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挟着北地特有的凛冽寒意，刮过黑风城外围那片荒芜的冻土。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都会倾泻下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雪。我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黑色的披风如同凝固的夜色，在风中猎猎作响。我的目光，如同鹰隼锁定猎物，死死盯着前方那一小队被围困的身影。
新雪刃小队。
这个名字，曾在黑风城的情报网络中掀起过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一群女人，妄图继承“雪刃”那个早已覆灭的名号，在这混乱的北境之地，试图扮演什么“正义”的角色。真是可笑。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唯有力量才是永恒的真理，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呓语，或是强者粉饰太平的工具。
而我，黑煞，黑风城城主麾下最锋利的剑，最冷酷的执行者，我的“正义”，就是服从城主的命令，清除一切障碍。今天，新雪刃小队，就是我要清除的障碍。
“将军，包围圈已经形成，他们插翅难飞了。” 身旁的副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瓮声瓮气地报告。他叫石虎，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但执行力很强，是把好用的钝刀。
我微微颔首，没有说话。我的目光扫过下方。大约三十名黑风城的精锐士兵，结成了标准的合围阵型，手中的弯刀在阴沉的天色下闪烁着嗜血的寒光。他们都是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老兵，眼神麻木而凶狠，对于即将到来的杀戮，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
而被他们围困在中央的，就是新雪刃小队。人数不多，算上那个领头的女人——陈曦，也不过七八人。她们的状态很糟，衣衫褴褛，沾满了尘土和血迹，显然在被我们合围之前，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呼吸粗重，握着武器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但她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和……绝望。
绝望是对的。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陈曦身上。她是这支小队的核心，也是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情报里说她剑术不错，有几分当年“雪刃”队长的影子。此刻，她紧握着一把细长的银色长剑，剑身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光。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体力消耗巨大。但她的脊梁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顽强抵抗的白桦树。她的眼神，正死死地与我对上。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有愤怒，有憎恨，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审视？她在看我？看我这个即将终结她和她小队的刽子手？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种眼神，我见得太多了。在我手下死去的人，无论是英雄还是懦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眼神里总会流露出类似的情绪。但那又如何？最终，他们都化为了尘土，而我，依然站在这里。
“陈曦，” 我开口了，声音经过头盔的过滤，显得更加沉闷而威严，如同滚雷在冻土上炸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城主说了，或许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包围圈中央。陈曦身边的几个女人，身体明显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体面的死法？对于她们这些所谓的“义士”来说，或许比战死沙场更难以接受，但在绝境之下，任何一丝渺茫的希望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但陈曦没有。她听到我的话，不仅没有动摇，反而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喷出火来。她紧了紧手中的银剑，剑尖斜指地面，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黑煞！”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定，“休想！我们新雪刃小队，宁死不降！”
“宁死不降？” 我冷笑一声，“很好。既然你们选择了最不体面的方式，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这是进攻的信号。
石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砍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兄弟们，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
三十名黑风城士兵同时发出震天的呐喊，如同被解开了锁链的恶狼，朝着包围圈中央那几个单薄的身影猛扑过去！
战斗，瞬间爆发！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临死的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谱写着一曲北境之地永恒的死亡乐章。
我站在高台上，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绞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陈曦确实有几分本事。她手中的银剑如同活过来一般，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闪电，精准而迅捷地刺向扑向她的士兵。每一次出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鲜血飞溅。一个照面，就有两名黑风城士兵捂着喉咙倒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她身边的几个姐妹，也并非庸手。那个身材高大，手持巨斧的女人，应该是叫林岚？她力大无穷，巨斧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逼得几名士兵连连后退，不敢轻易近身。还有一个使用双匕的小个子女人，身形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不断从刁钻的角度发动袭击，给黑风城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她们配合默契，背靠着背，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圈，试图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她们的意志很顽强，即使不断有人倒下，剩下的人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激发了更强的凶性。
一个使用长弓的女人，在最初的混乱中射出了几支精准的箭矢，放倒了两名士兵。但很快，她就被数名士兵锁定，密集的刀光淹没了她娇小的身影。我看到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手中的长弓摔落在地，断成了两截。
第一个。
我的心毫无波澜。这只是开始。
黑风城的士兵们并没有因为同伴的伤亡而退缩。他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蚂蚁，前赴后继地扑上去。一个倒下了，另一个立刻补上。他们的配合或许不如新雪刃小队精妙，但他们人多，他们悍不畏死，他们的攻击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永不停歇。
