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池塘内所搜出的银两总共是七十万两白银。”孙瑜先低着头拱手朝王希轻声禀告道,听到这话,王希缓缓点点头,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孙瑜先退下。
孙瑜先见状,拱手行礼转身朝外面走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王希的视线中,他这才将目光看向林洛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次多亏有你在,不然还真没什么办法。”
林洛轩闻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若不是你拿出陛下手谕,我才懒得管这件事,现如今武将权利没那么大了。”说着,叹了口气,接着他好像想到什么看向王希开口道:“如今你在长安怎么样?”王希一听,语气平淡地说道:“还凑合。”林洛轩闻言点点头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故作悲伤地说道:“帮了你王大人这么大的忙,连口热茶都没有,哎,真让人心寒。”王希见他还是老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就在这时余光一撇发现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开口叫道:“绩儿,进来。”话音刚落,从门口迅速进来一个身影,拱手行礼道:“二舅。”
林洛轩见他正是先前扶王希下马车的少年,便好奇地问道:“王希,这你儿子?”此话一出顿时让王希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向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一般:“他都叫我二舅了,能是我儿子?我妹妹的孩子……”说到这个,王希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看向李绩的眼神多了一丝宽慰。
“你妹妹的儿子?!”听到这个林洛轩顿时坐不住了竟然“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向李绩的眼神充满惊喜,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年龄,应该对得上!”就在这时王希与李绩对视一眼,王希轻轻地朝他摇了摇头。
当林洛轩的目光落在李绩腿上时,突然呆愣住猛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得说道:“不对!不对!”说罢,看向王希询问道:“那孩子不是坐轮椅?怎么能站得起来?!”说罢,急切地看着王希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王希看着老友迫切的眼神,强压下心里的想法平静地说道:“只是远房妹妹的儿子。”听到这个,林洛轩眼神一瞬间变得失落无比,整个人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王希说道:“你不是不在管太原王氏的事情了?”王希解释道:“终究……是要管一下的。”林洛轩叹了口气点点头:“终究还是要管上一管的。”说罢,他看向李绩,见李绩身姿挺拔,样貌俊朗点点头笑骂道:“你王家人长得真是……”说一半他看向王希:“人模狗样的。”听到这王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嘴里没什么好词。
林洛轩看向李绩随口说道:“你……叫什么?”说着看向王希,“王绩。”李绩这时拱手说道。
林洛轩看向李绩点点头:“那就劳烦你去让杂役搬几坛好酒,我与你这舅舅喝上一杯,王绩。”话音刚落,李绩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林洛轩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转过头来看向王希笑着说道:“今天不醉不归?”只是这笑容有些牵强。
王希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脚下摆着几个空荡荡的酒坛,此时林洛轩脸色通红地看向王希,见他喝了不少依旧是面不改色,眼里满是不解,疑惑道:“他娘的这么多年跟你小子喝酒就没见你小子上脸,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偷酒了?”说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王希走来就要搜身。
王希见状急忙将他按回椅子上,一开口一股酒气喷到林洛轩脸上让他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偷过酒?”闻见王希嘴里一股酒气,林洛轩忍不住一把将王希推在椅子上,指着他认真说道:“王希!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见他如此认真,王希点点头,林洛轩见状接着说道:“那孩子……那孩子还活着嘛?”说罢眼中带有期盼地看着他,仿佛想要在他这里得到一个确切地答案。
王希见他如此,可李绩的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于是只好撒谎道:“那孩子……两年前身故了……”话音刚落,林洛轩瞬间愣在原地,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希,接着一把将桌上的空酒坛扫落在地,发出“砰”的清脆响声,他瞪着眼睛,眼里充满了不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王希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暴跳如雷地质问道:“谁做的?他都瘫了!是个残废谁做的!”王希见他如此失态只好解释道:“李崇然要立太子,只能把那孩子先除掉,这样你们这群人才能安分守己。”说罢,轻轻拍了拍林洛轩抓住自己衣领的手。
林洛轩听到这话,将手慢慢松开,双眼通红地看向王希带着疑惑带着不解,王希接着说道:“那孩子走时,李崇然命人屠了一条街……我尽力了……”林洛轩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郁气尽数吐出,惨笑道:“那孩子……走了也好……留在世上……也是受罪……”说着他低下头看着地上满是碎瓦,连忙蹲下身翻找起来,王希见他那模样,于是从自己的脚步拿起一个未开封的酒坛递给他,林洛轩伸手接过,一把撕开印泥,倒在地上……
“你这次来中州做什么?”林洛轩喝了一口酒对王希说道。
王希看着他的眼睛应道:“姜远道反了,已经打到潼关了……”
一听这话,林洛轩眼神里带着戏弄当场笑出了声:“他反了?哈哈哈反得好啊!”
王希摇了摇头:“他造反其中有些蹊跷,是被幽州世家赶鸭子上架,他人在哪都不好说。”
“那你过来是为了?”林洛轩看向王希,只见王希点点头说道:“调兵,募兵。”
一听这话,林洛轩就知道王希没安好心笑骂道:“他娘的盯上老子了?你跟你哥一样不是个东西,现在不是中州神武军时期了……”说着他的眼中满是追忆。
王希见林洛轩杯中已经是空无一物,起身给他杯中倒满了酒,开口道:“可人不是都还在嘛?”
“李崇然都这样了,你还要当修补匠?”林洛轩看向王希的眼神极为不解。
王希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为他,还是为了那位。”
林洛轩用手撑着下巴此时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似醉非醉地说道:“说吧,什么价码?”
王希神色一敛,认真道:“池塘里的七十万加上这中州知府多年来积攒在密室的钱财。”
林洛轩一听,点点头夸赞道:“啧,这价码还挺高,你比你哥出价高啊。”
王希将手中的酒喝下,看向林洛轩说道:“有劳了。”闻听此言林洛轩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喝着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