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皇前辈，多谢指点。”
他对着战皇陵园的方向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却带着万钧之力，“这最后一刀，便用‘大道归一’，了却所有因果。”
破妄刀的混沌色刀芒缓缓抬起，直指源初的七彩气团。
刀芒未出，天龙大陆的法则已开始共鸣，源初寰宇的法则裂缝在灰金色纹路的映照下愈发扩大。
那是旧时代崩塌的预兆，也是“众生界”诞生的序章。
天龙大陆的罡风在脚下呼啸，袁野最后看了一眼战皇陵园的方向。
无字碑前的尘埃被混沌气流卷起，像无数双眼睛在目送他离去。
那是叶霸天的金红战气、炎穹的赤红烈焰、魅姬的紫色魂光，还有苍炎星界修士们自爆时留下的微光，此刻都凝成一缕缕轻烟，缠上他的战体，随他一同升空。
“等我回来。”
他轻声说，像是对碎星河里的残魂承诺，又像是对自己起誓。
话音未落，周身的灰金色大道归一纹骤然亮起，混沌气流在他脚下凝成一道通天光柱。
光柱穿透天龙大陆的界壁时，没有撕裂的剧痛，只有法则的温柔臣服——大道归一的力量早已超越空间桎梏，玄寰星界九天十地的坐标，在他识海中清晰如掌纹。
空间裂缝在眼前展开，里面不再是叶璃当年穿越时的狂暴乱流，而是被大道归一纹梳理过的平缓光河。
光河两岸，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
玄渊界的歪脖子魔槐桩、紫月谷的荒草、战皇陵园的战骨堆、苍炎星界修士自爆的火光……
袁野伸手拂过这些碎片，指尖的温度让碎片泛起涟漪，仿佛那些逝去的魂灵都在轻轻颔首。
“走了。”
他踏入股光河，破妄刀在腰间轻颤，混沌色刀身映出前方的光影——玄寰星界的九天十地，此刻正被源初的七彩法则笼罩，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一重天的灵气被抽干，化作源初的养料；二重天的时间乱流更加狂暴，时衍残留的法则被扭曲成噬人的毒藤。
三重天到八重天，曾经的战场痕迹被源初抹去，只剩下死寂的灰色，连风都带着法则碾压的钝痛。
可当袁野的身影踏入一重天的瞬间，死寂被打破了。
他周身的灰金色纹路轻轻一颤，一重天枯竭的土地下，突然钻出几株嫩绿的草芽——那是被源初法则压制的生命本源，在大道归一的气息中挣脱了禁锢。
二重天的时间毒藤遇到他的气息，竟如冰雪消融，露出底下被囚禁的修士残魂，残魂们对着他的方向叩拜，发出无声的欢呼。
“是……是袁野！”
有残存的修士从藏匿处探出头，看着那道穿行在灰色天幕下的身影，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们认出了破妄刀的轮廓，更感受到了那股既包容万物、又无坚不摧的气息——那是能劈开一切虚妄的力量，是他们内心的希望。
袁野没有停留。
他的脚步不快，却每一步都踏在九天十地的法则节点上。
所过之处，源初布下的禁锢如琉璃碎裂，被掠夺的本源灵气重新流淌，被篡改的时间线缓缓归正，被扭曲的因果露出本真。
大道归一的力量像一场甘霖，洗去玄寰星界的污秽，唤醒这片土地沉睡的生机。
当他抵达九重天的边缘时，源初的七彩气团早已悬浮在伪天殿的废墟上空。
光核周围的三十六道本源丝闪烁着刺目的光，源初的气息比万年前更加磅礴，却在看到袁野的瞬间，光核剧烈收缩。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混沌战体不再是“破局者”，而是“终局者”，是带着整个玄寰星界的意志，来终结他的存在。
“你居然真的敢回来。”
源初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冰冷，七彩法则在他周身凝成一道比万年前更厚重的光幕，“你以为悟了大道归一，就能逆转乾坤？”
袁野站在云层之上，破妄刀缓缓抬起。
灰金色的大道归一纹顺着刀身流转，将九天十地的生机、无数生灵的期盼、所有牺牲者的执念，尽数汇入刀芒。
他看着伪天殿的废墟，那里还残留着叶璃空间大道的余温；望着远处的紫月谷方向，仿佛能闻到紫月草的清香。
“我不是来逆转乾坤的。”
他的声音穿过法则光幕，清晰地传入源初耳中，也传遍了整个玄寰星界，“我是来把属于众生的，还给他们。”
破妄刀的混沌色刀芒骤然亮起，与源初的七彩光幕遥遥相对。
九天十地的法则在这一刻共鸣，玄寰星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震颤，仿佛在为这场终极对决倒计时。
风停了，云静了。
只有那道灰金色的身影，握着一柄承载了万载牺牲与希望的刀，准备劈开旧时代的天幕，为这片土地，迎来真正的黎明。
伪天殿的废墟在法则碰撞中簌簌发抖，源初的七彩光幕突然暴涨，三十六道法则如狂蟒般窜出，每一道都带着不同的狰狞。
有时衍的时间绞杀，有炎狱的焚世之火，有寂灭的湮灭力场，还有轮回的因果倒转……
所有被他吸收的分身本源，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刃，朝着袁野绞杀而来。
“这是你亲手送我的力量！”源初的声音在光幕中回荡，带着疯狂的得意，“你杀的每一道分身，都成了我斩你的刀！”
袁野没有退。
他握紧破妄刀，灰金色的大道归一纹在周身流转，将迎面而来的法则一一揽入其中。
时间绞杀撞上他的纹路，竟被抚平成温和的流光，顺着刀身流淌；焚世之火扑来，化作暖融融的光，滋养着他战体上的旧伤。
湮灭力场靠近，反而催生出新的混沌气，让他的气息愈发磅礴。
“你错了。”
袁野的声音平静如古井，破妄刀突然横扫，混沌色刀芒劈开一道法则洪流，“你吸收的不是‘力量’，是他们的‘怨’。”
刀芒过处，炎狱的焚世之火中突然炸开无数修士残魂，他们嘶吼着冲向七彩光幕。
那是被炎狱炼化的星界生灵，此刻借着大道归一的力量挣脱禁锢；时衍的时间绞杀里，浮现出芊芊冲向空间风暴的背影、萧万玲带伤的脊梁，这些被篡改的时间印记化作利刃，刺向光幕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