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东京的街道上，周玲扒着窗户看不够，一会儿指着路边的动漫店尖叫，一会儿对着穿和服的行人拍照。
李萍拿出小本子记着路线，嘴里念叨。
“周大使说浅草寺下午人少，我们可以先去那里。”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停在一家低调的温泉酒店门口。
酒店是传统的日式建筑，门口挂着红灯笼，侍者穿着和服躬身迎接。
林辰一行人刚走进大堂，就有经理快步迎上来，用流利的中文说：
“您就是林先生吧？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是您预定的套房。”
办理入住时，江雪薇无意间瞥见门口的几个行人，他们穿着便装，眼神却带着警惕，看似随意地站在角落，目光却始终围绕着他们。
江雪薇心里一动，看向林辰，他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示意她别担心。
进了房间才发现，这是个带庭院的套房，榻榻米上铺着软垫，窗外就是温泉池，樱花花瓣落在水面上，美得像幅画。
周玲扔下背包就跑去泡温泉，被李萍拽了回来。
“先把东西放好！”
林辰打开行李箱，将衣物归置好，对江雪薇说：
“这里的安保是龙卫集团负责的，放心吧。”
江雪薇这才明白，门口那些人是保镖。
她想起林辰之前说的“十个八个保镖”，忍不住笑了。
“你还真安排了？”
“安全第一。”
林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等玩够了，带你去泡私汤。”
“谁要跟你一起……”
江雪薇脸一红，推开他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眼角却带着笑意。
休整了半个多小时，周玲已经按捺不住，拉着李萍的手说：
“我想吃寿司！刚才查了，附近有家百年老店，说是天皇都去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李萍无奈地问。
“攻略上看的！”
周玲晃了晃手机。
“评分超高，就是要排队，我们快去！”
林辰看了眼时间，笑着说：
“走吧，去尝尝正宗的瀛洲寿司。”
寿司店藏在一条小巷里，门脸不大，挂着块写着“鮨”字的木牌。
周玲踮着脚往里看，兴奋地说：
“你看你看，师傅在吧台后面捏寿司呢！好专业！”
排队的时候，江雪薇看着巷子里的红灯笼，忽然想起一个故事。
“听说以前瀛洲有位老匠人，捏寿司捏了一辈子，一块鱼肉要切二十七刀，米粒要蒸得颗颗分明，他说‘做事就像捏寿司，急不得，要用心’。”
“听到了吗你们两个小丫头，你们雪薇姐在点你们呢！”
林辰笑着开口道。
周玲用手把耳朵捂住。
“雪薇姐咱们出来玩就别说大道理了~我成绩很好的，不需要鸡汤。”
李萍也是连连点头。
她在班上虽然不是很前十，但他们学校本来就是最好的贵族学校之一。
而他们班又是年纪最好的班。
班上随便一个人放在其他学校都是超级学霸级别的存在。
“我只是有感而发，别听你哥瞎说。”
江雪薇说着瞪了一眼林辰。
寿司店的木门被拉开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穿藏青色和服的侍者立刻躬身行礼，用清脆的瀛洲语说道：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
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双手贴在身侧，腰弯成九十度，眼神平视地面。
周玲和李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她们在学校学的是英语，瀛洲语只在动漫里听过几句，此刻完全听不懂侍者在说什么。
林辰用流利的瀛洲语回应，发音标准得像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没有预定，麻烦带我们去最好的包间。”
“请跟我来。”
穿过过道，两侧是挂着浮世绘的墙壁，空气中飘着醋饭和鱼生的清鲜。
包间在最里面，推拉门拉开，里面是铺着榻榻米的小间，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竹画。
“您看这个包间可以吗？”
侍者躬身问。
“可以。”林辰点头，示意江雪薇她们坐下，自己则用瀛洲语点单。
“先来一份金枪鱼大腹拼盘，牡丹虾要最新鲜的，海胆用北海道的，再给女士们来份鲷鱼寿司，配一壶清酒，温着上。”
侍者飞快地记着。
“好了，暂时就这些吧。”
等到侍者拿着菜单离开后，周玲凑到江雪薇耳边小声说：
“哥啥时候会说瀛洲语了？比动漫里的还标准！”
李萍也点点头。
“听起来好厉害……”
江雪薇笑了笑。
林辰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让人惊喜的一面。
“你老哥可是天才。”
林辰笑着开口道。
没多久，侍者便端着托盘进来了。
周玲正拿着手机拍拼盘，嘴里念叨。
“李萍你看，这虾比我手还大！回去得发个朋友圈，让她们羡慕死。”
李萍凑近看了看，笑着接话。
“别光顾着拍，赶紧尝尝啊！”
那侍者听到周玲和李萍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脸色也冷淡了下来。
将菜摆好之后 便匆匆离开了。
周玲咬了口牡丹虾，含糊不清。
“真好吃，虾肉跟果冻似的。”
李萍点头附和。
“海胆也好吃，一点腥味都没有，带着甜味呢。”
江雪薇尝了口鲷鱼寿司，醋饭的酸鲜刚好中和了鱼肉的腻，确实是好手艺。
“难怪是百年老店，味道确实有讲究。”
三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美食，没人留意到侍者的异常。
只有林辰，指尖捏着清酒杯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刚才侍者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
那不是单纯的不耐烦，而是一种混杂着轻视和排斥的冷漠。
他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在瀛洲，虽然明面上很少有歧视的标语，但隐性的排斥并不少见。
尤其是在一些固守传统的老店，对外国人，尤其是大夏人，难免带着些莫名的优越感。
果然，没过几分钟，包间的推拉门被再次拉开，这次进来的不是侍者，而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和服的老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那个侍者。
店主走到房间中央，先是对着林辰微微躬身，动作虽然标准，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
“非常抱歉，各位。”
“本店恕不接待各位，刚刚各位吃的算是我请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