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城,高顺很快就得知海军攻占渡口的消息,他以成廉和王门为副将,沮授为随军谋士,率军一万五千兵力,从酸枣出发,来到延津,坐海军的大舡渡过黄河,登上黄河南岸。
前后两天时间,陈军到达中牟城下,这是高顺第二次兵临中牟城。去年,他兵临中牟,是为牵制曹军兵力,今年他再次兵临城下,是为夺下中牟。
休息了一天之后,高顺率军列阵于城下,望见中牟城头旌旗猎猎。
“攻城开始!”
军中旗手挥动令旗,陈军刀盾兵摆出盾牌阵,一步一步推进。进入射程后,曹军箭雨骤至,撞在盾牌上,叮当作响,却难伤陈军分毫。
盾牌阵步步紧逼,转眼已至四五十步距离内。士兵早就做好准备,推着云梯迅速冲到城墙下,架起云梯,士卒用嘴咬住刀柄,顺着云梯攀爬。城头上曹军士兵怒吼着掷下滚木礌石,将云梯砸得摇摇欲坠,却有悍卒借力跃上城头。夏侯渊亲自率一军,与登上城头的敌军士兵厮杀起来。
城门口处,陈军推着冲车猛撞城门,木屑簌簌而落。赵俨负责城门的坚守,他急令军士倾倒金汁,腾起刺鼻的味道,陈军士兵被烫到,惨叫连连。
两军鏖战近两个时辰,尸横遍野,血浸城墙。高顺见强攻难下,士兵疲惫,只好下令撤退,陈军如潮水般退去。
战后,高顺、沮授、成廉及王门聚在一起。
高顺先来开场白:“从今日战况来看,夏侯渊恐怕打算固守中牟,若其固守,我军唯有强攻,但我军兵力只是略占优势,想攻破中牟,恐怕难以上加难。”
沮授说:“曹军兵力弱势,固守乃是理所当然的,去年底,骠骑将军曾有言,我军与曹军相比,最大的优势不是兵力优势,而是我军钱粮充盈。自我军占据黄河北岸之后,黄河北岸之地,几乎从未牵扯到战事,民生恢复极快,相较之下,去年兖州及河南中牟,均受战事波及,收成大幅减少。”
“且骠骑将军早有谋划,今年入春之后,将军严禁青州、冀州粮食进入黄河南岸,兖州粮食紧缺,届时必会影响军心,故此战我军需做好久战的打算,待到敌军弹尽粮绝或军心不稳之时,才是我军攻下中牟之时。”
“公与先生说得有理,看来是我太着急了。”其实,高顺也知道陈炎的大战略,只是他据酸枣已久,两年未有建树,自然希望能够攻破中牟。
连续几天时间,高顺率军列阵,做出攻城的姿势,却又没有真的攻城,双方对峙了起来。
……
兖州东郡濮阳
徐盛攻破中牟渡口,率军回到延津渡口,稍微休息了几天时间。做好准备后,他率海军再度出发,兵进鄄城方向的渡口。
程昱派殷署两千军镇守渡口,看似防守严密,但陈军水军一到,殷署看到河上数十艘战船浩浩荡荡,驶向渡口,他心中就有了畏惧心理。
待陈军战船驶近后,他迅速摆出霹雳车,进行投射。徐盛怎么可能还会上当,他采取了与攻中牟渡口同样的方式,躲过了霹雳车的攻击,慢慢杀到岸边。
殷署看到霹雳车失去效用,心中畏惧,稍稍抵抗之后,便选择率军撤退,往鄄城方向而去。海军顺利攻占渡口。
随后,张合以眭固、沮鹄为副将,郭嘉为谋士,大军一万五千兵力,向鄄城而去。
两天以后,陈军到达鄄城下。次日,张合率军列阵,准备攻城。
城头上,程昱、冯楷、殷署三人看着城下的敌军忧心忡忡,大战即将开始。陈军很快就发动攻城,张合想看一下程昱有什么防守手段。
张合率军猛扑鄄城城,陈军盾阵如铁幕压城,曹军箭雨撞在盾面叮当作响。云梯刚架上城墙,冯楷便带兵扔下滚木礌石,砸得攀城者血肉横飞,但仍悍卒踩着同伴尸首跃上城头。城门处冲车狂撞,程昱指挥士兵倾倒金汁,散发着恶臭。
激战了一个多时辰,城砖浸透鲜血,双方士兵都疲惫不堪。张合仔细观察了一番,就下令撤退,陈军如潮退去。
战后,张合和诸将也聚了一起。
“诸位,今我大军攻鄄城,与去年不同,去年只为牵制敌军,不敢力攻,今年我军目的是攻下鄄城。海军攻打渡口时,敌军轻易撤退,我便猜想,敌军必是准备固守城池,今日攻城,敌军准备充足,证实我的猜想没错,看来敌军确实有意固守,以待援军。”
“按照骠骑将军的战略,若敌军固守,我军当做好久战的准备,兖州粮食缺乏,必不能久战,时间长了,敌军粮草不足,军心不稳,届时才是破敌军良机。只是,我等亦不能只与敌军对峙,什么都没做,不知诸位有什么办法?”
郭嘉笑了笑:“哈哈哈哈,张将军无须忧虑。”
“莫非奉孝先生已有办法?”张合很是庆幸自己能与郭嘉同军,自从两人在邯郸搭档至今三年时间,屡屡破敌,都是依靠郭嘉的计策。
“这有何难?程昱驻军鄄城,又兼领兖州刺史,曹操之所以让他兼领兖州刺史,是让他打理兖州政务,他军中粮草,肯定是兖州就地供应。去年年底,将军提高渡口通行税和车船税,从青冀两州流入兖州的粮食大为减少,使得粮价之高,令人咋舌。”
“当然,程昱亦有办法筹集粮草,去年我军进入济阴后,又抄掠东平和济北,使粮食收成锐减,今我大军攻打鄄城,敌军固守,那就再分兵抄掠济阴、山阳、任城三郡国,把兖州剩下的几个郡国骚扰一遍,可加剧兖州缺粮的状况。鄄城的粮草一旦耗尽,届时我军必能破城。”
“奉孝先生言之有理。”张合很快就有了决断:“就如先生所言,这几日,我再发动攻城,以迷惑敌军,眭将军率骑兵抄掠兖州三郡国。”张合让眭固去,是因为眭固征战沙场十几年,是名老将,行事沉稳,沮鹄稍显年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