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昏暗的楼道里，姜秋尧将陈介然抵在墙上，两人正亲得难舍难分。
任谁见了都面红耳赤的一幕，姜素恩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楼下的姜素恩。
直到陈介然的手从姜秋尧的腰上移开，两人退开了距离，姜秋尧这才发现姜素恩。
“怎么了？”
姜秋尧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尴尬或是羞涩，她一手撑在陈介然耳旁的墙壁上，一边偏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素恩。
姜素恩顿了一下，缓缓道：“宋秘书发消息给我了......”
“知道了。”
姜秋尧反应淡淡，完全不是姜素恩想象中的那样。
难道不应该走下来，走到她旁边，询问她关于宋予贤的事吗？
为什么这么冷淡？
她不好奇吗？
这让姜素恩十分失望。
陈介然此时唇色红润，眼神也并不完全清明，他努力和姜秋尧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趁着姜秋尧和姜素恩说话的间隙轻轻喘了几口气。
“......她找你有事？”
“宋秘书？是你爸的那个秘书？不是听说辞职了吗？”
姜秋尧转过头，看着陈介然道：“没什么事，要出去继续吗？”
下方的姜素恩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又开始窃窃私语，随后一同出去了天台。
被无视的姜素恩呆愣在原地。
她被忽视得太彻底，以至于姜素恩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
姜秋尧真的连宋予贤的消息都不感兴趣了吗！？
陈介然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素恩表情很不好看，她站在原地，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上去内心并不平静。
她不喜欢被忽视，尤其不喜欢被姜秋尧忽视。
这种感受格外不好受，像是一口气喝了十倍浓缩的柠檬汁，酸到发苦，整个肚子都冒着酸泡泡。
“哎，姜素恩，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素恩回过神来，发现是孙明柳。
“没什么。”
孙明柳刚从楼梯口经过，看见了楼梯上的姜素恩，下意识出言询问。
“你是刚从天台下来吗？”
“没。”姜素恩笑得有些勉强：“我来找姜秋尧。”
孙明柳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随后眯着眼笑道：“哎呀，你还是别上去了，说不定陈介然在上面呢。”
姜素恩皱眉：“你知道陈介然也在？”
孙明柳道：“是啊，我们经常看见大课间陈介然和姜秋尧两个往天台上面去。”
她表情暧昧，一副“不用我说也知道他们俩上去是干嘛”的表情。
原来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
天台上，两人靠在栏杆上吹着大风。
“你妈妈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陈介然问。
“挺好的。”
“比以前好动许多。”
邬千秀觉得身体有劲之后，外出的次数都变多了。
因为身体原因，她的朋友也很少，社交圈基本上都是围绕家庭展开。
她现在都能去万俪看看了，周末还会在后花园的泳池里游会泳。
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的。
姜秋尧把手伸进校裤口袋里，把玩着手中的U盘，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晚上回到寝室时，姜素恩正好也在。
姜秋尧随口一问：“宋予贤给你发什么了？”
姜素恩正坐在桌前写卷子，听到姜秋尧的询问顿了一下，随后淡淡道：“没什么。”
姜秋尧便也没继续追问，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就去浴室了。
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姜素恩握笔的力道都增加了些。
姜秋尧的反应实在太过冷淡，姜素恩心里堵得慌，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出不来。
姜素恩紧抿着唇，转头看向紧闭的浴室门。
姜秋尧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呢？
姜秋尧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宋予贤都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了，难道她不好奇吗？
落差感让姜素恩的心情有些低落，卷子上的文字也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幻影。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阳台的栏杆上，叮叮咚咚的敲击声让姜素恩烦躁不已。
她一把推开桌上的试卷，起身爬上了床。
过了一会，她听见姜秋尧出来的声音。
随后头顶的大灯被关掉了。
姜秋尧也爬上了床。
姜素恩眼睛都没有闭上，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耳朵听着姜秋尧那边的动静。
房间内安静的要命，只有阳台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
当天晚上姜素恩很晚才睡着，并且睡着后还做了一个梦。
昏暗楼道里，她站在楼梯口，看见了正在接吻的姜秋尧。
她站在楼下，喊着姜秋尧，但是姜秋尧完全没有听见。
被无视的她很愤怒，抬脚向上跑去。
但是脚下的楼梯像是无限延伸了一样，她向上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距离却依旧没有变化。
她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姜秋尧。
这一声对方好像听见了。
姜秋尧抬起了头，和姜秋尧接吻的人也偏过头露出一张完整的脸。
是她。
或者说，是有着和她一模一样脸的人。
随后画面一转，姜素恩成了站在楼上的人。
姜秋尧就在她的旁边，而她正低着头，看向楼下惊慌失措气喘吁吁的自己。
“自己”的表情变得愤怒，五官开始扭曲，张开嘴大喊着什么。
姜素恩听不清，那声音像是被处理过了一样，尖锐又模糊。
直到一声比一声清晰，最后她被一声清晰的“姜素恩”给喊醒了——
姜素恩几乎是弹射起床，起来后才发现姜秋尧正在自己的床下。
“已经七点半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姜秋尧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我先走了。”
门关上后，姜素恩的心跳也没有平息下来。
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刚才梦境的画面还十分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中。
姜素恩抬手蒙住脸，半响才发出一句喃喃感叹：“......真的要死了。”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在梦里她竟然会和姜秋尧......
简直疯了！
都疯了！