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秦两万年。
泰山之巅。
东岳绝顶触星辰，双影并肩凌云霄。
“李意，你要知道朕所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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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政说出“你猜”那句话后，李意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因为李意本来也不太能确定计划是否成功。
毕竟当初计划是一起回归未来的......结果失败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陛下隐藏在历史的幕后。
等到未来历史既定，再回归现实。
结果，李意却一直没能察觉到嬴政的存在......
早期的仙秦也就罢了......
因为仙术有限，而且那时候的自己并不知晓陛下复活了，自己并没有刻意寻找过。
陛下为了不改变历史，也不会来寻找自己。
但是......仙秦一万五千年之后，自己其实是知晓陛下复活了的，所以曾经特意寻找过，结果却一无所得......
按理来说，如今的秦星应该是没有能够长期藏匿的“死角”才是。
陛下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隐藏才对......
要不是自己的精神意志确实被削弱了一半，这才自己比较淡定，没有因为计划彻底失败而绝望......
——
当然......如果陛下一直是以精神意志的状态存续，那确实无法被常规手段观测到。
就像此前李意多次来到山巅，那些每年参与纪念的仙秦子民却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难道......陛下一直都以精神状态藏匿在某处，没有与外人有过接触？”李意想了一下道。
嬴政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容：“算是吧......”
“那岂不是太无聊了，孤独的生活两万年？”
“陛下你其实没有必要严格遵守当时约好的时间的......”听到嬴政承认自己的猜测后，李意不免有些吃惊。
“其实也不是很无聊......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其他人陪着朕，朕也可以于幕后观察大秦的变化......还有你为大秦所做的一切。”嬴政注视着李意，神情有些复杂。
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嬴政很清楚李意这些年来是如何度过的。
其中的孤独与艰辛，哪怕没有亲自体会......也能够感受得到。
李意并没有太在意嬴政后面的话语，而是重点关注嬴政前面所说的话：
“什么？还有人陪着您！？这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说是复刻了我之前的方法？可是据我观察......您的精神意志，应该并没有被分化和衰落吧？”
还没等嬴政回答，李意又有些期待的看向嬴政：
“是谁陪着陛下？是荣禄......还是？”
在李意看来，嬴政如果选择复活，那么多半是从亲人子嗣中选择。
像荣禄、扶苏、高、阴嫚......这些都有可能。
嬴政摇了摇头：“具体是谁，有多少人......朕并不能说。”
这让李意有些不解：“嗯？陛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嬴政思索了一下，轻摸了摸下巴道：“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其实有些复杂，因为这涉及到有关量子力学的部分问题。”
李意见嬴政一副“很专业”的模样，当即是有些懵了：“陛下，这些年......您竟然还研究了量子力学？”
虽然如今活了两万年的李意，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同样精通。
但是见到嬴政竟然也深入研究了这些问题，多少还是让李意十分讶异的。
毕竟当年嬴政要忙于政务，对于仙术的理论大部分都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研究，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二。
如今这副很懂的模样，自然是反差十足。
嬴政看向李意：
“当初李意你将精神寄存在朕这里的时候，不是说过吗？根据你计算出的仙术发展曲线来看，日后的大秦仍然是难以突破生命上限的。”
“群体性永生，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李意点了点头：
“这是必然的，人类的寿命还是太短暂了......而仙术的发展却是需要能够闪耀一个时代，天赋异禀的超凡人物。”
“他们虽然天资卓越，但是也只能闪耀一个时代。”
“在天才陨落后，仙术前进的步伐就会变缓，只能慢慢等待下一个能够闪耀时代的天才出现。”
李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很清楚仙术的进步需要天才，而且需要的还是超级天才。
一个超级天才的出现，能够推动仙术前进两百年三百年，起到极强的加速作用。
他们虽然只能存活百年，但是于仙术发展史上所做出的贡献却能够影响上千年。
而李意并不算是天才，他的仙术智慧主要还是因为漫长的时间积累沉淀所带来的。
他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科研天才......
在李意看来，天才是可以分成四个等级的。
第一等，是能够带领大家超越时代的天才。
这种天才可能百年出一个，也可能百年间出好几个，也可能数百年不出一个。这种天才一出现，绝对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二等，是思维敏锐，能够持续带领大家持续深入研究未知领域的天才。
这种天才每一个时代都有，是每个时代最前列的那些人......其中部分人能够青史留名。
第三等，是最常规的天才，有深入研究仙术的潜力，比普通人优秀，有各种异于常人的优秀品质（如：耐心、勤奋、敏锐），但是优秀的并不是太离谱。
这种天才，其实就是每一个时代中的仙术研究者中的中流砥柱。
这部分人除非运气极其好，受到命运的钟爱，否则很难在仙术发展史上留名，但是却也是维持仙术长期稳定发展的根本。
再之后，就是数量广袤的普通人了。
普通人如果拥有像耐心、勤奋等特质，也可以成为第三等的天才。
但......这也是极限了。
不过这也是现实，天才往往是极少数的。
绝大多数人，往往是普通的。
——
像当年早期仙术府的诸多人才中真正算得上是第一等天才的，其实只有荣禄的阿姊阳滋公主。属于在历史上，能够闪耀一个时代的天才。
而荣禄在仙术研究领域的能力上，肯定是比不过其阿姊的。
但是荣禄其实也能够算得上第二等天才。而其他如相里溪、牛二、徐福这些，也算是和荣禄差不多的水准。
再之后，就是李意自己这种......有智慧，但是智慧并非超凡脱俗的存在。
勉勉强强能够抵达第三层次的天才......靠着各种缘由和外力，方才能够推动仙术发展。
其如今的智慧，也是靠着漫长的时间积累，方才能够媲美第一等的天才。
当然，在现实中......仙府一直都是仙术史无可争议的高峰。
有史以来无人能够超越的绝世天才，被人们普遍怀疑是穿越者的天才。凭借一己之力推动了仙术发展......
