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轻云如此回答,温锦猛地站起身来,袍角带起一阵劲风,目光威严地盯着叶轻云:\"你小子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以你如今的修为,便妄想参透江州水系神技?简直是不自量力!你为何不依我言,先在第三层潜心纳灵提升境界,非要这般急于求成?\"他眉头拧成川字,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周身威压不自觉地扩散开来。
叶轻云闻言赶忙抱拳行礼,神色沉稳:\"回院长,晚辈岂敢忘您教诲?只是小子也仔细权衡过:第三层灵气虽盛,但以晚辈修为,至多坚持半炷香便要力竭。反观第四层,灵力虽弱,却足以支撑晚辈滞留更久。如此一来,既不耽误吸纳灵气、精进修为,又能摸索水系神技入门。看似冒险,实则能在有限时间内获取更多进益,这般一举两得之法,晚辈才斗胆一试。\" 他字字清晰,目光坦荡,将考量和盘托出。
“强词夺理!”温锦怒目圆睁,袍袖剧烈抖动,手指几乎戳到叶轻云鼻尖:“第三层纳灵修炼,进境比第四层快上数倍!水系神技必须以深厚修为为根基!即便你天赋异禀,水系神技低阶第一层你也得至少一两年才可成,中阶第二层也得三五年方能掌握,更何况那威能无比的高阶第三层,连学院诸多教习都难以驾驭!就你这点修为,贸然尝试,简直是拿性命当儿戏!你告诉我,为何非要如此急功近利?”他胸膛剧烈起伏,额间青筋暴起,显然被叶轻云的“固执”彻底激怒。
叶轻云垂首躬身,抱拳的指节泛白:\"院长的苦心,晚辈岂会不知?您字字珠玑皆是为晚辈安危考量,这份恩情晚辈定当铭刻于心。\"他忽地抬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是院长不要忘了,小子当初可是能点亮验灵台上的五颗灵石,这等天赋,或许正是破局之匙。与以往修习水系神技的前辈相比,晚辈或许能走出不同的路。\"
见温锦依旧眉头紧皱,他语气愈发诚恳:\"请院长放心,若真到了高阶瓶颈,晚辈自会权衡利弊,听从您的教诲,重返第三层夯实根基。但在此之前,还望院长能容小子一试。小子虽年轻气盛,但心中自有分寸,定会量力而行。\"说罢,他再次深深一揖,将少年人的倔强与敬意尽数融入其中。
“你……”温锦盯着叶轻云的笃定神情,到了嘴边的训斥忽然泄了气——这小子确实能点亮验灵台五颗灵石,天赋异禀或许真能另辟蹊径。他望着少年眼底的灼灼坚定,心中妥协之意翻涌,最终甩袖长叹:“罢了!既然你执意要闯,老夫便随你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有朝一日因修为不足在修炼这神技上走火入魔,休要埋怨老夫没告诫过你!”话虽冷硬如铁,眉梢却凝着化不开的关切,背手转身时,袍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院长放心,小子定不会让您失望!\"叶轻云昂首挺胸,目光坚定,抱拳郑重道。
\"哼......,罢了,此事就此打住。\"温锦冷哼一声,袖袍狠狠一甩,面上阴云未散。他忽而眯起眼,目光再次严肃的盯钉在叶轻云身上,\"婉秋说宁飞豹把你叫到住处,他跟你说了什么?\"话音落下的刹那,屋内空气仿佛骤然结冰,话题的急转弯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额......,这......”。
见叶轻云如此紧张,温锦忽然冷笑一声,指节叩了叩桌沿:\"糊弄婉秋的话,就不必在老夫面前说了。宁飞豹既然动用了屏蔽术,自然不会是聊修行之术这般简单?\"他忽而放软语气,却似淬了冰的刀刃,\"不过,你不愿说也罢,只是——\"目光骤然锋利,\"若牵扯到我江州的安危,哪怕你天赋再高,老夫也容不得你胡来。\"
叶轻云故作紧张,强撑着与温锦对视:\"院长大人明察!宁飞豹唤我前去,只是为了婉秋小姐的事。此前小子侥幸救过小姐,她心怀感激,与我往来稍多。宁飞豹不想我与婉秋小姐走得太近,便告诫我......要与婉秋小姐保持距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哼......!”,温锦面色阴沉如铁,重重冷哼一声:\"倒是他的做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叶轻云,周身气息陡然凛冽:\"宁飞豹几句话,你便就此退缩?\"字字如重锤,既含对宁飞豹的不满,又带着对叶轻云选择的审视。
“额......,”叶轻云完全没有想到温锦竟会如此发问,这分明是不介意自己和温婉秋之间的关系。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倒是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错。他低垂眉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声音压抑而恭顺:\"额......,院长大人明鉴,小子与婉秋小姐不过是偶然相识。身为一介散修,能得小姐青眼已是天大的福分,岂敢有半分僭越之想?\"喉结艰难滚动,他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宁飞豹乃中州二殿下,身份尊贵无比,小子自是担待不起。\"这番违心之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舌根发苦,却不得不摆出低姿态,将真心藏得严严实实。
“哼......!”温锦双眉倒竖,再次重重冷哼:\"你天赋卓绝不假,却在这件事上如此怯懦!让老夫着实有些失望。\"他负手来回踱步,袍角带起凛冽劲风,\"罢了!这些事情老夫本也不想过多掺合,既无他事,老夫也不再追究。\"忽地驻足,目光如炬直刺叶轻云眼底,\"好生修炼,记住——命数虽有定,却非不可更改。但万不可因一时执念,踏入万劫不复之地!\"言罢拂袖转身,背影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叶轻云闻言喉结狠狠滚动,指尖在袖中蜷缩成拳。倒不是在意温锦那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只是温锦最后那句\"执念\"如重锤敲在他心口,他转身时衣袂扬起的弧度,都仿佛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他望着温锦离去的背影,心头翻涌不安,几乎要错觉温锦下一秒就会转身,将真相掷在自己面前。——难道真被他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