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和张邈之终于抵达了巴黎。一下飞机，两人连片刻休息都顾不上，把行李匆匆扔在酒店，就火急火燎地出门找人。
他们按照江芸名单里所记录的信息，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所大学。当他们踏入校园，只见学校里里外外人头攒动。杜晨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张，现在不是暑假吗？怎么学校里面还有这么多人啊？”
此时，张邈之正全神贯注地在人群中搜寻着目标人物，听到杜晨的话，便随口敷衍了一句：“大概是像我们一样来参观的人不少，而且回国机票可不便宜，不少学生为了节省开支，会选择留校打工。不过，人多人少和你有啥关系呢？”
杜晨认真地表示：“关系可大了！人太多的话，我们找人可就太难了。这么多人，简直像大海捞针一样。”
张邈之冷静地分析道：“人少也不好找啊。想找人，最好还是找学校的留学生问问。他们在学校里，对情况更熟悉。”
毕竟，这所学校面积很大，就算江芸真的在这所学校，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凑巧能碰到她。要是真像杜晨说的那样一个一个去排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人，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所以，张邈之早就想好了办法。
杜晨还是没反应过来，接着问道：“那怎么问啊？留学生那么多，难道我直接上去问他们认不认识江芸？这也太突兀了吧。”
这时，张邈之发现了一个目标人物，一边朝着那个人走去，一边给杜晨解释：“你这么问，谁会搭理你啊？当然是问他们圈子里有没有新的留学生。一个学校里留学生的圈子就那么大，大家多少都会有些了解。这样问，成功的几率更大。”
杜晨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但随即又想到了更多：“你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就早点找留学生问了。网上那么多留学生，说不定早就有我想要的消息了。”他心里想着，如果早知道这个办法，利用互联网的强大力量，他有足够的时间，说不定早就把所有学校的留学生都找齐了，江芸说不定都已经找到了。
张邈之听了杜晨的话，感到十分无语。他自认为自己脾气还算不错，可杜晨这话实在是太气人了，气得他都想打人：“你居然敢相信网上的消息？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能确定你在网上找的人真的是留学生吗？就算对方真的是留学生，你能确定对方就是你想找的那个学校的留学生吗？就算你运气爆棚，真找到了那个学校的留学生，最后，你又怎么保证对方说的都是真话呢？”
张邈之觉得，真按照杜晨说的那样去网上找人，光是筛选合适的人这一关，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杜晨自然没办法保证，不过他也觉得张邈之的办法也不是完全可行：“但是我们就算在线下找，也不能确定对方说的都是真话啊，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会不会骗我们呢。”
张邈之白了杜晨一眼，觉得杜晨最近脑子肯定是糊涂了，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只要你愿意出钱，我可以保证对方说的都是真话。而且，你也可以说找到人之后给重谢，一般人都会心动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当然，张邈之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别人说的都是真话，但他觉得可以想办法让对方说实话。
杜晨还是有些怀疑：“没那么简单吧，留学生家里不都挺有钱的吗？我们真的能用钱收买他们吗？”
张邈之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不是所有留学生都有钱，也有一部分学生家庭条件一般，省吃俭用才来国外上学。而且，就算是家里有钱的人，难道就不会被钱打动吗？那只能说明你给的钱不够多。”
说着，张邈之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地对杜晨说：“你先别说话，我去跟人套套近乎。”
张邈之走到一个黑发黑眼睛的年轻男人面前，脸上堆满了友善的笑容，礼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你好，我们是华国人。我们想跟你打听一点消息，可以吗？”
面对突然来套近乎的人，年轻男人一脸防备，谨慎地问道：“你好，你们想打听什么？”
张邈之依旧保持着善意的微笑，说道：“是这样的，我是学油画的，一直梦想着能来国外深造。想了解一下你们学校的油画专业，将来好申请这所学校。你有认识的油画专业的学生吗？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
年轻男人上下打量着张邈之，脸上的防备丝毫没有减少。他从来没见过留学之前先来学校考察的人，而且看两人的穿着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更像是在职场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老油条：“你真的是学油画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子？”在国外，他也曾被人骗过，所以不敢轻易答应面前人的要求。
张邈之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给对方看自己刚拍卖出去的作品：“这是我的作品，这是我在国内的学生证。毕业之后运气好，赚了一笔钱，这才有机会出国进修。你看，这都是证据。”
年轻男人仔细看了看，眼里的防备稍微减少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眼神依旧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张邈之见状，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招：“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找那个学生问问。你花费的时间，我会按照正常的兼职工时薪给你报酬。你看这样可以吗？”
年轻男人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出手机跟人聊了一会，然后把手机里的二维码亮了出来：“不用了，我把对方的微信给你，你自己联系对方吧。”
张邈之立刻拿出手机添加对方为好友，然后热情地邀请道：“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请你喝咖啡吧，你可不要推辞啊。”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似乎也想多了解一下他们，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买完咖啡，送走了年轻男人后，杜晨对张邈之竖起了大拇指：“老张，你真厉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撒谎都不眨眼啊。”他完全没想到张邈之居然这么能编故事，那谎话真是张口就来。要不是张邈之提前让他不要说话，他刚才差点就露馅了。
张邈之不想搭理杜晨，他真的很想扔下杜晨自己回国，但为了杜晨这辈子不会孤独终老，他只能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拉着杜晨朝学校外走去：“行了，去下一个学校。”
杜晨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莫名地感觉江芸现在就在这所学校里面：“这就走了？我们不在这里再找人了吗？说不定江芸就在某个角落里呢。”
张邈之知道杜晨在幻想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归心似箭，拉着杜晨往外走：“现在是暑假，就算江芸来了这里，也不太可能出现在学校。回去等消息吧。而且学校这么大，你怎么找啊？”
杜晨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要不要多加几个人的微信？万一到时候这个人不愿意说呢？”
张邈之不赞同地说：“一个专业就那么多人，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就够了。你到处加这个专业的学生微信，真的很像骗子。别犹豫了，去下一个学校！”
杜晨只好乖乖地应了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