不包男女。
我家侄女儿结婚几年没开怀，哪还在乎生男生女。只要有娃就行。”
见不是那种一定能生男孩儿的药，大伙儿兴致缺缺。
公安同志也很失望：“我们还以为你被谁诈骗了呢！”
立功的机会从掌心溜走，一个个笑着心碎。
马秋华急出一头汗：“没被骗没被骗，我侄女儿真怀上了。
要不是刘大柱那个杀千刀的，再过几个月，她就能当娘了！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狠狠惩罚他！”
公安同志很为难：“这个属于家事，我们只能调解！”
马秋华求助地看向乔蔓蔓，乔蔓蔓却爱莫能助。
后世家暴都不入刑，这个年代，更没人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