体力，成为了新雪刃小队最大的敌人。
陈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剑法虽然依旧凌厉，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她的额头上，汗水已经汇成了小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顺着指尖滴落在银剑上，然后又被甩飞出去。
林岚的巨斧挥舞得也越来越吃力，她的肩膀被一名士兵的弯刀划中，鲜血喷涌而出，让她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迟滞。就是这一丝迟滞，立刻被其他士兵抓住了机会。两把弯刀同时从不同的角度劈向她的身体。
“林岚！” 陈曦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她想回援，但她自己也被两名士兵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我清楚地看到，林岚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猛地发出一声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巨斧向前横扫！逼退了正面的敌人，但侧面的两把弯刀，已经近在咫尺！
噗嗤！噗嗤！
两声沉闷的入肉声几乎同时响起。两把弯刀，一把劈中了她的左臂，另一把，则深深刺入了她的肋下。
林岚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手中的巨斧“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低头看了看肋下的弯刀，又缓缓抬起头，看向陈曦的方向，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嗬嗬声，然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和对同伴的担忧。
第二个。
陈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她猛地爆发，银剑上光华一闪，使出了一招拼命的剑法，瞬间逼退了身前的两名士兵，但自己也因为力竭，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队长！” 剩下的几名队员也红了眼睛，她们更加疯狂地攻击着，试图为陈曦分担压力，但她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微弱了。
又一名队员倒下了。她为了保护陈曦的后背，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一把刺来的弯刀。她的身体软软地靠在陈曦的背上，温热的鲜血染红了陈曦的后背。
“小雅！” 陈曦的声音破碎不堪。
第三个，第四个……
死亡，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迅速笼罩了整个新雪刃小队。包围圈越来越小，原本七八人的队伍，转眼间，就只剩下陈曦和另外两名队员了。
那两名队员也已是强弩之末，身上伤痕累累，随时都可能倒下。
陈曦的眼神，从最初的锐利和倔强，渐渐变得空洞和灰暗。她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姐妹，看着她们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她们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冰冷的土地，她的精神，似乎在一点点崩溃。
但她没有倒下。她依然握着那把银色的长剑，尽管她的手臂已经几乎抬不起来，尽管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但她依然站着。
“杀了她！杀了陈曦！” 石虎在下面咆哮着，他看得有些不耐烦了。
士兵们受到了鼓舞，攻击更加猛烈。
那两名仅存的队员，也在一轮疯狂的围攻下，先后倒下了。其中一个，被数把刀同时砍中，身体几乎被劈成了几段。另一个，则是被一名士兵从背后刺穿了心脏，她倒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笑容。
现在，包围圈的中央，只剩下陈曦一个人了。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周围是层层叠叠的黑风城士兵，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她的银剑拄在地上，身体微微前倾，剧烈地喘息着。她的身上，布满了伤口，新的旧的，深的浅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人。
她的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似乎已经失去了焦点。她的嘴唇干裂，微微颤抖着。
结束了。
我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沉重的靴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一步步走向陈曦，黑风城的士兵们自动为我让开了一条道路。
我的脚步声，在这片暂时沉寂下来的战场上，显得异常清晰，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在陈曦的心上。
我走到了离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她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缓缓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聚焦在我的脸上。或者说，是聚焦在我头盔的面罩上。她看不清我的脸，就像我也看不清她此刻具体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苍白如纸的皮肤，和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
“黑煞……” 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你……你赢了……”
“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我平静地回答。
“为什么……” 她喃喃地问，“我们只是……想保护一些人……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保护？” 我嗤笑一声，“在黑风城的地界上，轮得到你们来保护？陈曦，你太天真了。这里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城主的意志，就是这片土地的法则。你们触犯了法则，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 她惨笑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我们的命……就是代价吗？”
“是。”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仅是你们的命，所有敢挑战黑风城权威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愤怒和绝望的光芒。“你们……会有报应的！”
“报应？” 我觉得更加可笑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论报应。失败者，连谈论的资格都没有。”
我缓缓拔出了我腰间的战刀。那是一把厚重的黑色长刀，刀身宽阔，刀刃锋利，上面刻着狰狞的花纹。这把刀，饮过无数强者的血。
“你的遗言说完了吗？” 我问。
陈曦看着我手中的长刀，又看了看周围倒下的姐妹们的尸体，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一种死寂般的平静。她缓缓地挺直了脊梁，尽管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但她的姿态，却依然带着一种不屈的尊严。
她举起了手中的银剑，剑尖，再次指向了我。
