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宝归位,嵌入完美。五个凹槽同时爆发出对应五行的璀璨光华,赤、蓝、紫、黄、白五色交织,沿着门扉上那无数繁复的纹路急速流淌蔓延,瞬间点亮了整个巨门。门中央的日月星辰浮雕开始缓缓旋转,神魔仙兽的虚影似乎要破门而出。
“嗡!”
一声低沉浩大、仿佛源自世界深处的轰鸣响起,并非来自门扉,而是来自整个通道、乃至更深处未知的空间。金色的不朽道金大门,开始无声地向内开启,没有沉重的摩擦声,只有空间被温和而坚定地推开的波动。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宝库景象,而是一片柔和、明亮、仿佛由最纯净的光构成的漩涡入口,深邃莫测,吸引着一切。
江辰眼神微凝,深吸一口气,将天圣皇图收回。他不再迟疑,一步迈出,身形瞬间没入那光之漩涡中,消失不见。
就在他身影完全没入的刹那,身后那扇耗费了五件先天灵物才得以开启的、光华万丈的不朽道金巨门,如同梦幻泡影般,连同门上的所有光华、纹路、浮雕,乃至门后那光之漩涡,倏然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通道尽头,恢复了一片空荡与寂静。只有那扇布满斑驳铜锈、仿佛从未变化过的“青铜大门”,依旧死气沉沉地矗立在那里,严丝合缝,冰冷坚硬。
至于它如今是否还是一扇门,其后又通向何方,再也无人知晓。
……
“嗡……”
一声似琴弦震颤、又似金玉交鸣的清脆嗡鸣,并不刺耳,却带着涤荡神魂的奇异力量,将江辰从短暂的时空晕眩中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瞳孔微缩,映入眼帘的景象饶是以他前世今生的见闻,也不由得心神微震。
他已置身于一处无法估量其广袤的宏伟殿堂之中。殿堂之高,目不可及顶,唯有氤氲的祥云瑞气在极高处缓缓流转,散发出柔和而永恒的光芒,照亮下方无边无际的空间。脚下所踏,非金非玉,而是一种温润厚重的暗金色材质,镌刻着绵延不绝的混沌星图,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宇宙脉络之上。
最令人震撼的,是殿堂两侧——不,是目光所及的所有壁面、廊柱之间、乃至悬浮在半空中的无形力场之上,陈列着难以计数的“宝物”。这里的“宝物”一词,已不足以形容其品类之繁、等级之殊。它们并非杂乱堆放,而是仿佛依照某种玄妙的法则,安静地栖息在各自的位置。
最外围,可见凡俗武林中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刃,镶嵌着璀璨宝石的华丽铠甲,甚至还有早已失传的古老卷轴与药香凝而不散的丹瓶。稍向内,灵光开始闪烁,法器、法宝、灵器……品阶逐步提升,宝光交织成绚丽的霞帔。视线再向殿堂深处、那些被朦胧光晕笼罩的区域投去,则能感受到令人心悸的波动——那是通灵法宝、后天灵宝,甚至偶尔泄露的一丝气息,苍茫、古老、浑然天成,赫然是足以让大罗金仙乃至准圣都为之疯狂的先天灵宝!虽多数仅是残片或气息衰弱,但其本质犹存。从凡铁到先天,岁月在此仿佛被压缩陈列,构成了一个关于“器”与“宝”的浩瀚史诗长廊。
然而,这一切的辉煌与浩瀚,在殿堂正中央那座巍然矗立的塑像面前,都仿佛成了陪衬的背景。
那塑像太过巨大,通体似由一种非黑非白的“混沌石”雕琢而成,质朴无华,却自有一股撑天拄地的磅礴气势。塑像所刻,乃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身形伟岸,傲然屹立,右手紧握一柄形态古朴的长剑,剑尖怒指上方那无尽高远的殿顶祥云,左手法诀虚引,仿佛在调动周天之力。男子的面容并非绝对的愤怒,而是融合了极致的坚毅、不屈,以及一种面对浩瀚苍穹、莫测命运时迸发出的、足以撕裂一切的诘问与抗争!每一道衣褶纹理,都仿佛蕴含着剑意;每一个眼神的刻画,都传递出焚尽八荒的意志。他站在那里,便是一座山,一柄剑,一段镇压万古的传奇。
江辰凝视着塑像,无需任何提示,一个震古烁今的名号便自心底浮现——天圣仙帝!那位以一己之力,鏖战百年,剑镇南洲诸天魔族,将其崛起的凶焰硬生生斩断,奠定仙界一隅万世太平的绝世狠人!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但亲眼“见”到其神韵(即便是塑像),才能感受到那种直面天地、我道独尊的恐怖气魄。
就在江辰心神为之所夺,细细体味这塑像中残留的那份逆天意、镇妖魔的无上意志时,一道平和、沧桑,仿佛穿透了无尽时间长河的声音,忽然直接在他识海深处响起,又在空旷大殿的每一寸空间中幽幽回荡:
“多少年了……纪元的尘埃落了几层?终于……又有人来到这里了。”
声音不大,却让江辰骤然一惊,周身气息本能地微微绷紧,又迅速压下。他猛地将视线从塑像移开,聚焦于塑像正前方。
不知何时,那里已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负手而立,身形与背后的巨大塑像依稀相似,却更加凝实,带着鲜活的气息。他身着简单的灰色布袍,长发披散,面容肃穆端正,双眼中仿佛承载着星河的生灭与岁月的厚重,眉宇间并无塑像那般外露的惊天锋芒,反而透着一股阅尽沧桑、洞悉世情后的深沉与一抹极淡的悲悯。
他的容貌,与那混沌石塑像一般无二,只是少了那份凝固的抗争,多了份沉淀的静谧。
天圣仙帝!或者说,是他留于此地的一缕不灭残魂、传承意志!
江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面对这等传说中的存在,即便只是一缕残魂,也容不得丝毫怠慢。他整理衣冠,神色郑重,拱手躬身一礼:“晚辈江辰,拜见前辈。前辈……便是天圣仙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