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一切都好。”谢南渊颔首道,而后又摸了摸五皇子的头,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
皇上闻言,却并不放心,一双睿智的眼睛上下扫视着谢南渊,而后又宣吴院正前来回话,这才放心了。
看着谢南渊的神情中透着慈爱,叮嘱道:“朝中的事情都不着急,你安心养身体才是,只有将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为朕分忧。”
谢南渊点头,“父皇说的是,儿臣定当好好修养。”
皇上似是很满意谢南渊的态度,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才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又无奈,似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沉声开口道:“朕今日出宫来瑞王府,除了来看望你的身体,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
顿了顿,见谢南渊望了过来,这才道:“那夜行刺你的刺客的幕后之人找到了。”
谢南渊身形微滞,一双黑眸倏而变得犀利,问道:“父皇,是谁?”
谢南渊不是圣人,做不到别人都要杀他了还无动于衷。
更何况他还盼着早日与沈琼华成婚,如今便更是惜命。
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派人去查这件事情,一来是裴凉川失踪,派了近一半的人手去搜寻裴凉川的下落。
这二来,皇上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会彻查到底,他这里便不好再派人去查。
但事实上,这件事情让谢南渊如鲠在喉,不仅是因为他差点死了,还因为沈琼华也在这其中受了伤。
如今可算是查到了。
“是安王余孽。”皇上怒声道,似乎对此很是愤怒。
“安王?”谢南渊语调上扬,神色间难掩诧异。
不过转而他便想通了,连周耀之斩首前还能提前安排好人杀林婉茹,此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谢祁安在京城谋划多年,虽说没有做出过什么大的功绩,但也有一些追随者。
这些追随者在安王死后都被查抄,没有什么好下场,但难免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谢南渊这般想着,眉头却始终蹙着,他总觉得这事有哪里不对,感觉处处透着些诡异。
若说谢祁安没死,亦或是仍留有子嗣,这些人对他下手还情有可原。
可如今安王一脉已经无人,这些漏网之鱼不隐藏自己的踪迹,反而敢凌风作案,当街刺杀他,全然置家族性命于不顾。
若是这般忠心,蛰伏下去,以后找准时机找他报仇岂不是更为稳妥,可这般急不可耐……
谢南渊脑中有一丝灵光闪过,太快了,他没抓住,待要仔细回想,便听见皇上道:
“朕已经命御林军全力搜查那些余孽,已经抓了不少,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你如今伤势还未愈,既不愿进宫养伤,不如朕调集一队御林军守在瑞王府,以保障你的安全。”
谢南渊定了定神,委婉地拒绝了,“多谢父皇的好意,御林军就不用了,他们本就是保护父皇的。”
“既然是安王余孽所为,周贵妃在宫中盘踞多年,想必在宫中也有一些心腹,周贵妃虽死了,可他们却还在宫中,还是父皇您的安危最为要紧。”
“至于儿臣,有纪北和府中的一些护卫在,不会有事的。”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谢南渊低垂着头,并未看见。
他笑着叹口气,有些无奈道:“你啊你,从小就是这么倔,做下的决定从不更改。”
“行吧,既然你坚持,那此事便算了。”
“谢父皇。”谢南渊道。
皇上看着他那张还略显苍白的脸,伸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行了,朕已经出来许久了,也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修养,朕在宫中等你痊愈进宫给朕请安。”
“是,儿臣遵命。”谢南渊拱手。
谢荣站起身便要走,五皇子却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他还没跟三哥说上两句话呢。
他也想留在瑞王府照看三哥,可他知晓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五皇子走上前,俯身掖了掖谢南渊的被角。
十二岁的五皇子,站起身已经比谢南渊直起身半身躺在床榻上还要高了。
他看着谢南渊,叮嘱道:“三哥,你要快快好起来,我也在宫中等你。”
“好。”谢南渊应下,漆黑的瞳孔看着五皇子很是柔和。
五皇子又抓紧时间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几句好,这才直起身,向谢南渊告别,走到站在屋外等着他的皇上身旁,与一众内侍和侍卫朝外走去。
待一行人彻底消失,谢南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外头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夜里,当沈琼华来瑞王府探望谢南渊时,谢南渊便将此事与沈琼华说了。
“什么?安王余孽?”沈琼华眼神很是惊愕。
她有想过那些刺客是别的皇子派来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安王。
毕竟如今形势已经很明了了,谢南渊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大皇子与四皇子虽然一直不争不抢的态度,但难免心中会有不甘。
即便是从前再老实,可心怀怨怼,下手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决定。
她甚至怀疑过一直与谢南渊较为亲近的五皇子,都没有想到挑起这一切的会是已经死去的谢祁安。
沈琼华心中闪过一抹惊疑。
谢祁安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连个子嗣都没留下,还是皇上亲手杀的,就这样还有人对他死心塌地?
他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让那些人不顾全家老小,只为帮他报仇?
她怎么感觉有点假呢?但这又是皇上亲口所说的。
随后沈琼华想到了永宁伯,便释然了。
连周耀之那样的人渣下了狱后都有人死心塌地,更何况是表面功夫做得比谁都好的谢祁安呢。
哎,阴沟里翻了船可真是够倒霉的。
沈琼华正想着安慰谢南渊两句,便见这男人的手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谢南渊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了抚她的发,言语中净是不舍,“所以你近日也不要漏夜前来了,免得有危险。”
毕竟如今京中人人都知晓,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若真有人想要他死,他不出府,定然会有人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即便是她身边跟着暗卫,他也不放心。
沈琼华闻言,眼神一软,嘴角微微上扬,乖巧地嗯了一声。
而然下一瞬,谢南渊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她后颈处的手猛然发力,沈琼华扑倒在了谢南渊的身上,紧接着唇便被勾住了。
霸道又强势的吻持续了很久。
待谢南渊松开沈琼华时,沈琼华完全没了力气,只顾得上喘气。
她一双漂亮的眼眸瞪着谢南渊,谢南渊轻笑,随后她就听见这男人恬不知耻的道:“既然接下来几日都来不了了,那今日合该给我补上才是。”
沈琼华双目瞪圆,还来不及反驳,她就又被吻住了。
沈琼华:……
呸!这个浪荡子!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她!
这一晚,沈琼华是肿着嘴,黑着脸离开的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