——
在李意看来，除非每一个时代都有着大量的超级天才，使得仙术发展永远保持最高速度。
不然的话......最终的结局其实是注定的。
然而，这压根就是无法做到的。
自己就算把寿命分给他们也没用......自己一个人的寿命平摊下来，也支持不了那么多的人。
仙术发展难度，是呈现指数级增长的。
而自己的寿命则是恒定的......
哪怕是让某位闪耀时代的天才获得自己这般长的寿命，也是无用。
——
“智慧可以通过时间来沉淀，朕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这漫长的时间......”嬴政有些感慨的道。
“所以这两万年来陛下一直在研究仙术？并且寻找到了其他能够让意志长存的方法？”想到这儿，李意忽然有震惊。
难不成陛下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比第一等天才还天才的存在？
只是被皇位给耽搁的超级超级超级天才？
嬴政摇了摇头，微笑道：“朕如何做得到这般难的事情，怕是再来十个百个千个朕，亦是无用。”
“那陛下您是用的什么办法？”李意有些好奇。
呼，看来陛下还是陛下，不是超凡脱俗的绝世天才。
嬴政目光望向远处，缓缓道：
“朕当初无法随你一同回到未来，故而也于幕后见证了你所经历的诸多离别。”
“当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朕，心里同样也很不好受。”
“故而朕打算再分出去一些寿命，复活一些人。”
“虽然朕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但是朕相信，你也会同意朕的选择。”
“不过，结果却有些出乎朕的预料，因为朕的精神意志并没有因为复活他人而被分割，而你的精神意志也同样没有被分割......”
“而朕复活的人，却同样拥有和朕相同的寿命。”
“这寿命，仿佛就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李意闻言神情微动，一瞬间忽然有有了猜测。
“这和陛下方才所说的量子力学有关？”
“难道说......只要作为精神意志源头的我不知道，我没有观察到，又或是我没有做出选择......我的精神意志就不会衰减？”
“故而陛下你的精神意志，也不会衰减？”
“这是......精神意志的量子叠加态？”
“类似于早年的量子领域的着名实验——「相里溪的狗」？”
“所以陛下你刚才，才会不告诉我复活了谁？”
“没错！精神意志本质上属于微观粒子领域，属于量子领域。”
“可是不对啊，我现在已经知晓了......那为什么陛下和我的恒定寿命没有改变，陛下一定会复活的有荣禄。”
李意一连串的自问自答后，忽然又有些不解。
嬴政则是微笑道：
“李意，你要知道朕所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在你没有彻底确认真相之时，你的猜测再多都是无用。”
“这同样符合量子叠加态。”
李意闻言则是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我的主观推理再多，没有观测就无法得知真相。”
“而且就算我真的知道了，精神意志其实也无法准确坍缩......”
“因为只要陛下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陛下你到底复活了多少人......”
“导致我的寿命也处于叠加状态......”
“可是陛下，这样不就意味着我仍然永远无法知晓他们的存在吗？”李意惊喜过后，心中有浮现出一抹无奈。
嬴政点了点头：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李意你不是还有朕吗？”
“朕其实可以给你们传话。”
李意：“啊？那我不就知道他们的存在，「观测」到他们了吗！”
嬴政又摇了摇头：
“不不不，李意你要记住。”
“朕所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朕说不定是忽悠你的呢？”
“你见到荣禄了吗？没有吧。”
“你见到阳滋了吗？没有吧。”
“你见到李信了吗？没有吧。”
“荣禄叫朕带话给你：「老师，荣禄当初的老年痴呆其实是父皇教唆的，荣禄真不是故意的。」”
“阳滋叫朕带话给你：「仙府，我们的仙术进展神速，您不必担心，只要时间足够，我们终会有再见之日的。」”
“李信叫朕带话给你：「叔父他已经见到了，过得很好，最近他们正在打麻将，勿念。」”
“虽然朕这么说了，语气也很像是他们的语气。”
“但是朕说不定是忽悠你的呢？”
李意听闻之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一缕泪水缓缓从眼角流下。
“不是......陛下，您还真是很会卡bug啊！”
“不要说这蛮夷之文，朕这怎么是卡bug呢？朕这是合理运用仙术啊。”嬴政微笑的看着李意。
“对了，还是那句话——李意记住了，朕这可能是忽悠你的，朕其实谁都没复活。”嬴政再次强调。
李意闻言点了点头：“陛下......”
嬴政注视着李意，微笑道：
“放心，时间足够的。”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朕也会陪着你的。”
“嗯，记住了，朕刚才的话也可能是忽悠你的。”
——全书完——
咳咳，还没有完全完。
明天还会更一章，完结感言以及小番外——量子实验「相里溪的狗」。
顺便再解释一下嬴政卡的这个bug到底是什么bug，担心有人看不懂。
虽然我确实是有胡扯的嫌疑。
最后再说一句：前面的番外其实可看可不看，但是这个最终结局和完结感言还是要看的。
看我怎么通过胡说八道来复活所有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