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要你跟着我来嘛。”饕餮的嘴里叼着一根草叶,这草叶能够在饕餮的嘴上被叼着这么久还存在,只有一种可能。
这玩意很难吃。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是饕餮口中的话,为什么要噎鸣跟着饕餮来南海部落。
作为神州几个比较稳定的部落之一,南海部落在所有大型部落之中,是唯一一个靠着香火神才稳定局势的,除了南海部落,另一个靠着神明庇佑的大型部落是吴越之地。
但是那边的神明是天吴,而天吴和人族交好并非是短时间的事情了,作为先天神的天吴本身是天地间最为善良的先天神明之一。
在天吴的眼中,人族是值得信赖的,是值得守护的。
而天吴和人族绑定在一起,是通过了契约,以天吴成为人族的守护者最为基础,进行契约。
但是南海之畔的那位神明不一样,他是目前人族所有大型部落之中唯一一个香火神,而且南海部落的信仰其实并不强烈,以至于需要轩辕丘收集部分信仰之力,隔一段时间送去,由此可见...
南海部落对于这位神明的信仰,实在是不够浓厚,甚至让这位神明连保证实力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为什么南海部落的神明,还需要存在呢,为什么我们还要给他送信仰之力呢?”噎鸣很是疑惑。
虽然没有吃饱,但是肚子里高低有点东西的饕餮皱着眉头将草叶一口吞下,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噎鸣。
“因为人族懂得感恩。”
“对,确实,南海部落的人们,对于这个一直庇佑着他们的神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信仰了,但是人族的高层都知道,这个神明曾经守护过南海。”
“而这个神明,至今为什么没有信仰的道理,其实也很简单。”饕餮继续开口说道。
“虽然不想要承认,但是人确实是有着劣根性,他们很轻易的就会忘记掉自己的救命恩人,仅仅过了几十年的时间,曾经受到敬仰的神明已经变成了破碎的石像,伫立在那里。”
“年长的老者逐渐逝去,而年轻的人们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保护这片土地。”
“殊不知,这是因为那位被他们遗忘的神明站立在最高处,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遗忘了自己的人们。”
“信仰之力对于强大的先天神来说,不过是起到了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对于香火神来说,信仰之力就是续命的药。”
“对于我们来说,神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存在,毕竟老爹他们揍过一批神了。”
“但是对于这些偏远之地的人来说,这些香火神,已经是顶尖的战力了。”
“当一个种族失去了对于强者基本的敬畏,失去了对于恩人的感激,那么这个种族...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纯粹的神明,一个纯粹的,想要守护的香火神。”
“为了保证香火神的存在,光靠着轩辕丘提供的那一点点信仰之力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重新激发南海部落的敬畏之心。”
饕餮向前一步,恰好在南海部落的边界处停下,高大的神明虚影出现在了饕餮的面前,注视着这位来自轩辕丘的人族。
“真的要这样做?”南海神开口问道。
“如若不这样做,您没有任何可能性活下来的,这点我想您比我们更明白。”
“可是...我是神,是守护这个部落的神。”
“我并非是为了信仰之力而存在的,我并不想成为信仰之力的容器,也并不想要靠着这种威胁的方式来告诉这里的人们,他们需要我。”
“实际上,如果这里的人们有一天不再需要我了,我反而会很高兴。”
“人族是懂得感恩的,说句实话,将别人的信仰之力挪用给您,其实不大好,对那些神明来说,不大公平。”
“但是啊,人族实在是不希望,像您这样的强者,就这么离去,像您这样对于人族有着大恩的人,就应该好好的存在于世界上,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南海神突然停滞住,看着眼前的饕餮,他当然提前知道了饕餮的计划,这个计划是由缙云氏拍板的,所以自然会通知这位南海神。
但是在南海神的印象里,他只需要配合饕餮展露神迹就可以了。
可是饕餮的想法,他并不清楚。
饕餮只是顿了顿,上前一步,顺手拍了拍身边噎鸣的脑袋,“看好了,我缙云氏的战纹。”
噎鸣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的青年人撕开了上身的衣服,跳着古朴而壮烈的战舞,身上是玄妙的纹路。
一头庞大的云兽出现在了南海的外围,最终化作了一头狰狞的巨兽对着眼前的南海部落流着口水。
七阶巅峰的巨兽,在整个南海部落最高不过六阶的情况下,足够摧毁一切。
而失去了力量的南海神伸出手来,想要挡住眼前的巨兽,却只能够看着巨兽将神明的手掌一点点拍碎。
“有什么,比一场战斗更适合显露神迹呢,不是吗?”饕餮双手抱在胸前,他身上的纹路已经短暂消失。
“看啊,我们虽然是同一个种族,但是因为没有危险意识,也没有敬畏的想法,这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上进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那几个六阶的战士,带着自己的家人跑的最快。”
“而被他们遗忘的神明,会站出来守护他们。”
“当神明陷入下风,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强者们,会痛斥神明的不堪。”
“而被落下的弱势群体。”
“女子,孩童,老者,因为没有逃跑的能力。”
“会选择向神明祈祷。”
“危机之中诞生的信仰之力。”
“天下没有比这更加纯粹的信仰之力了。”
“这一份信仰之力,足够南海神在保证实力的情况下,存在很长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