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年在佳士得拍下一枚十七世纪波斯戒指。最近又在资助年轻的珐琅艺术家。”
随后林娜递给了黎莺一个绿丝绒的珠宝盒子。
黎莺打开一看,是一对该品牌的红宝石耳钉。
“梁总友情提供的。”林娜说,“配你这一身白色挺好看。”
黎莺将耳钉戴上,红宝石在车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哦对了。”林娜忽然想起什么来,“有个人你需要注意一下。”
林娜说的人,正穿着一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伫立在衣香鬓影之中。
此人便是越书鸿的大哥,纪弘谦。
黎莺到达会场的时候,很快就在林娜的暗示下看见了他。
“纪弘谦的父亲纪平岩是橙红基金会的创办者之一,海鸥的收购案就是他经手的,他应该是知道你的。”
纪弘谦和越书鸿有三分相似,斯文俊朗,气质卓然。
不过比起越书鸿,纪弘谦身上多了几分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见他姿态舒展,端着酒杯的左臂露出衬衫之下的金属腕表。
都说区别暴发户和绅士的区别就是看他腕表的选择和佩戴的方式。
纪弘谦佩戴腕表的位置就十分标准,距离腕骨一到两厘米处,这样抬手腕不会抵住手表又能从衬衫中露出来彰显其身份。
不用林娜提醒,黎莺也不会贸然上前打招呼。
她虽然和越书鸿拍过戏,但是和纪弘谦没有交集。
今晚她真正的目标——那位品牌负责人就站在人群之中,穿着金色的休闲商务套裙,带了个硕大的宝石戒指,看起来靓丽时髦。
黎莺正想着怎么接近比较自然,这时她看见了负责人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苏童。
两人起码有一年多了没见面了。
黎莺从一旁取走一杯香槟,朝着苏童的方向走去。
“哎,黎莺!”
苏童看见黎莺,十分惊喜,举起手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最近忙着拍戏呢吧?”二人都忙着各自的工作,但是苏童有在关注娱乐新闻,知道黎莺最近在拍《明暗之间》。
“是啊。”黎莺笑容洋溢,“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
苏童对其他人介绍道:“这是黎莺。”
周围的人多少都知道黎莺,纷纷打起了招呼。
“黎莺,之前你的那部电影我有去电影院看哦!”
“黎小姐真人比电视上还美啊!”
此时黎莺自然看向那位时髦的品牌负责人,露西刘。
刘女士一眼就看见了黎莺耳朵上的红宝石耳钉。
黎莺今天依旧是着淡妆,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那两颗红宝石,非常明艳亮眼。
不过刘女士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打过招呼后她便继续和友人交谈了。
黎莺不想生硬插进话题,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和一旁的苏童寒暄起来。
这时身旁几人聊起了几天后某位收藏家准备拍卖掉赵无极的版画,刘女士说她在考虑把那张版画拍下来。
“露西你真是很喜欢赵无极的作品呢。”
刘女士轻抿一口香槟:“嗯,不过我更喜欢他早期的作品。”
黎莺自然接住这个话题钩子:“赵无极早期作品确实比他晚期作品更多时间流动感。”
刘女士看向黎莺:“黎小姐对赵无极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看过他的几次画展。”
“我记得赵先生常把颜料比作‘宝石’的粉末。”黎莺含笑道,“如果绘画是二维的珠宝,那真正的珠宝大概就是立体诗歌了。”
在场的都知道刘女士的本职工作是珠宝品牌的中国区总裁,黎莺若装得一点不知未免显得太刻意。
此话让露西刘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你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
“不过画作和珠宝一样,都是拥有传承价值的东西。”露西刘说,“黎小姐佩戴的这副宝石耳钉,也是十几年前的老款了。”
黎莺笑了笑:“听说这是纯手工打磨出来的,我就喜欢这种自带故事感又能和人相得益彰的珠宝首饰。”
“十几年前的手工艺者打磨首饰,十几年后我在舞台上打磨作品,何尝不是另一种传承。”
露西刘微微挑眉,像是很意外她能说出这番话。
这时黎莺看见远处林娜正在向自己招手,于是她举杯轻轻和露西刘碰了碰杯。
“很高兴和您有过短暂交流。我经纪人喊我,就不耽误您和其他人交谈了。”
离开前,黎莺道:“刘女士,有条件的话,您可以把赵无极的版画挂在东面的墙上,阳光折射时能看见颜料中的水晶微粒。”
“如果按照赵无极的说法,那个就是‘凝固的星光’。”黎莺笑着耸耸肩,“还是挺浪漫的。”
随后黎莺便走向林娜。
身后露西刘看向黎莺挺拔优雅的背影,神情意味深长。
她当然看得出黎莺的真实意图,每个和她来交谈的女明星都有想要合作的意思,有的女星商业价值高带货能力强,但只有黎莺让她记住了今晚。
...
“你们聊得怎么样?”林娜问。
“还行。”黎莺说,“今晚她应该接触过很多女星。”
高奢品牌挑选代言人不是菜市场挑白菜那样,选代言人之前会经历很长的评估期。
尤其像亚太区代言人或者全球代言人这种更高级别的代言人,品牌的考察期可能长达数年。
黎莺目前为止没有收到过任何品牌的看秀邀请,这代表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并没有进入到各大品牌的眼中。
“没事,事在人为。”
黎莺说:“之后没什么事吧?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行,你去吧。”林娜想到什么似的,“哦对了,刚才我听见有人说这一层的洗手间正在维修,你得去上面一层。”
“知道了。”
黎莺走出会场,果然看见不远处的洗手间门口放着黄色的警示牌。
她转身往楼梯间走去,只一层她也懒得等电梯。
上完洗手间出来后,黎莺准备原路返回。
此时路过一间虚掩着的黑金色的门,她无意偏头一瞥,居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越书鸿。
他的面庞被一层紫色的光笼罩着,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和之前片场里清爽的笑容不同的是,此刻透着桀骜和散漫。
他勾着唇角,随意将手中的筛子掷出,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尔折射着水晶灯的光。
黎莺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人声传出。
忽然里面的越书鸿感应到什么似的,他微微挑眉抬眸,一眼就透过虚掩的门和门外的黎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