“我新雪刃……没有……懦夫！”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这句话，然后，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我，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她的步伐踉跄，她的速度缓慢，她的攻击，甚至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明知道这是徒劳的，明知道这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但她还是做了。
为了她的信念？为了她的姐妹？还是为了那所谓的“尊严”？
我不懂，也不屑于去懂。
面对她这最后的、微弱的攻击，我甚至没有移动脚步。我只是微微侧身，轻易地躲过了她刺来的银剑。
然后，在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我动了。
我的动作不快，但异常精准，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韵味。这是我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练出来的直觉和技巧。
我手中的黑色长刀，如同毒蛇出洞，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下往上，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小腹！
噗嗤！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入肉声响起。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刃轻易地撕裂了她的皮肤，刺穿了她的肚脐眼、肌肉，然后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腹腔，刀柄传来一阵温热而粘稠的触感，而刀尖直捅到了她后背，从后背穿出！
陈曦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冲锋的动作戛然而止。她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小腹上那把没入了整个刀刃的黑色长刀，刀柄还握在我的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的黑风城士兵们，也都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能看到，陈曦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因为极致的痛苦和震惊而收缩。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了“嗬嗬”的漏气声——原来，与此同时，石虎的长剑也同时捅穿了她娇嫩的咽喉。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她小腹的伤口处和咽喉上喷涌而出！那血柱如箭，直直地射向空中，然后如雨点般洒落下来，染红了她前胸和下半身，也溅到了我的战靴和裤腿上。那温热的液体，带着生命的气息，迅速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陈曦的身体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美丽的面容此刻扭曲着，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变得空洞而无神，仿佛生命的火焰正在她的眼中渐渐熄灭。
她手中的银剑，再也握不住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剑身碰撞着冻土，发出清脆而悲凉的响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战场上回荡着，仿佛是她最后的哀鸣。
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陈曦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她的双腿开始发软，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地倒了下去。她的身体在血泊中扭曲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抓住那即将消逝的生命。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的生命之光在这一刻彻底熄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凝视着她的眼眸，那是一双曾经如此锐利、宛如利剑般的眼睛，充满了倔强与希望。然而，就在此刻，那眼中的光芒却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逝。
她的生命力，就如同她伤口中汩汩流出的鲜血一般，在飞速地流逝着。每一滴鲜血都仿佛带走了她身体中的一丝生气，让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她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战栗，仿佛她的灵魂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她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为何命运会对她如此残酷。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了“咯咯”两声含糊不清的呓语，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双腿之间流了出来，那是她失禁的痕迹，也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一次动作的证明。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就是我的工作。冰冷，高效，不带一丝感情。
我猛地抽出了我的战刀！
“噗——”
又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比刚才更加猛烈。陈曦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一截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我没有去看她倒下的样子。我只是举起手中的黑色长刀，任由刀身上的鲜血滴落。
“新雪刃小队，” 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威严，传遍了整个战场，“彻底覆灭。”
周围的黑风城士兵们，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互相击打着，庆祝着胜利。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剿匪任务，完成了任务，就能得到奖赏，就能活下去。
我环顾四周。满地的尸体，新雪刃小队的，还有我们黑风城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风，依旧在刮着，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血腥气，吹向远方。
石虎走到我的身边，单膝跪地：“将军，任务完成！”
“清理战场。” 我命令道，“收敛我们兄弟的尸体，厚葬。至于她们……” 我指了指地上新雪刃小队成员的尸体，“拖出去，喂狼。”
“是！” 石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不再停留，转身，朝着黑风城的方向走去。黑色的披风在身后飘扬，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死寂的战场。
新雪刃小队，彻底覆灭了。就像之前的“雪刃”一样，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然后迅速沉寂，被遗忘。
陈曦，林岚……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此刻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等待着被野兽吞噬的命运。
我的心中，依然没有任何波澜。
杀戮，对于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我的心，早已在无数次的杀戮中变得坚硬如铁，冰冷如霜。
我是黑煞，黑风城的利刃。我的使命，就是斩灭一切敌人。
至于那些所谓的“正义”、让它们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